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的覺未免太過敏銳。
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對於妻子前任上門來挑釁這種事無於衷,只可惜傅禮衡多年來已經習慣了斂,此刻在跟好友的通話里一不小心顯出一點點真實緒,已經是極限了,哪怕他回到最年輕狂的年紀,也做不出來跟秦易廝打在一塊兒的蠢事。
「你的覺如果用在公事上,作為你的合作夥伴我會更高興。」傅禮衡面無表地說。
周遲察覺得到傅禮衡心不好,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抖機靈,雖然對傅禮衡的私事很興趣,但既然他都搬出了合作夥伴這個名頭,那周遲也不會再追問下去,語氣便謹慎嚴肅起來:「和玉度假村的確是個很好的項目,秦淮勢在必得,想要截胡的確需要付出一些心思,我先去打探打探風聲,這件事想要十拿九穩,現在就不能太出風頭,至不能讓秦淮知道。」
傅禮衡嗯了一聲,略顯疲倦。
待兩人就細節方面進行了商討以後,周遲這才故作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作為你的合作夥伴,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決定,抱歉,我覺得我有權知道,以此來判斷你是不是一時興起。」
傅禮衡了鼻樑,語氣比較冷淡:「你剛才的覺是對的。」
周遲:「?」
「我很會有這樣的覺,所以你好好判斷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衝。」說完這話傅禮衡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周遲聽著嘟嘟嘟的忙音,一臉懵——
第一,傅禮衡居然說他的覺是對的。
第二,傅禮衡想殺誰?
周遲都不需要花費多腦細胞,就很輕而易舉地搞清楚事的大概了,秦家跟傅家沒有生意上的往來,除了佟雨霧跟秦易那陳年爛穀子的一段往事以外,本沒什麼舊怨。能讓傅禮衡怒到違背做事風格,那一定是很嚴重的事,難道佟雨霧跟秦易又死灰復燃了?
不,不太可能,他跟佟雨霧打過幾次道,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傅禮衡顯然也不會找一個腦白癡結婚。
總之,肯定是秦易惹到傅禮衡了,周遲了下,事到如今,他真的很興趣,秦易究竟是做了什麼事,能讓一向都很斂穩重的傅禮衡怒。
佟雨霧算著日子,本來當俏小書的日子也沒幾天,說不定這是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在工作上離傅禮衡這樣近,想到這裏,也不犯懶了,生理期容易腰酸,都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坐在辦公桌前想了又想,這才起前往總經理辦公室。
跟其他的書不一樣,別的書哪怕是老前輩艾達都不能隨意進出傅禮衡的辦公室,出之前都要提前打電話通知王助理,佟雨霧就不同了,是正牌太太,不走那些常規程序,直接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裏頭的人說「進來」,才推門而。
佟雨霧來到辦公桌前,見傅禮衡正在翻看文件,這才著嗓子,用最溫的聲音問道:「傅總,您是想喝咖啡還是想喝茶?」
傅禮衡剛開始以為是王助理進來,聽到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跟四目相對,他下意識地低頭,避開跟對視,修長的手指依然翻著合同,他聲音低沉:「你怎麼進來了?」
「不可以嗎?」佟雨霧現在就將恃寵而驕這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你想喝什麼,我給你去泡。」
「式咖啡。」傅禮衡頭都沒抬。
佟雨霧直起子,「那好,我去給你泡咖啡。」
「這種事不需要你去做的。」傅禮衡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佟雨霧將頭髮捋在耳後,看著他笑,「也許泡咖啡不是翻譯書的職責,但妻子為丈夫泡一杯咖啡……應該沒問題吧?」
「恩。」
等佟雨霧拿著傅禮衡的杯子從辦公室出來,很難得的臉上帶了一迷茫跟困,他怎麼了?
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冷淡的樣子。難道傅禮衡不只是下床以後是賢者模式,進工作就是六親不認模式?哼,昨天明明還那麼好的幫去超市買衛生棉,對各種噓寒問暖、哦,好吧,雖然沒有噓寒問暖,但他昨天的確是很溫的,怎麼今天就這樣冷淡啦?
不過沉迷工作為了給買遊艇買包賺錢的他……有點點迷人。
***
接連兩天下了大暴雨,這時候顯然不太適合出去吃飯,午飯是王助理在百味宴訂的飯,佟雨霧終於有機會蹭到商務套餐了,還從來沒吃過這種套餐呢,哪知道王助理見老闆跟老闆娘兩個人吃午飯,愣是將午飯標準提升了一大截,在百味宴訂的是三葷兩素一湯,還有百味宴新推出來的小黃鴨慕斯蛋糕作為飯後甜點。
百味宴在燕京也只是中等餐廳,不過離傅氏近,這就為傅禮衡的「食堂」。
「奇怪,我明明去百味宴吃過飯,怎麼這打包的飯菜味道更好!」佟雨霧嘗了一口竹筍,清脆爽口還帶有一清香,真的是同一家百味宴嗎?
