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上了車,薑倪背對著他們,隻能看見薑倪纖瘦的背影,以及麵無表的阮蘇。
薑倪臉上燦爛的笑容無疑是在挑戰著阮蘇的耐心。肩膀上傳來的鈍鈍疼痛提示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薑倪分明就是故意的。
阮蘇定定地站了幾秒,隨後偏頭淡淡地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抬眼吹了口氣:“有點髒呢。”
“你剛剛說什麽?”阮蘇的眼神很淡然,毫沒有薑倪想象中的慌或是無措,之中似乎帶著輕蔑?阮蘇彎了彎,邊一對淺淺的小酒窩:“原諒?”
薑倪以為是選擇妥協了,心不更加得意起來了。看來是真的分手了呢,之前還敢跟嗆聲,現在沒了池景辰,就這麽輕易地選擇了妥協。上次讓夢夢去查,卻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事。池景辰在紅起來之前有一個姓阮名蘇的小助理,別登記的是男,後來據說是很快就換了現在的小陳。那天在病房前保鏢說:“除了阮小姐,誰也不能進來。”
當時正氣急敗壞著,沒注意那個“阮小姐”究竟是誰。但是在看到夢夢發來的那張照片後,突然就想起來那個在醫院電梯裏見到的孩。口罩上方出來的眼睛和照片上一模一樣。今日見到阮蘇後,還特地問了邊的工作人員確認,這才徹底肯定——阮蘇就是那個“阮小姐”。
池景辰為了阮蘇要和保持距離,出口懟,毫不留麵。阮蘇擁有著一切薑倪努力卻怎麽也得不到的偏!
可是再偏又如何,還不是分手了嗎?
薑倪勾了勾,笑容張揚肆意。下一秒就見阮蘇不不慢地走向,薑倪挑了挑眉,這是要?
阮蘇走近,薑倪下意識屏住呼吸,卻聽耳畔阮蘇聲音輕:“薑小姐可真是智商人啊,我什麽時候說要原諒了?是誤會倒還好,就怕是耳朵不好該去醫院瞧瞧。”
薑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怒火中燒,手指著阮蘇的鼻尖:“你——”
池景辰是第一個上車的,一上車就坐在了最後一排閉眼休息,等了許久也沒有覺到司機開車,剛一睜眼就看見車上其他人的視線全都盯著窗外。隨意一瞥,視線卻驀地怔住。
再也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飛快地朝著車門而去,然而有一個影子越過他直接跳下了車。走下車,那人站定,回對著他勾了勾。
薑倪氣急,指著阮蘇就要罵,阮蘇輕嗤一聲,“想要原諒啊——”拉長了尾音,掃了眼隨後薑倪後的兩人,輕輕地勾了勾,更加近薑倪了:“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肩而過時,阮蘇“不經意”地一歪,狠狠地撞了薑倪一下,薑倪沒有料到會這樣做,一個踉蹌撞到了車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阮蘇滿意極了,抬眼時眼眸彎曲,笑意盈盈:“疼嗎?”
那笑意未達眼底,利落轉,看都沒有再看一眼薑倪,笑容如水般瞬間退散,麵森冷。走向工作人員的大時,剛好經過池景辰和賀朝。賀朝手想要攔住,但是到一半就想起前不久阮蘇對著他失的表,手就那麽懸在了半空中。
池景辰追了幾步,輕輕出聲:“...”
