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薄涼躺在沙發上,看著就很虛弱,想著他一天沒吃東西了,渺渺說道:“我去給你煮點瘦粥。”
離開前,又問道:“現在口嗎?要不要喝水?”
“有點……”他沙啞道:“謝謝。”
視野一直追隨著。
渺渺進屋後,了外套,用頭繩將微卷的長發低束於腦後。去給靳薄涼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幾上。
靳薄涼用一隻手肘慢慢撐起上半,他端起水杯,將溫水一飲而盡。
一整杯水肚,都舒服了很多。
他的眼鏡放在茶幾上,與空酒瓶擺在一道,折出零星燈。
靳薄涼有些怔忪。
睡了一夜,發梢微,不似平日裏那般一不茍。渺渺看著他,角微微上揚:“你再休息會兒,我先去廚房了。”
“好。”
渺渺去了廚房。
從沙發的角度看不到廚房,但是可以聽到聲音。
靳薄涼緩緩躺了回去,他聽著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響,還要煮沸的水,叮叮當當,各種餐撞。
這棟冰冷的公寓,漸漸有了溫度。
渺渺給他煮了一份瘦粥,淡淡的米香,從廚房飄到了客廳。
茶幾上,手機嗡嗡作響。
靳薄涼沒有管。
渺渺端了一碗粥過來,聽到聲音後,提醒道:“電話響了。”
靳薄涼的意識有些模糊,他“嗯”了一聲,側過,看向茶幾上放著的手機,屏幕微亮。
但是,他沒有行。
渺渺將盛粥的碗放到了桌子上,輕聲道:“好好休息吧,工作的事,明天再理?”
靳薄涼默默移開視線,他輕輕點頭:“好。”
慢慢坐起,頭沉沉的,好像沒那麽痛了。
聞到了米粥的香氣,胃裏漸漸有了反應。
他坐在沙發上,出手那拿起手機,長按側鍵,選擇關機。
還有很多事都沒有理完。
在他的人生中,習慣於把一切都做好規劃,逐個完任務。
隻是今日,想要放縱,將那些沒有做完的事也拋之腦後。
渺渺將買來的冒藥,放到了一旁。
叮囑道:“吃完飯,再把藥喝一下。”
“謝謝。”他握著勺子,嚐了一口後,心裏微。
是……
記憶中的味道。
久違了。
渺渺的手機視頻突然響起,看了一眼,是唐婉芯。
不聲的朝著落地的玻璃窗前走去。
窗外,夜景繁華。
渺渺選了一個角度,接了視頻。
畫麵上出現了一隻白的薩耶,憨憨的雙眼皮,此時正好奇的看著屏幕,鼻頭漉漉。
唐婉芯的聲音傳來:“看到沒,我現在已經到公寓了。小窩暫時放在臺,還有一些玩、餐,全都帶來了。出發前還跟它的主人聯係,他們讓我轉達謝意。”
薩耶養得很好,白白胖胖,它乖巧的蹲坐在地上,脖子上還戴了一個黑蝴蝶結。
像一個小紳士。
看到它的時候,渺渺眼睛微亮,狗狗比想象中的還要可。
“把它的窩弄暖和一些,別凍到了。”渺渺叮囑道。
唐婉芯笑了:“看來,你是真的願意養它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喜歡小寵的?”
“它什麽名字?”渺渺問。
唐婉芯將視頻對準了自己,一頭俏皮的短發,耳釘閃閃發亮:“以前luck,你可以給它起個新名字。畢竟它的主人永遠的離開了,這次,也算是新生吧。”
渺渺想了想,回道:“賽賽。它賽賽好了。”
“好呀。賽賽,你有了新名字,也有了新家,開心嗎?”唐婉芯了寵犬茸茸的腦袋,突然發現,視頻那邊渺渺好像在公寓裏,隻是背景燈昏暗,約能看到酒櫃。
“渺渺,你在哪啊?”唐婉芯問道。
渺渺愣了一下,本能的有點張:“沒、沒在哪啊。就是一個朋友家。”
“朋友?”唐婉芯聽到了關鍵詞,“什麽朋友?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老實代,你是不是談了!”唐婉芯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出息了呀,終於有行了。是誰是誰,我認識嗎?”
渺渺的第一反應是調小了手機的音量。
因為是視頻,而且公寓很安靜,確定不遠的靳薄涼聽到了這段話。
“就真的隻是一個普通朋友,沒別的,你別瞎猜。我現在不跟你聊了啊,等回去再說。”
“那我到底認不認識啊?”
“不……不認識……”渺渺的聲音有點心虛。
很快,說道:“先掛了,真的有事。再見。”
“那好吧,你回來記得給我電話!”
“好。”
靳薄涼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吃著瘦粥,胃裏得到了滿足,手腳也變得暖和起來。
他默默地聽著渺渺和唐婉芯之間的對話,之於他,現在的渺渺隻想要掩飾。
渺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現在是跟自己在一起。
米粥也變得不那麽香甜了,還有半碗,他放下了勺子。拿起一旁的無框眼鏡,手指輕輕著邊框,神平靜。
“要養寵了?”靳薄涼問道。
渺渺掛了電話,唐婉芯說的話讓有一點尷尬,聽到靳薄涼的話後,立刻回道:“嗯,是的。它之前的主人出國了,我便將它接了回來,聽說格很溫順,正好我可以每天帶它下樓散步。”
吃了點東西,頭好像沒那麽沉重了。靳薄涼戴上眼鏡,他順著這個話題繼續問道:“怎麽突然想養了?”
