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謝他們的蛋糕, 臨走前老板的小兒子還給了他們一把夜明珠的煙花，這種東西原來南方也有，姜暮還是小的時候玩過, 說來也已經有好久沒見到過了。

　拿著那把煙花像撿到了寶貝, 靳朝見躍躍試，便把車子開到田埂邊的堤壩前。

　從前煙花竹還沒全面放，過年的時候靳朝總會拿著歲錢和他的同學們在家門口放炮仗，男孩子喜歡玩的那些小炮仗很響，姜暮既害怕又想跟著他一起玩，每次都一驚一乍地躲在他后, 可小男孩總是皮的，越是見害怕越喜歡往腳下扔炮, 靳朝每次都要對那些小伙伴吼道：“別嚇我妹，嚇哭了你有本事哄啊？”

　姜暮是不敢玩那些炮的, 靳朝會給買孩子玩的仙棒, 敢玩那些沒有聲音的煙花, 卻不敢點。

　到現在也沒變過, 姜暮一下車就拿著夜明珠圍在靳朝邊催促他點，靳朝出打火機, 替點著, 側眼瞧著雙手握著彩珠筒既張又興的模樣，角起笑意。

　等待的過程, 姜暮總是很安靜, 靳朝知道并不是老實下來, 而是第一顆冒出的彩珠總會嚇著，所以才會聚會神。

　果不其然，彩珠開始從彩珠筒里迸出來時, 姜暮驚得手臂一抖，不過到第三顆第四顆時已經能適應了，轉頭對著靳朝笑。

　靳朝眼里含著細碎的回視著：“我以為你會放棄。”

　“什麼？”

　問完后姜暮便意識到靳朝說的是古箏，想到自己小時候一練箏就哭鬧的慘樣也笑了起來：“我也以為自己會放棄，四級學搖指搖不下來差點就丟掉了，后來六級D調轉G調又總是出錯，媽說如果實在彈不來就不我了，停了三個月我自己又練起來了，練了很多年啊，終于可以彈給你聽了……”

　小小的彩珠夜空再炸五彩繽紛的模樣，讓這個漆黑的夜多了絢爛的彩，影掠在姜暮白凈恬淡的面龐上，那是一種近乎于理想的好。

　著夜空，他著，到底還是孩子氣多一些，一小小的彩珠筒就能讓心滿意足，上的純粹是靳朝顛沛流離的24年歲月中，遇過唯一的凈土。

　離開蘇州后的日子，他總會想，要是暮暮被人欺負了怎麼辦？長得矮，力氣也小，沒有他替撐腰，委屈了只會哭。

　他也會偶爾想起以后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沒有的概念，但總會出現的小影，可真正來到他邊，這一切又安逸順遂到讓他覺得不太真實，就像這升夜空的煙火，絢麗卻總怕下一秒消逝在茫茫黑夜中。

　彩珠沒了，姜暮還是站著不舉了好久，直到確定再也不會迸出煙花時，才放下手臂，還沒轉過，人已經跌靳朝懷中，他從后摟住，把圈到前將一個黑方盒遞到眼前，呼吸落了下來：“生日快樂。”

　姜暮著面前低調奢華的方盒子，捧起后打開盒蓋，里面是一支優雅明亮的純銀派克鋼筆，箭標筆夾，三環鑲金，筆致的工藝像是藝品，讓舍不得拿出來用。

　靳朝的聲音悠緩低沉：“之前那支太舊了，以后用新的。”

　他在人生中的兩個階段分別送給了兩支鋼筆，第一支伴隨著度過了漫長的學海，第二支是在年后進最高學府之前，這對姜暮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在他懷中轉過抬起眸著他：“去年送你的那支，是我用在外面表演掙的演出費買的，不是用媽的錢。”

　低下頭去聲音漸漸弱了：“可是你好像用不到。”

　“你怎麼知道我以后用不到？”