淡漠的眼眸因為這一句簡單的呼喚終於有了一波瀾,但也隻是一。就像被微風輕輕拂過的水麵,漣漪很快就消失了。阮蘇在即將經過賀朝和池景辰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語氣冷漠刻薄:“你們能不能別一個個的擺出這副表,我看著煩。”
池景辰有一瞬間的茫然,在一起的七年裏,他見過阮蘇開心、難過、生氣,卻從來沒有見過阮蘇如此冷漠生疏的一麵。即便是分手那天,也是那麽溫地笑著離開。
阮蘇越走越遠,直至上了後麵的大車徹底看不見了的影池景辰才收回視線,冷冷地看了眼賀朝轉上了車。賀朝也不甘示弱,排在他後時,嘲諷地笑了一聲,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不甘心嗎?可是蘇蘇是你親手鬆開的,不甘心又有什麽用。”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池景辰偏頭盯著他,漆黑的瞳眸散發著噬骨的寒意,自嘲地扯了扯角:“那跟你也沒關係,就算分手了,我也是前男友。你呢,你是以什麽份教訓我呢?”
池景辰在靠門的座位上坐定,隨意地睨了眼賀朝,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視線又回到他的臉上,薄輕啟:“就憑你是的學——弟?”
這句話一舉擊中賀朝的肋,賀朝瞬被激怒,膛上下起伏著。
剛才外麵的景車上的人都看見了,可誰都不敢多往這邊瞥一眼。池景辰,圈紅人。賀朝,幕行的太子爺。這兩個人,誰也得罪不起。眾人佯裝沒有看見,心卻是揣測無數。
賀朝很快冷靜下來,在經過池景辰的時候冷笑一聲:“可是蘇蘇從來不吃回頭草。”說完就走到後排坐下,邊立馬就有其他幾個嘉賓搭話。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池景辰輕輕攤開手心,裏麵赫赫躺著一片被皺暈車。他垂眸沉默良久,最終收手指,指節泛白。
*
阮蘇剛才那一下實在是撞得不輕,薑倪稍微一胳膊就能覺得到疼。緩緩走上車,覺所有人都在以一種異樣的眼注視著,偶爾有細碎的低聲議論就像毒蛇的毒一樣滲著的心。
他們肯定是在說。平白讓幾個連都不如的十八線看了笑話。都是阮蘇!給等著,遲早要教那小妮子做人。
薑倪暗暗咬了牙,垂下的眸中閃過一冷。在看見池景辰後,立馬換上委屈的表,在他旁的座位坐下,小心翼翼地了手指:“景辰,你是不是和阮小姐認識啊?”
池景辰在的手指即將到服的時候就避開了,眉眼淡漠:“你想說什麽。”
見他麵不虞,薑倪還以為他是因為看見了阮蘇。分了手的不都是忍無可忍才會分手的,怎麽還能看著前任那樣惡劣的做法。
這樣一想,自己的勝算好像又更大了些。
薑倪了,聲線漸漸帶著哽咽的音調:“剛才我不小心把阮小姐撞到了,生氣也是應該的。”
池景辰偏頭看著窗外,聞言回頭看了一眼,眸深邃。薑倪見他終於注意到自己,心一陣狂喜,麵上卻依舊是愧疚的神,垂著頭聲音溫:“我想和道個歉,但是又怕看見我生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怕阮小姐會不接我。”
阮蘇離開時看他的那一眼,仿佛是在看一個從未謀麵的陌生人,那樣的眼神不由得讓他心生恐懼。
薑倪一直在耳邊叭叭叭的,將池景辰心的不安和焦躁刺激到了一個極點。烏纖長的睫忍無可忍地了,而後倏地睜開,看向薑倪的眼神冷漠又厭惡:“知道生氣了,就別去麵前晃招人嫌了,安分不行嗎?”
薑倪委屈得幾乎要落淚,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打著轉兒:“景辰,你怎麽能、能這樣說我...我知道是你的前友,但是我也是真心想要和道歉的,我沒有......”
