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無可忍,真想過去把瞎子扔進地裡,但是看這算命瞎子在村民們眼中很有地位,真要戧起來,免不了要得罪很多人。最可恨的是我好不容易用金錢糖炮彈,打消了民兵們的迷信思想,偏在此時,冒出個瞎子胡說一通,說得這些民兵一個個地又想打退堂鼓了。
我氣急敗壞地對瞎子說道:“這地中是什麼所在?你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聽?要是嚇不死我,你趁早給我到一邊涼快去。”
算命的瞎子神傲然,對我說道:“你看你看,意氣用事了是不是?嚇死了你這小輩,老夫還得給你償命,過來,讓老夫你的面相。”說罷也不管我是不是願意,手就在我臉上。
瞎子邊我的臉邊自言自語:“曆代家傳卦數,相奇匪誇;一個竹筒裝天機,數枚銅板蔔萬事;骨觀人不須言,便知高低貴賤……”
瞎子忽然奇道:“怪哉,凡人蛇鎖靈竅,必有諸侯之分,看來大人您還是個不小的朝廷命……”
我被瞎子氣樂了,我現在屬於個戶,在這冒充國家幹部,不知怎麼被他知道了,就拿這話來唬我。我們家哪出過什麼諸侯,擱現在來算,夠諸侯級別的封疆大吏,在地方上是省長,在軍事上說也得是大區的頭頭,我最多當過一連之長,真他媽的是無稽之談。
只聽瞎子繼續說道:“你如果不走仕途,注定沒有出頭之日啊。你們如果想下地,必須帶上老夫,沒了老夫的指點,爾等縱然是豎著進去,最後也會橫著出來。”
shirley 楊在旁聽了多時,走過來在瞎子旁邊說道:“您是不是覺得這下邊是個古墓,打算跟我們這些穿山甲下去沾點,倒出兩件明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們沒時間陪你再兜圈子了,你若再有半句虛言,立刻把你趕出去。”
瞎子被shirley 楊說得一怔,低聲音說道:“噓———小點聲,原來姑娘也是行裡的人?聽你這話,這莫不是金校尉?老夫還當爾等是面上的。看來你們金的最近可真是人才輩出啊。既然不是外人,也不瞞爾等了。嗨,老夫當年也是名揚兩湖之地的卸嶺力士,這不是年輕的時候去雲南倒鬥把這對招子丟了嗎?流落到這窮鄉僻壤,借著給人算命糊口,又是孤老,所以……想進去分一杯羹,換得些許散碎銀兩,也好給老夫仙遊之時,置辦套棺材板子。”
shirley 楊也被瞎子氣得哭笑不得,看了我一眼,我對搖搖頭,堅決不同意,這老小子危言聳聽,說到最後原來也是個倒鬥的,這地下不像古墓,再說就算有明也不能便宜了他。
瞎子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心思活絡,對我和shirley 楊的意思知道得一清二楚,急忙對我說道:“老夫這裡有部《嚲子宓地眼圖》,爾等若是肯見者有份,把倒出來明勻給老夫一件,這部圖譜就歸你們了。”
我問瞎子道:“這圖我聽說過,是部地脈圖,由於制造工藝的原因,好像世間僅有一部,既然是本寶書,你怎麼不拿去賣了,非要拿來同我們打仗(換品)?多半是部下蛋的(假貨),老頭你當我們是傻子不?”
瞎子對我說道:“怎麼說老夫也是前輩,你小子就不能尊重尊重老夫嗎?一口一個老頭,逞這口舌之快,豈不令旁人取笑你不懂長之序?咳,這部青烏神圖當年也是老夫拿命換來的,不過自古風水都是不傳之,除了懂尋龍訣的正宗金校尉,哪裡還有人看得懂這圖中的奧,落到俗人手中,祖師爺豈不要怪老夫暴殄天?怎麼樣,與不,就看你等一言而決。”
我心想現在時間已經耽誤得太多了,再跟這瞎子蘑菇下去對我們沒有好,先穩住他,有什麼事等把孫教授救回來再做計較,便對瞎子說道:“咱們一言為定,就按你說的辦,下面就算沒有明,我也可以出錢買你這部《嚲子宓地眼圖》。不過你不能跟我們下去,另外你還得配合一下我,給民兵們說幾句壯膽的話,別讓他們提心吊膽地不敢下去,壞了我們的大事。”
瞎子非常配合,立即把那些民兵們招呼過來,對他們說道:“這地非同一般,當年秦始皇出遊,曾在此中見到仙人煉丹,故此在山前立石碑以記此事。日後西楚霸王項羽、漢高祖劉邦,也都在中躲避過朝廷嚴打,那時候他二人皆是布,只因為進過這個仙人,日後才稱王圖霸,平定了天下大好基業,此乃先秦的出跡,往古便有的規。諸位兄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老夫看爾等雖是一介民兵,卻個個虎背熊腰鷹視狼顧,皆有將軍之相,不妨下這地中一探究竟,日後免不了飛黃騰達……”
我看差不多了,再由瞎子說下去,就不靠譜了,趕一揮手,讓先前指派的三個民兵備好吊筐,把我和民兵排長先放下去,後面的四個民兵與shirley 楊再陸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