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佟雨霧的事業從起步到了上升期,燕京這一年有兩個大家族強強聯合,方請了佟雨霧幫設計兩套首飾,這對於佟雨霧來說,是事業上的一個大步。這一年提起,大家想到的不再是跟傅禮衡那段以失敗告終的婚姻,也不是離婚後跟傅禮衡的剪不斷理還,而是的設計,的工作室。
萬臨嘉在這一年裡,也接過別的人,都是家中長輩安排的,他本人似乎也不反這樣的方式,只是有些可惜,接了幾個人,都沒能像長輩期的那樣,跟什麼人展開一段。
這天萬臨嘉要去紐約出差,突發奇想的在航班起飛前幾個小時,轉道來了佟雨霧的公司,約一起去紐約。
當年他跟就是在紐約認識的。
佟雨霧剛遞給萬臨嘉一瓶礦泉水,聽到這麼一句話,便笑道:「萬總,你又忘了,我現在也是大忙人了,是沒辦法也沒福氣有說走就走的旅行了,你不知道我的訂單都排到明年了,太忙了,忙得我連頭髮護理都從一周一次改一周半一次了。」
這麼一個緻的人,現在也不得不向工作低頭了。
不過一周半一次是的極限了。
如果忙到半個月一次、一個月一次,絕對撂攤子不幹,什麼都沒有的頭髮、的皮、的腳趾頭重要。
萬臨嘉被這話逗笑了,卻還是注視著,認真地說道:「真的不去嗎?」
他這是最後一次以這樣的份問了。
其實是在問的選擇,雖然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如果說不去,他想,他也可以放下自己的執念了。
這個執念也許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
佟雨霧當然知道萬臨嘉的用意,同樣認真地看他,鄭重其事的回道:「不去了。」
這輩子肯定還會再去紐約,但絕不是跟萬臨嘉一起去。
萬臨嘉聽到這個回答,似乎也不意外也不憾,他笑了笑,低聲道:「我跟老傅從小就認識,兩家長輩的關係也很好。我記得是小學時候,我爺爺說我不如老傅果敢,當時我還很不服氣,憑什麼這麼說,我怎麼就不如他果敢了,現在想想,我爺爺還真是慧眼如炬。」
佟雨霧假裝聽不懂他的意思。
這一年裡發生了一些事,一些讓的心悄悄移的小事。
「人生可能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萬臨嘉凝視著,「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在紐約認識,明明是可以更進一步的,我總在想,如果當時尚睿沒有你,可能我們就會順其自然的在一起,又或者如果當時我更果斷一點,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來到你邊,也許現在我們的孩子都要上兒園了。」
佟雨霧撲哧笑了起來,笑過以後,臉上的表悵然若失。
人生真的會有這麼多可能嗎?
如果有,那還可以稱之為人生嗎?
「我缺一點勇氣,多了很多顧慮,了一些真誠。當時我是喜歡你的,如果那個時候去了你的邊,可能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是我遲疑了,不瞞你,那幾年,參加你跟老傅的婚禮,又見了你幾次,我真對你沒那種想法了,還談了幾次,我沒想到你跟老傅會離婚,更沒想到還會喜歡你。」萬臨嘉自嘲一笑,「準確地說,不是一步錯步步錯,而是無論在哪個階段,我似乎都無法邁出正確的步子。」
好多次,他都有機會來到的邊,可每一次他都猶豫了。
所以沒什麼好憾的了,就算一切重來,再回到紐約,他是否有足夠的勇氣來到邊護住、娶?
他想了很久,卻發現自己的答案是:不知道。
既是骨子裡缺那種果敢的勇氣,也是還不夠喜歡。
這樣好,令他心了兩次,應該跟一個十分滿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跟他這麼一個對只有七八分喜歡的人在一起。
「老傅這樣小氣,要是哪天你們在一起了,他還因為我喜歡你這事彆扭,你就說一聲,我來解決。」
佟雨霧抿笑了起來。
一如當年他初見時的模樣,那樣的明燦耀眼。
***
萬臨嘉去紐約出差了。
佟雨霧這天下班后,傅禮衡來找了,約一起吃頓飯,吃完飯以後,他又說要散步。
佟雨霧低頭看了自己的平底鞋,算他運氣好,今年如果穿的是高跟鞋,肯定會拒絕他的。
正是春天,溫度剛好,不冷不熱。兩人一路沿著燕京公園走著,聊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偶爾有人騎著自行車過來,傅禮衡會拉過,將護在後。
傅禮衡皺著眉頭,「這些學生騎車太快了,也幸好是我們,如果是個孕婦,這種況就很危險了。」
佟雨霧以前從來沒想過他會有這麼多話,更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這樣散著步,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更沒想過,他會跑到甜品站去給買甜筒。
佟雨霧手裡拿著甜筒,表糾結,「為什麼要買這個啊。」
傅禮衡詫異,「你不是看了好幾眼嗎?剛才有個孩子拿著甜筒過去,你眼睛都直了。」
佟雨霧:「?」
沒看甜筒!