說著說著,薑倪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浸潤了擺。
麵對著薑倪的委屈,池景辰是一點耐心也沒有。除了阮蘇,他看誰哭都煩。
“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的,”池景辰失去了最後的耐心,眉宇間沾染著濃重的戾氣和鶩,頗有山雨來的架勢:“就算生氣了,那也是你做錯了。以後別有事沒事就把拉出來遛,管好你自己的事。”
說完,就突然起走到後排和其他人一起。
整個前排座位,隻剩下薑倪一個人。
他走後,無人看見薑倪致的麵容上爬滿了猙獰的恨意,豆蔻鮮亮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
阮蘇。
都是阮蘇。
*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中午了。導演見素材差不多都夠了,剩下的後半段路程就很輕鬆,沒有什麽小互,眾人一路小睡到達X市的。
下車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
“導演,我們這麽多人,難道就住在那個小房子裏嗎?”子孩難以置信地指著不遠一間大概隻有一平方米的小茅草屋驚道。
其他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路宇也就是之前坐在阮蘇右邊的男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導演,我們可是六個人,怎麽可能得下去?!”
導演笑嗬嗬地了肚皮,搖搖頭:“怎麽可能,那個當然不是給你們住的。”
除去池景辰,其他人都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就說節目組不會讓我們——”
“那個是茅廁,節目組免費資助你們的。”導演樂嗬嗬地打斷他們,手指著比劃了一個大圈,神驕傲:“隻要你們願意,這些地方,你們都可以蓋上房子。”
此話一出,眾人大跌眼鏡。
穿子的孩覃雅,隨著一小段時間的相,子也變得活潑了許多,大膽猜測:“導演,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們自己搭房子吧?!”
導演笑得都合不攏,“對,這不是為了鍛煉你們的合作能力嗎?好了,給你們介紹一下生存規則。這裏的樹木都是經過審批可以砍伐使用的,那邊,往前麵走一小段就可以看到一條河,那是當地人生活飲用水,可以讓你們免費用。至於其他東西嘛,就得靠你們的智慧去換取啦!”
“導演,你這也太坑了吧!相當於什麽都沒給嘛!”覃雅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像隻小倉鼠,看得大家都笑了。
“胡說。”導演指了指不遠的小茅房,笑瞇瞇的:“那不是給你們送了個衛生間嘛。”
經此一打岔,阮蘇本來還很躁鬱的心立馬就開朗了許多。為策劃也不需要做什麽事,就跟在導演邊扮演一個類似於副導演的角,因為導演貧窮,這個劇組就連副導演也是沒有的。阮蘇非常懷疑,這個策劃寫這樣,就是因為沒有錢。
盡管大家很抓狂,但是來都來了,也不可能中途就不拍了。一行人分工去樹林和河邊尋找食材和搭建住所的材料,阮蘇無視池景辰和賀朝頻頻回頭看來的視線,自顧自地看著其他工作人員忙碌,偶爾搭倆把手。褚立輝一路上存在極低,哪怕是出發之前阮蘇和薑倪的糾紛,他也沒有問一個字。
阮蘇喜歡極了這樣的上級,廢話不多,也不需要像電視劇中的那樣討好揣測,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還是很好相的。
然而,意外總是比計劃快。
兩個孩中另外一個孩打著赤腳在淺水中走,不小心踩到了玻璃,那一小片的河水都被染紅了。隨組的隊醫檢查後發現傷口很大很深,在這樣的環境裏容易發炎,需要去正規醫院打破傷風。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導演隻好讓幾個工作人員帶著孩去醫院。傷口的實際況要比看起來更加嚴重,孩不能再繼續參與錄製。
“我嗎?!”阮蘇被突然點到名,一臉驚愕,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的專業不是幕前......”
“對啊導演,阮小姐不是專業出,恐怕不適合吧?”薑倪一聽導演要讓阮蘇頂替,氣得直咬牙,麵上卻是笑容燦爛得:“依我所見,不如再邀請一名嘉賓來吧?”
薑倪這句話就相當於除了和池景辰之外的其他人都得罪了,話音剛落,其餘幾人的臉都變了,隻有薑倪還在那叭叭叭。
傷孩是覃雅的朋友,都是被投資商塞進來的。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嘟囔道:“要論專業,那不如就薑老師和池老師在這拍吧,我們其他人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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