百味宴的老闆自然聽過傅禮衡的名頭,吩咐過廚房,凡是王助理下單的單子廚房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神來做,這就造了外賣竟然味道更好的尷尬局面。
佟雨霧抬起頭,見傅禮衡吃飯速度很慢,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能也沒聽到說話,想了想便問道:「你怎麼了,今天好像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傅禮衡這才看向,又轉移了視線,正好放在落地窗上,他平靜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很討厭下雨天。」
佟雨霧笑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不過聽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樣的話,覺得他又可了一些。
「下雨天很好啊,一整天就可以呆在家裏不出來,雨聲就是催眠最好的白噪音。」
傅禮衡深深地看了一眼,「你很喜歡下雨天嗎?」
佟雨霧想了想:「也不能說喜歡吧,對我來說,下雨天跟晴天也沒什麼區別,不過現在有霧霾雨,對皮跟都不是很好。」
「我很討厭。」傅禮衡又說。
佟雨霧被他這話逗笑了,「好,我看天氣預報,明天就會是晴天了。」
等吃完飯午休時,佟雨霧躺在床上背對著傅禮衡,拿出手機,悄悄地又發了一條只對自己可見的朋友圈——
【傅禮衡說他討厭下雨天,可可像個小孩/笑哭。】
***
夏天白天長晚上短,不過因為下雨的關係,到了六點以後,天空暗了很多。佟雨霧拉長落地窗的百葉簾,轉過頭對傅禮衡說:「這天氣好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哪個道友在渡劫。」
傅禮衡從文件中抬起頭來,複雜的看了一眼,「你不用陪我加班,可以讓司機送你先回去。」
他對說,他今天有點工作,要忙到晚一點才能回家,其實他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實在不想帶著這種負面緒面對工作和。
他沒想到,會主提出要留下來陪他一起加班。這讓他有些意外。
佟雨霧了個懶腰,沖他狡黠一笑,「我回去也是一個人啊,在這裏陪著你也好的,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要忙著挑生日宴會上的鮮花。
生日宴會上是禮服都有好幾套,離生日也沒幾天了,這些東西一早就準備好了,其中有一套主禮服是高定的,其他的都是一些高奢品牌的新款,傅禮衡說要給大辦,那也不會手。
訂好的鮮花都是當天空運過來,必然是最艷最新鮮的。
嗚嗚嗚希九月六號快點到來,已經迫不及待了!
等傅禮衡下班,已經快九點了,兩個人回到松景別墅,就跟所有的上班族夫妻一樣,各忙各的,只等睡前在床上匯合即可。
佟雨霧還於生理期,也覺到很累,睡前喝了一杯熱牛后沒多久就進了夢鄉,而躺在側的傅禮衡則睡不著。
秦易的話還在腦子裏迴旋著,他說,曾經暴雨天在秦家門口等了很久很久,只為求秦淮的同意。
儘管他心深認為以的格,做出這種事實在是有些違和,不過他所看到的,是二十五歲時的,他並不了解二十歲時的,也沒有經歷過的青春歲月,焉知沒有為不顧的一面?
想像淋雨的樣子,又想起那次在機場停車場撞見蜷在角落,肩膀大約是在哭,他就難以睡。
明明知道他不該為過去的介意,即便……即便為秦易淋過雨過傷,又怎麼樣呢?就算當年真的很秦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個時候的不是傅太太,那個時候的他們毫無關係。
他至於介意嗎?又為什麼要如此小肚腸的去介意一件過去的事?
傅禮衡睡不著,乾脆輕手輕腳的起,來到了次臥,這次臥里也掛著他們的婚紗照,他看了一會兒,破天荒的了一煙。
實際上,傅禮衡並沒有煙癮,也很會煙,一個月的煙量可能也就一包,基本上可以說他是不煙的,除了特別心煩的時候才會上一提提神。
深夜的一煙,會讓人瞬間清醒很多。
傅禮衡坐在一邊,雙疊著,他彈了彈煙灰,想到了一件事。
明明昨天中午還在商場停車場到了秦易,那時候他還跟那個人在一起,是什麼促使著他,在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衝到冒雨來松景別墅找佟雨霧?
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至那件淋雨事件,肯定是秦易突然聽說的,那他是從誰那裏得知的?那人又是什麼居心?
秦易怎麼樣他不興趣,但他想如果有人想利用舊日的一段做文章,那就值得警惕了。
傅禮衡撥通了周特助的電話。
不愧是周特助,即便是深夜,也很快地就接起了電話,「喂,傅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傅禮衡將煙頭捻熄,平淡的說:「有個人你幫我去查一下,不要被別人察覺。」
那頭的周特助立馬打起神來,「好,您說。」
「查下昨天一天,秦易都去過哪裏,跟什麼人有過接,盡量詳細一點。」
「好。」
掛了電話后,傅禮衡站在外面散了會兒煙味,這才回到主臥室的大床上,他突然平靜了許多,過月看到恬靜的睡,大手一攬將摟懷中,這才閉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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