　夜風微，星辰閃耀。

　姜暮抬起頭，他眼里映著盛世煙火，那是姜暮看過最的彩。

　……

　車子開回車行門口的時候，三賴正百無聊賴地癱在寵店門前的躺椅上乘涼，見兩人回來了，懶洋洋地挑起眼皮子酸里酸氣地說了句：“你們是人啊？浪到這麼晚。”

　姜暮抱著剩下的夜明珠盯著他笑，靳朝搬著那個包裝盒，盒子大得都把他臉給擋住了，三賴稀奇地問了句：“什麼東西這麼大？折疊床啊？”

　“……”

　姜暮瞪圓了眼睛瞧著他：“這是我送給靳朝的禮，什麼折疊床？你見過誰生日送人折疊床的？真是的。”

　三賴慢悠悠地開了口：“難說，你們還真差張床。”

　然后又看見姜暮抱著的夜明珠，毫不客氣地搶了過來：“這個給我了，就算彌補我這孤家寡人的寂寞難耐。”

　姜暮還問了句：“你要這個干嗎？”

　三賴慵懶地站起丟下句：“你管我，拿去騙小姑娘。”

　說完還當真毫不客氣地把夜明珠收進了自己的汽車后備箱。

　姜暮無語地瞧了他一眼，轉跟著靳朝回車行了。

　進了休息室姜暮一臉期待地盯著靳朝，靳朝將東西放下拆他的禮，包裝紙撕掉后，里面是一套很大的樂高，盒子上有“中國航天”字樣的火箭，如果能拼出來就是一個備發中心和地面控制室的大型航天模型。

　這東西的確引起了靳朝的興趣，他翻出拼裝說明書研究了好半天，而后抬起頭眉梢微揚：“你知道這工程量有多大嗎？我懷疑你在給我找事。”

　姜暮著那一袋袋零零碎碎的積木笑了起來。

　從前他們放學經常路過一家玩店，好多次都趴在櫥窗玻璃上看著里面做展示的樂高模型，對于那時候的他們來說能擁有這樣一大套玩是件多麼奢侈的事，雖然工程量巨大，但姜暮想著他們以后有的是時間，沒事的時候他們兩可以慢慢搭，總有一天可以完這個偉大的工程，當然不會是今晚。

　靳朝將說明書收好，若有所思地看著繞來繞去的閃電，把它喊到了棚院里放了水給它洗澡。

　姜暮還奇怪道：“大晚上的好好給閃電洗澡干嗎？”

　靳朝垂著視線將閃電淋，對說：“最近忙，該給它洗洗了。”

　要說閃電從前都是在三賴店里洗澡的，可是自打從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后，格就有點孤僻，平時也只有靳朝幫它洗澡才肯老老實實地站著，別人都搞不定它。

　姜暮走過去問道：“你車子弄好了，明天還要去倉庫嗎？”

　“不去了。”

　姜暮把閃電的浴遞給他：“那怎麼不明天再洗？”

　靳朝接過浴說：“白天太曬了，晚上涼快。”

　姜暮也來幫忙，閃電抬頭用黑漆漆的大眼盯看了看，還要用他的大耳朵來蹭，姜暮東躲西竄的，靳朝笑著把閃電上的泡沫沖掉，然后將大毯子遞給姜暮，讓先幫閃電水，他去拿吹風機。

　然而靳朝剛走，閃電就開始拼命地甩著上的水，姜暮閃躲不及，弄得一水，狼狽不堪。

　等靳朝再回來的時候，毯子不在閃電上，而被姜暮舉著滿院竄，閃電像逗玩似的偏偏跟著甩水，那歡騰的畫面讓靳朝眉宇間染上了笑意。

　他朝閃電吼了聲：“行了，過來。”

　閃電聽話地夾著尾乖乖回到靳朝邊，老實站著等吹，姜暮回過不服氣道：“明明是我的狗，為什麼聽你的話？”

　靳朝拿著吹風機，眼皮略抬：“你不聽我話嗎？狗隨主人。”

　姜暮竟無言以對。

　閃電的吹干了，可靳朝掀起視線卻看見姜暮的白子了大半，的風若影若現，卻沒有察覺，靳朝斂下視線對說：“暮暮，你去洗個澡。”