看的是那個孩子手中的編繩!怪好看的!
才沒有想吃甜筒,這種甜品每年也只可以吃幾次,吃一次就一次,才不要在今天就浪費掉次數。
佟雨霧直接出拿著甜筒的手,將甜筒遞到他邊,「我不吃,你吃吧,你看看最近都瘦了,可憐見的,多補補。」
傅禮衡猝不及防,就著的手,吃了一口甜筒,甜膩的味道在裡蔓延。
當佟雨霧跟著傅禮衡來到天的售票時,愣了一下。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帶來天這裡,在愣怔的時候,他已經拿出錢包在售票窗口買了兩張票。
「買好票了,走吧。」傅禮衡拿著兩張票,來到了面前。
他似乎沒發現意外的沉默。
天在佟雨霧初中高中時代是很火的,多虧了非主流,那時候本子上有很多天,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還說在天最頂點接吻的會白頭偕老。
現在網路發達,哪怕是小學生都不信這一套了,不知道是直接原因還是間接原因,天的生意也不如從前紅火了。
傅禮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這個奔三的人來坐天?
他究竟怎麼想的!!
傅禮衡也不是了疼痛青春文學的影響,他是有特意做功課的,他在離婚後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好珠寶設計,的芳菲系列十分功,於是,某一個夜晚,他很想好好地看看的作品,順便揣一下的心理,他找到了在大學時期的獲獎作品,那個比賽很小眾,也是第一次在珠寶設計上獲獎。
那個獲獎作品,他仔細研究過了,最後確定靈來源是天。
然後,他就帶著過來了。
「進來嗎?」來到坐艙前,傅禮衡先走了進去,見佟雨霧在猶豫,便問道。
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站在這坐艙里,還顯得很局促。
佟雨霧在猶豫。
如果走進去,那麼這將是第一次坐天。
的確是個很老土很落後的人啊。
以前也有人約坐過天,只是可能是十來歲的時候,媽媽帶著來到遊樂園,那時候還不知道那是天,就問媽媽那是什麼,現在回憶起來,帶孩子太累了,媽媽又有恐高癥,怕會臨時起意要吵著去坐天,於是,這位老母親對自己十來歲的兒編造了一個瞎話,媽媽說,雨霧,以後可以跟男朋友一起來坐天,不過,要跟你最最喜歡的人一起哦。
當時還很嚴肅地點頭。
一直到現在為止,哪怕已經看穿了媽媽的謊言,還是覺得坐天是一件很莊重的事。
我要進去嗎?媽媽。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他送了我一個很漂亮的小皇冠,那是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有的執念,他在我加班的時候總是會默默地陪我,他知道我喜歡吃的東西,總是會給我帶,但也不會勉強我一定要吃完,他在下雨的時候,擔心我開車會不安全,會來接我,他就站在那個位置,沒有做什麼很浪漫的事,甚至有時候出差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他,可他會給我發那種很老套的簡訊。
……
其實看著現在的傅禮衡,佟雨霧有時候會為從前的自己失落。
原來這些事他都能做得到,以前他不是沒時間,而是不願意去做,而是沒那麼喜歡。
可是,後來也會問自己,你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你知道他人生中有哪些憾嗎,你會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嗎,你會擔心他在下雨天時不高興嗎?
不會,自己都沒為他做到的事,也不可以要求別人一定要做到。
媽媽說,就是你記得對方吃什麼,對方也記得你吃什麼。
現在傅禮衡為做到了,也想努力一下,也想為他做這樣的事。
「進來嗎?」傅禮衡這樣問。
佟雨霧抬眸看他。有些憾,早知道是來坐天,就打扮得更加漂亮一些了。
進來嗎?
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低頭進了坐艙,原本窄小的空間里只有他跟。
隨著艙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裡在笑,這個傻子知道進來代表著什麼嗎?
不知道吧。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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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大家天天開心!
【應該還有2-3個番外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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