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聽見薑倪的聲音,阮蘇還沒反應過來。待脖子上傳來刺痛時,阮蘇的意識徹底清醒，心髒在腔幾近要跳出來，但強忍著恐懼和疼痛，淡聲道：“有什麽難的，你不是都給我寄了快遞嗎？再有,你現在不就是見到我了？”

薑倪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狠狠扔在地上,在作間，持刀的手不由得也跟著,極盡張的氛圍下,阮蘇的每一都被放大，雖然看不見後的薑倪,但是卻能很清晰地到刀鋒在脖子上漸漸加深的力道。

一點點劃破皮，然後是。

“你知道是我？你是在裝，你耍我？！”薑倪的語氣激起來,手下的作幅度也愈加變大,脖子上的皮也很，敏,阮蘇不敢出聲,怕會讓薑倪更加興,隻得咬牙忍下。

聞言，差點在這麽張嚴肅的氛圍下笑出來，輕輕扯了扯，語氣不明：“那薑小姐還真是把我想的太神了吧,我要是知道是你還在等你把刀架我脖子上？”

“先是一個陌生電話號碼騙我下樓，趁機跟蹤我到家，然後又是那個電話讓我收快遞，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磚頭。”阮蘇被薑倪的刀著隻能靠在牆上，頭垂著，隻要一睜眼，就能和那隻死不瞑目的英短對上視線，阮蘇看得害怕，隻能閉著眼和薑倪對話。“現在又是在我回家的時候給我一隻死貓，薑倪，你到底想幹什麽？”

阮蘇強迫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又鎮定，因為知道像薑倪這種連做了幾年朋友的池景辰都能害，更別提是自己了，自己越害怕，反而越得意囂張。

“我想幹什麽？”薑倪尖聲笑道，手下的刀著，阮蘇疼得冷汗直冒，手機就在左手邊的口袋裏，但是現在薑倪的緒正集中在上，稍有作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想做什麽嗎？是你們我的，是你們我這樣做的！要不是你們，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薑倪手扣住阮蘇的左肩，五指深深抓著，阮蘇疼，但是不能躲，隻要一作就很容易讓薑倪的刀更深地嵌進皮裏。薑倪忽地輕笑，鬆了那隻扣著阮蘇肩膀的手，指尖從阮蘇的頭皮拂過，聲音飄渺：“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給你寄那塊磚頭嗎？”

薑倪突然的問題，令阮蘇有些猝不及防，怎麽知道薑倪這個神經病想的是什麽，但是為了盡量拖延點時間，阮蘇的手在側，不聲地向口袋的方向挪去。想了想，試探道：“因為想警告我？”

這個回答明顯就是在說廢話，阮蘇自知胡扯，一邊應付著薑倪，一邊在心裏計劃著該要怎麽做。

但是出乎意料的，薑倪很滿意這個答案，“不錯，算是猜對了一半。”

就在阮蘇以為這個問題就算過去了的時候，薑倪又出聲說道：“不愧是B大電影學院編導專業的高材生，那你再猜猜看，這磚頭是我用來幹什麽的？”

阮蘇暗暗翻了個白眼，心瘋狂怒罵薑倪，又不是薑倪肚子裏的蛔蟲，鬼知道這個是不是砸傻腦子的東西。

“薑倪，你想要什麽就不能直接點嗎，說話都這麽彎彎繞繞的。”阮蘇的手臂已經在口袋上了，就差找個機會進去了。故意很不耐煩的樣子，“要什麽就直接說——”

“哼——”阮蘇悶哼一聲，脖子上已經有緩緩蜿蜒流下了，不敢垂眼看那是一副什麽樣的畫麵，心髒的跳越來越快。

“你再好好看看這小東西，多可啊~”薑倪拽著阮蘇的領將拖得與死去的英短更近些，已經不再致的臉上神猙獰：“你好好看看，當真不知道？”

下手沒輕沒重的，險些讓刀片更深地刺進了皮裏。阮蘇怕更激，“好好好，我看看。”

