外婆拉著關雎的手，老淚縱橫，「小雎，你跟外婆說實話，你跟誠然到底怎麼了？還有我這手費，你又是從哪兒籌來的？李淑芬說你……說你在結婚當天背叛了誠然，還說……還說我這手錢是你把自己賣給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老頭才換來的。外婆不信！那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外婆都不信，我的小雎絕對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所以，小雎，你跟外婆說實話吧！你告訴外婆，你沒有背叛過誠然，你也沒有嫁給老頭子來換錢給我治病，對不對？」

外婆一番話，讓關雎淚如雨下。

看！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願意相信是個好孩的。

關雎得一把抱住了外婆，「外婆，小雎跟您保證，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林誠然，也沒有把自己賣給一個糟老頭，那些都是李淑芬編出來氣您的，您要生氣可真就掉進了的陷阱里。」

外婆瞬間破涕為笑，欣的拍著關雎的後背，「外婆相信你，你是外婆養出來的乖孫，最乖的那個。」

關雎也終於破一笑，從外婆上退了出來。

老太太拉著的手始終沒鬆開，眼神里又黯淡了幾分，「所以，你和誠然確實是分手了？」

關雎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坐直了子，「外婆，現在我也不想再瞞著您了，我和林誠然確實在結婚當天就分手了……」

「為什麼？誠然那孩子，不好嗎？」

「對，他不好，他對您孫不好。」

想到新婚當日所的種種恥辱，關雎瞬時間又委屈得紅了眼眶。

但很快，破涕為笑，「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因為……」

「因為什麼？」

關雎也不想再瞞著外婆，於是，鼓起勇氣說出了實，「因為我又結婚了。」

「你說什麼？」

老太太頓時又有種氣往頭上頂的覺，「荒唐！你又嫁給誰了？該不會真的是李淑芬口中說的那個糟老頭吧？」

在旁一直沒吭聲的舅媽也被關雎這話給嚇著了，即刻起，「小雎，你說什麼胡話呢！可別再惹你外婆生氣了。」

「外婆，您別生氣，您先聽我把話說完。」

關雎連忙給外婆順氣，輕輕捋著的口，「我是結婚了，但是我的丈夫不是他們口中的糟老頭，其實這個人吧，您也認識，您當初還喜歡他的呢！」

「我還喜歡？誰啊？」

老太太的緒終於緩解了些，也被關雎調出了幾分興趣來。

「就是那個……您之前常常讓我邀他到家裏吃飯的人，您還時常誇他是個不錯的孩子，還說將來誰要嫁給他的話，那肯定是上輩子修來的洪福。這些您還記得嗎？」

關雎趴在老太太的床邊上，紅著小臉，期待的問。

念書的時候，顧顯可沒去鄉下外婆家找過。

老太太眨著眼兒，臉上寫著不可思議，「你說的這人……該不會是小顧那孩子吧？」

關雎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真的？」

老太太一下子開懷了，大手激的握著關雎的小手，「你真的和小顧修正果了？你可不是為了哄外婆高興胡謅的吧？」

「外婆，我跟您保證，這回我說的字字句句，全都是真的。」

「我不信。」

老太太故作懷疑的丟開關雎的小手，「你要真的和小顧在一起了，那你就帶他來見見外婆，我要見到了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

關雎覺得自己又給自己刨了個大坑。

「外婆，我真的沒騙您，帶他來見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吧，您也知道他的份，是不是？他平日裏都是日理萬機的，我擔心他不開……」

「你的外婆就是他的外婆，難道個時間來看一眼的孝心都沒有？如果真沒有的話，那我還真要好好想想，這個男人是不是值得我孫託付終了。」

「……」

好吧！外婆這話，關雎本無力反駁。

舅媽也加了遊說的隊伍里，「你外婆說得沒錯，既然都已經結婚了，那自然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帶過來讓大家瞧瞧，也好讓你外婆省心，是不是？」

「是……」

關雎只好著頭皮應了下來。

***

坐在回家的公車上，關雎滿腦子裏考慮的都是，該如何說服顧顯，讓他陪自己來探外婆，並配合演一出恩戲碼。

這大概是不可能完的任務吧！

何況，他現在還在氣頭上。

關雎有些喪氣。

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怪陸離，稍縱即逝的夜景，忽然間，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裏，見到了記憶長河裏那對青懵懂的男。

記得那是一年的暑假。

關雎是在鄉下的外婆家裏度過的。

暑假一個多月里，都沒有見過顧顯，也沒有和他有過任何聯繫，因為沒有手機。

雖然外婆家有座機，但膽小怯弱的，在明明背得出顧顯手機號碼的況下，卻也從不敢給他打一個電話。

每一次拿起話筒，就倉促掛斷，唯恐會被發現。

那時候的，就像躲在黑暗中的小，覬覦著那些從不該屬於的臻品。

關雎還記得，那天烈日當頭，和幾個小夥伴，頂著熱辣辣的大太，在家門口跳跳繩。

「關雎！」

跳得正起勁的時候，忽聽有人，「有人找你呢！」

關雎聽到了，但還是不甘心的多跳了幾下，方才停下來。

一回頭，卻見到了他。

顧顯！

那個，一整個暑期都沒有見過的年。

他站在烈日裏，皺著眉頭，看。

里，和小夥伴們曬得渾黝黑，滿頭大汗，邋裏邋遢，只有他，出塵的年，皮乾淨，襯衫雪白，額上雖有汗珠染了他的劉海，卻一點也不凌，反而多增了幾分不羈，方一出現，就吸引了在場所有孩的注意。

關雎傻住了。

直愣愣的看著烈日下，這位與他們格格不的年。

不知過了有多久，夥伴中一個男孩子上前來扯了扯的馬尾，「小雎，你傻愣著幹什麼呀？」

關雎這才恍然回神。

卻見下，年顧顯臉一沉，「過來。」

習慣的命令口吻。

下達完命令后，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