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男主持拿著卡片微笑著讀題：“請問京劇《貴妃醉酒》是哪位名旦的代表作？”

三寶站在舞臺中央想了想，信心滿滿的回答，“李玉剛。”

主持人愣住，舞臺下面安靜了幾秒鍾後便開始哄笑。

隨憶妖何哥滿臉黑線。

男主持大概是沒遇到過這麼線的姑娘，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任同學真是幽默，這題就算了，我們換下一題，請簡述一下，屈原為什麼會投河自盡？”

三寶一臉猥瑣的回答，“因為……楚懷王移別。

“三寶……”三個人驚呼一聲，再次黑線，當這裡是寢室嗎，這麼口無遮攔？

下面的觀眾早就轟了，炸開鍋一般喧鬧。

男主持黑著臉，看著三寶問，“你是來砸場子的嗎？”

三寶一臉嚴肅認真，“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知道啊，那我給你講講啊，屈原和楚懷王本來是一對，據我分析，楚懷王應該是攻，屈原是，但是這個時候公子子蘭就嫉妒了啊，他也一直默默著楚懷王啊，於是勾搭上了鄭袖，鄭袖也冤啊，自己這麼個人竟然敗給了一個男人，兩個人一拍即合，至於怎麼勾搭大家肯定都明白吧，重臣和後妃不得不說的故事嘛，兩個人一起誹謗屈原，楚懷王漸漸就移別和公子子蘭在一起了……在這個事之後鄭袖看著被拋棄日漸消瘦的屈原漸漸由同變為慕，可是屈原心裡只有楚懷王一個人，而楚懷王卻見一個一個男通吃，屈原終於傷心不過投河自盡了。楚襄王很有可能是屈原的骨。”

主持人徹底懵了，“這……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三寶竟然還很得意，“我自己總結的啊。啊，對，還有阿憶給我講的。”

隨憶只覺得五雷轟頂萬念俱灰，在心裡默默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給三寶講野史了，能把所有的野史串一個故事，太逆天了，這是一個三觀崩碎又重建的夜晚。

三寶看到男主持一副吞了蒼蠅的表安道，“沒關系嘛，帥哥，我們都是大學生，思想很開放的，你看，連子都曰了，睡寒，然後知四娘之後調也。還有啊，子還曾經曰過，管仲之小哉！”

三寶一臉猥瑣的笑著問，“你說，子是怎麼知道管仲之小的？這些有點遠了，近的也有啊，采花賊是什麼意思你懂的吧？那你說采是什麼意思？陶老先生說采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乃古今野戰之典范也。”

至此，全場的氣氛沖向頂峰，下面的哄笑聲和討論聲越來越大，紛紛打聽這個姑娘是誰。

專門前來加油的某班全員紛紛表示不認識此人，撇得一乾二淨。

最後三寶被轟下臺坐回了隨憶邊。

隨憶妖何哥很一致的往遠離三寶的方向挪了挪。

三寶一臉的不高興，憤憤不平的問，“為什麼把我轟下來！“

隨憶小聲回答，“因為你口味太重了。”

三寶拿下朝著妖的方向點了下，“我和妖不一樣，我的人生格言是不以風驚天下，但求口味重世人。”

妖早已五投地，雙手抱拳，“恭喜你，功了，從今天開始你會紅遍整個X大，無人能敵。”

當晚的比賽結束之後，三寶還是憤憤不平，耷拉著臉。

妖何哥哄了半天也不見緒好轉，隨憶看了眼時間建議，“我們去後門吃個宵夜？”

妖何哥本以為三寶會沒心，誰知下一刻就原地復活滿狀態跳起來，一臉雀躍剛想開口又停住，一臉害，“不要了，不要浪費錢啊，我也不是很了，要不我就去吃兩份擔擔面吧，不吃別的了。”

妖早已無語，“兩碗……不吃別的了……你也不怕撐著。”

何哥雙眼無神的看著漆黑的天空，無力的歎著，“我怎麼會和這種吃貨走在一起啊？”

隨憶特意退開一步拉開距離，微笑著回答，“因為……貨，不單行。”

何哥反應過來後轉頭找同盟，“妖……又黑我們。”

妖一臉淡定自然，早已習慣，“哪天不黑我們？”

何哥投降，“好吧。”

三寶則沉浸在去吃宵夜的喜悅中，當晚的兩碗擔擔面，其他三人的麻辣燙紛紛落的肚中，回去的路上一掃剛才的沉悶，一路蹦躂著回去了。

第二天隨憶上場的時候，聽到第一道題就睜大了眼睛，很快掃了一眼臺下坐在第一排的蕭子淵。

他面容依舊淡然，角卻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線，很自然的和對視著。

接下來的很多題幾乎都出自蕭子淵給的那本雜志。

本來一路都很順利，可是隨憶沒想到最後和爭冠軍的竟然是喻芊夏。

看著舞臺中央站著的兩個人，蕭子淵的眉頭輕微皺起，問旁的人，“怎麼沒聽說喻芊夏參加？”