手假意要那隻小英短，實則是借著錯位的技巧讓薑倪以為真的就是想貓，完後阮蘇極其自然地把手進口袋，一邊暗暗盲作著急通話，一邊開始仔細認真觀察那隻貓地死狀——下有，後腦著，似乎偏深。小貓右邊那隻茸茸的耳朵看起來要比左邊的垂下去一些，阮蘇突然有一個令骨悚然的猜測。

“快說啊！”薑倪聽不到的聲音，緒開始焦躁起來，“你可別想什麽花招，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艸，瘋子一個！

刀鋒刺著阮蘇的皮，疼痛得令人再難以忽視。

阮蘇強忍著恐懼，聲音淡淡裏藏著張的抖：“磚頭是你用來砸死這隻英短的兇，後腦被重重一擊，剛一歲左右的小貓本不住你的這一下，當場就能死亡。耳朵...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曾想順著它的耳朵把它的皮...剝下來。”

薑倪有些驚詫，而後很爽快承認，笑聲尖銳：“對，還真是聰明啊，不過太聰明的人下場都不太好呢~你有沒有覺得這小東西很眼啊？”聲音嫵笑著，箱子裏小貓一雙金眼瞳瞪得大大的，像是在像求救。阮蘇咬了咬，眼淚在眼眶邊緣搖搖墜，強忍著悲痛咬牙回答道：“你不是早知道嗎，還來問我？”

第一眼看到的恐懼過去後，阮蘇眼尖的瞥見小貓的脖子上係的藍線。這隻英短認識，就是經常在小區裏流浪，吃百家飯生存的小貓，大概是因為生病，被人拋棄，阮蘇剛搬回來住就看見小區裏有很多人會喂它。阮蘇一直喜歡小貓，下班後見了也會喂幾火腸。小貓有靈，看見會很親熱地湊上來蹭蹭。

可現在，它卻以這種方式和再次見麵了。

薑倪哈哈大笑起來，極為挑釁地衝勾了勾：“對啊，我就是知道才特意給你看的呀~”

薑倪不知道從哪拿出一麻繩想要把阮蘇的手捆起來，但是這勢必要放下刀騰出手，阮蘇察覺到的放鬆，屏住呼吸算準時間，側一躲，閃朝著安全通道的門撲去，薑倪沒料到這茬，氣得拎著刀就朝著阮蘇追去。阮蘇握著門把手想要推開門，卻不料門紋不。

上鎖了？！

阮蘇一邊瘋狂試著，一邊聽見後腳步聲近，“沒想到吧，被我鎖咯~”

一轉頭就對上薑倪猙獰的笑臉，阮蘇又惡心又恐懼，愈發用力地踹起門來，薑倪卻變得不不慢了：“怎麽樣，絕的滋味你到了嗎？”薑倪獰笑道，眸中戾氣橫生：“你們害得我絕，一點活路不給我留，現在也該到你們了。你說，池景辰要是親眼看見你死掉會是什麽樣子呢？”

心的絕瘋狂蔓延，阮蘇想要躲開，卻不料寒閃閃的刀鋒已然來到麵前，下意識閉眼抬手想要拚死一搏，可料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如期到來——

“啊——呃啊！”

阮蘇立馬睜開眼，卻什麽也沒看見，眼前一黑，抖的落一個炙熱，堅實的懷抱裏。悉得不能再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池景辰輕輕拍著懷裏微微抖著的人兒，聲音裏是劫後餘生，失而複得的意，他輕聲，在安阮蘇，又仿佛是在安自己的害怕：“不怕，不怕了。我在，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堅強了許久的堡壘在這一句近乎是語無倫次的安下徹底崩塌。

阮蘇失了全的力氣，任由他抱著，眼淚不住往下落著。

哽咽漸漸變哭泣，浸了池景辰的服，也令人愈發的心悸。

*

池景辰和阮蘇是一起從醫院裏出來的，旁邊還跟著個胖胖的中年警察。警察在池景辰救下阮蘇不久後就趕到了，阮蘇脖子上的傷口不深，但是也流了不，本來是說讓中年警察陪著阮蘇，但池景辰執意要陪著阮蘇，阮蘇也一直沒有什麽反應，木木的，像是丟了魂。警察看了看池景辰護在阮蘇後的手臂，頓了頓，默許了。