　姜暮還在替閃電梳，聞言抬起頭“啊？”了聲。

　靳朝垂著眸沒有讓察覺到毫窘迫，只是說道：“洗個澡換干的服，別凍著。”

　姜暮沒覺到什麼不對勁，點點頭起進了維修間，可剛進房就打開窗戶對靳朝喊道：“我沒服換呀。”

　靳朝起走進房，他打開柜替姜暮找服時，就靠在柜旁不停說著：“閃電的智商差不多等于四五歲小孩了吧？我覺你跟它說什麼它都懂，你是怎麼訓練的？我也沒見你訓練過它呀，三賴哥那天問我準不準備替它絕育，你說要不要絕育呢？要是不絕育它以后還可以.配生小狗……”

　靳朝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跟他討論閃電.配絕育的事，他的目不住落到上，白的布料了水出前人的弧度，就連腰曼妙的曲線都清晰可見，的聲音吳儂語地漾在整個空間，越是純，越是帶著忌的，明明已經找到了服，可是靳朝手上的作卻停住了，他自嘲地扯下角，到底不是圣人，做不到視若無睹，呼吸溫熱克制地喊了聲：“暮暮。”

　姜暮止住了聲音，看見他又把柜關上了，然后側過眸將一把拉了過來在柜門上，當他的碾上來時，姜暮的心跳幾乎要把腔撕裂。

　的溫，的，不經意間發出的嚶喃聲都讓靳朝失控，他沒有這樣吻過，帶著摧毀一切的氣息，釋放出了他克制斂的外表下最真實的自己，野難馴，張狂不羈，帶著最原始的征服。

　姜暮陷他濃烈的緒中，越來越昏沉，里是得無法排解的難，輕喚著：“哥……”

　靳朝輕咬著的呼吸燙得嚇人：“這時候別我哥，像在犯罪。”

　姜暮站不住，攀著他的肩，得像失去了骨頭，生地回應著他，語氣嗔：“朝朝……”

　可這一聲卻讓靳朝更加失控，姜暮沒見過這樣的他，眼里著野，上滿是，渾都是蓬的力量，腦袋混沌，聽見了拉鏈下的聲音，子從肩頭落，他掌心的薄繭過細的，帶起一陣栗。

　再單純也知道靳朝想要干嗎，害怕地閉上眼做好了承一切的準備，可落的服卻再次被靳朝穿好，他將手探到的背后把拉鏈重新拉上。

　姜暮不解地睜開眼著他，他眼里是忍的火，只是對淡笑道：“還不是時候。”

　說完重新打開柜將服拿給便出去了。

　姜暮沖進浴室臉燒得像的蘋果，站了好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剛才的畫面不斷涌現在的腦中，可能是緒太了，慌慌忙忙出來前還夾到手指了，痛得呼道：“朝朝。”

　靳朝從外面進來，看著短發漉漉地在臉頰旁，慘兮兮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委屈地將手指舉了起來告狀：“你的門欺負我。”

　靳朝抿著笑不說話，這個樣子讓他想起了很久遠的往事。

　姜暮上兒園時每次在外面摔跟頭都會自己忍著不哭，但只要回到家一見到他就開始了，怎麼也要爬到他上哭訴委屈半天，靳朝小升初參加軍訓那次，好幾天不在家，姜暮膝蓋蹭破了，結了痂都快好了，怕等不到他回來，每天洗完澡還特地用圓珠筆畫了一個圓圈提醒自己。

　靳朝軍訓回來后跟哄鬧了好久都沒事，但問起為什麼要在上畫個圓圈時，眼里豆大的淚珠突然就開始往外冒，靳強告訴他是怎麼回事后，他笑得半天都合不攏。

　那時的小姜暮就和現在一一樣，有些生氣地問道：“笑什麼？”

　靳朝回過走到床前打開屜，他屜里的東西收納得很整齊，用幾個鐵盒子分類放置好，姜暮眼睜睜看著他找了兩個鐵盒后，把盒子拿了出來放到一邊，到最里面的一個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