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喜歡什麽寵。
甚至都很看到瀏覽與貓狗有關的視頻。
渺渺坐到了茶幾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端起桌上的熱茶,緩慢的抿了一口。
“可能,在我的心底一直都有一個憾吧。”
輕聲道:“我上小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有一隻因為主人搬家而被棄的流浪犬。又瘦又小,但是它每次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都像是會說話一樣。”
“我如果有吃不完的東西,會帶給它。”
“它平時對人很警惕,隻有看到我的時候才會搖尾。”
“後來呢?”靳薄涼問道。
“後來,我跟姐姐說了這件事。姐姐去找了院長,院長阿姨人很好,說有個狗狗看門也好的,便同意我收養它。那天下午,我開心的去找它,我還記得那天很冷,但是充足,它安靜的趴在一輛私家車的旁邊,看到我的時候,開心的搖起了尾。”
“我蹲下,它的頭。跟它說,要帶它回家。”
“它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我朝福利院的方向走去,回頭看它,它卻站在原地不。”
“它隻是安靜的看著我,黑黑的眼睛,漉漉的,像是在期待什麽。我招了招手,它也沒有過來。”
那一天發生的事,渺渺印象深刻。
現在閉上眼睛,仿佛都能聞到那天午後的的味道。
冬日裏,真的很暖、很暖。
可是那隻瘦瘦小小的雜狗,卻蹲坐在垃圾桶旁邊,默默地看著小孩。
它沒有選擇跟走。
“最後呢,它跟你走了嗎?”靳薄涼突然很想知道結局。
渺渺輕輕搖頭:“沒有。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它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它的影。”
“我當時一直在想,它去哪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傷了,是不是被壞人抓走了?”
“我當時特別難過,也特別自責。要是那天我態度強一點,直接拿著繩子,牽著它走就好了。如果順利帶它回家,它一定還能活很久吧。”
這件事,一直是渺渺心底裏的一個憾。
偶爾想起來,還會有一的痛。
靳薄涼聽完這個故事,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可能,他的主人來接它了。”
聽到這句話,渺渺神微怔。
……唔?
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雖然這種可能非常渺茫,卻充滿了希與溫暖,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十年來耿耿於懷。
“要是真的就好了。”
渺渺在心裏輕歎。
“它不願意跟你走,是它自己的選擇。或許在它的心裏,一直都期待著某個平凡的午後,它的主人能夠再次出現,呼喚它的名字。”靳薄涼微微垂眸,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有一些。
渺渺從未想過,靳薄涼有一天還會說出這麽有“人味”的話。
他好像沒那麽冰冷了。
渺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眸微暗,不知道在想什麽。
笑了笑:“所以,這次聽到芯芯說在替一隻寵犬找新家,我就自告勇,雖然沒有養過狗狗,但是我一定會做一個合格的主人。”
就算是彌補那個憾吧。
渺渺像是在對他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前主人的離開,它的心裏一定很難過。我會加倍的寵它,讓它做一隻快樂的狗狗。”
加倍寵?
聽到這四個字,靳薄涼突然覺得羨慕。
或許是因為酒意還未散去,也或許是因為生病了……
不都說,生病的人很脆弱嗎?
跟上次的裝病不一樣,這次,他的頭真的有一些疼。
那些固執的跟著他,不肯離去的理智,仿佛出現了鬆懈。他任由心底那微的緒,從肺腑蔓延向全。
靳薄涼看向了,漆黑的眼眸,出現了些許波。
“我也被棄了。”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帶著一意:“渺渺,你也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渺渺怔住。
靳薄涼的鼻音加重,聽著就像是快哭了。
“帶我回家。”
求你了。
帶我回家吧。
就像憐那隻狗狗一樣,憐他。
“辰希,我不要喝打胎藥,求求你放過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哭著,卑微的跪在地上求他。而他,只是冷冰冰的告訴她,“喝下這碗打胎藥,除了思雨,誰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尤其是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林若爾!”
五年前,她在醫院生下一個死胎。五年後,真相大白,她才恍然明白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十年的愛戀終成一場空。
顧繁星前腳跟蘇暮沉坦白懷孕的事。後腳倆人就去了民政局,當晚她就入住了蘇總那一千多平米的大豪宅。身爲蘇暮沉的首席祕書,她可不覺得天底下有免費的午餐吃。“孩子生下後,咱們就離婚,孩子歸我。”有難處的顧繁星沒資格跟他爭孩子,也知道他不可能會把孩子給自己,只有點頭同意。可隨着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的長大,蘇總的態度也在一天天的變化。“顧祕書,不要忘了本月產檢,叫人陪你去。”“繁星,這個月幾號產檢來着?不要忘了。”“星星,15號產檢,我陪你去。”“老婆,明天產檢,我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當蘇總第一次感受到胎動,他那激動的神情讓顧祕書感覺他就像個二百五。“老婆,我們不要離婚了,孩子歸你,我也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