薑倪的手在池景辰趕去救下阮蘇時，被他奪下後反手狠狠刺了掌心一刀，未傷及要害，但流得跟阮蘇脖子上的那些比起來，多得多了，□□上的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池景辰垂下的長睫輕輕，凝視著接包紮的阮蘇，眸沉沉。

傷害過的，得一樣一樣還回來。

中年胖警察領著阮蘇和池景辰回到警局的時候，剛好跟另一隊押送著薑倪去醫院治療歸來的隊伍上了，薑倪雙手被戴上手銬，由兩個警察押送著。

旁有其他的警察拎著證袋，阮蘇沒有波瀾的眼眸轉了轉。小英短的慘狀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再次看到警察證袋裏僵的小，阮蘇不想起了小英短前兩天在腳邊出肚皮撒的小模樣。眼淚“唰”的又撲簌而下，花了眼，做出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上前對著薑倪就是狠狠一腳，重重的，毫不留地踹在了的上，疼得薑倪尖聲大，瘋狂掙紮著，對著阮蘇破口大罵，旁邊的警察在這後也立馬做出反應，想要控製住阮蘇，但是池景辰比他們更快，手將阮蘇護在後，神繃。聞訊趕來的周看到這警、民對峙的一幕，嚇得心都要掉出來了，連忙上前打圓場，總算是緩和了氣氛。

阮蘇就沒打算躲，站在原地也不，就算控製住了也不過是說幾句而已。

眼眸通紅，死死地盯著狼狽不堪，因為手上和上的疼痛哀嚎不已的薑倪，扯了扯：“疼嗎？”

薑倪滿怨毒的話謾罵著。越罵，阮蘇的笑容越燦爛，眼淚與笑容同時出現，顯得尤為怪異，湊近了被牢牢控製住的薑倪，一字一句冷了神：

“活該。”

一旁的警察們言又止，那個胖胖的中年警察了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自然也看見了那隻小貓的慘狀，和阮蘇滿臉的淚水，脖子上纏的一圈紗布，揮了揮手：“押進去。”

作為當事人，阮蘇和池景辰得留下來做完筆錄才能走，阮蘇先做的筆錄，大概是為了照顧的緒，是個警察負責給做筆錄。阮蘇很配合，知道的全都說了，做完記錄後年輕的警察安了阮蘇幾句，阮蘇紅著眼道了謝。因為得等池景辰做完筆錄，兩個人才能走，所以阮蘇捧著警察給倒的水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

謝圓趕來的時候，阮蘇剛喝完半杯水，見到警察，謝圓第一句話就是：“薑倪沒事吧？”

警察似乎也有點帶著自己的緒，看了他一眼：“手被刺了一刀，沒事。”

“為什麽被刺了一刀？！”謝圓什麽都沒找到就警察一個電話到了這裏，茫然又無措：“到底發生了什麽？”

旁邊那個中年胖警察瞪了眼警察，跟謝圓簡單講了下事的經過，謝圓聽完整個人都怔住了：“...真的那樣做了？”

警察暗暗翻了個白眼，沒人回答他，謝圓瞬間就明白了。深深地閉了閉眼，而後再睜眼看向中年胖警察：“會坐很久的牢嗎？”

胖警察搖搖頭，“這個我們無法告知。”

謝圓低低地忽地想起什麽似的轉看向坐在他後不遠的阮蘇，視線在脖子上的紗布上停留了片刻，張了張，嚅囁著：“是阮蘇啊...我...我替小倪先給你道歉。你能不能...能不能——”

後麵的話他著實沒臉說出來，但是要他眼睜睜看著薑倪判更重的刑，他做不到。

一直被忽略了的阮蘇靜靜地喝著水看著他的焦急，冷漠地眨了眨眼，像是格外的欣賞。

謝圓咬了咬牙：“阮蘇，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阮蘇站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字字珠璣：“我憑什麽原諒，配嗎？不配。”

“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沒資格求原諒。”

阮蘇這句話話音剛落，池景辰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見此景，很快就明白了。眸森冷地盯著謝圓，眼神狠戾，但不過隻是一眼，池景辰的視線很快移到阮蘇上，眼神瞬間溫了許多。

快要走到阮蘇邊時，謝圓的聲音猶豫傳耳中：

“景辰，那一刀，你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