溫卿也是一臉疑，轉頭問了下負責人，然後附在蕭子淵耳邊回答，“說是昨天才加進來的，大四學姐嘛，快畢業了，又是學生會的，不好推就加進來了。”

和他們隔了幾個人是學校裡的老師評委，一個平時和他們比較的老師探過來笑著調侃，“子淵眼不錯啊，兩個都是才。”

蕭子淵淡淡的笑了下，溫卿在旁邊無聲無息的幸災樂禍。

臺下不人都聽說過他們三個人的傳聞，充斥著歡呼聲和尖聲，氣氛高漲，而蕭子淵又恰好是評委之一，頗有二爭夫的意味，圍觀者顯然比當事人更興。

蕭子淵眉目沉靜，抬眸看著臺上，食指彎起輕輕敲著桌面。

男主持明顯也有些激，“好，接下來的幾道題都是帶著我們X大特的，為X大的學子可不能答錯喲。”

隨憶覺得無趣，無非是一些學校歷史，師生趣事方面的問題。

“請問大屏幕上哪一位是學校第一任校長？請喻芊夏回答。”

喻芊夏自信滿滿，“我選A。”

“回答正確，下一題，請問外語學院最歡迎的MissLiang的口頭禪是什麼？”

隨憶想起那個思想行事怪異的老師，笑，“WhoTamadeCare啊！”

“回答正確！最後一題，請看大屏幕，問這張手的合影裡，哪一個是四大貝勒之首蕭子淵的手？請隨憶回答。”

隨憶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盯著圖片開始走神，那一刻真的有點相信緣分天注定這回事，原來真的可以一眼認出蕭子淵的手，不用尋找任何特征，只靠著覺心裡便有了答案，似乎腦中還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可是……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開和蕭子淵的玩笑了，雖然都是善意的，但……也是察覺到了什麼，現在的局面不是可以掌控得了的了。如果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的認了出來，怕是更添了曖昧……

還有在蕭子淵家裡看到的那份offer，他馬上就要出國了，他們之間尚未挑破的經得住異國嗎？蕭家的家世地位會接單親家庭嗎？蕭子淵以後要走的路……

他們之間隔著的豈止是千山萬水？

終究不會留在這裡，和蕭子淵也不會是同路人。

隨憶平靜的臉上有一容，抿著提了一口氣，“左邊第……第三個……”

主持人臉上明顯閃過一惋惜，開口提示，“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隨憶苦笑著看他，“不改了。”

男主持帶著惋惜，“很可惜，答錯了。現在請喻芊夏回答，請想好了在回答，如果你答對了這一題就是冠軍！”

喻芊夏面帶微笑，毫沒有猶豫，“左邊第二個。”

男主持好奇，“為什麼這麼肯定？”

喻芊夏聲音中毫不掩飾的帶著得意和自豪，“因為這張照片是我照的。”

臺下曖昧的起哄聲此消彼長。

溫卿轉頭看了眼蕭子淵，他依舊面無表盯著前方舞臺上的某個影，看不出什麼，只是下顎的曲線越發剛毅鋒利，很快起走了出去。

男主持笑著掌控場下的氣氛，“大家不要太激，我們來看看答案吧。”

大屏幕上給出了合影的全圖，左邊第二個果然是蕭子淵。

臺下靜了幾秒鍾，討論聲再次響起。

主持人看著這個聰慧的孩子，“非常憾，請隨憶先回後臺休息。”

隨憶微微笑著，又轉頭看了一眼大屏幕，往後臺走去。

他的手修長有力，溫暖乾燥，這世上蕓蕓眾生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給那份覺，怎麼會認錯。

蕭子淵翻著手裡的比賽流程和題目，原定的最後一題不是這道題，被人改過了。即使被人改過也不該答錯。明明心裡有了答案，那一刻眼裡有痛苦有掙扎，最終還是在出口的時候選擇了放棄。

知道與世無爭，知道不會和別人搶任何東西，只是沒想到他也在可以拱手相讓的範圍。

蕭子淵的呼吸加重，不斷起伏的膛洩了他心底的怒氣。

隨憶沒回後臺，而是直接出了禮堂。

禮堂最後排的影裡，蕭子淵不知何時退到了那裡，靠著柱子一言不發。眉目間冷俊不退，卻依舊勾著角。

林辰猶豫良久還是上前拍拍他，“隨緣吧，我這個妹妹沒有那個福氣。”

蕭子淵忽然抿起不發一言，臉見的難看。

林辰歎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站在臺上領獎的喻芊夏，直直的看著蕭子淵的方向，沒有任何掩飾。

又是一對癡男怨。

林辰無奈的搖搖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