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簡杭剛吃過午飯，馮麥踩點來拜訪。

　簡杭讓前臺放行，又讓書泡咖啡。

　馮麥帶了一大束鮮花來, 打量一圈簡杭的辦公室，比想象中小。

　上前幾步，把花放在辦公桌上。

　簡杭示意坐, “你這麼客氣, 我不習慣。”

　馮麥笑笑, “多習慣幾次就習慣了。”

　沒時間廢話, 直奔主題，“我爸想見見你，跟你聊聊。”

　簡杭知道馮麥的格, 除了欠，不會在公事上兒戲。

　只是宜碩銀行不在考慮范圍, 打算轉行, 如果只是為換一個工作環境，沒必要離開尹林。

　“等有空, 我去看馮叔叔, 最近實在忙。”

　這是婉拒了。

　馮麥早有心理準備, 如果簡杭好挖, 不至于大費周章。

　既然簡杭不愿跟父親面聊, 得讓簡杭知道宜碩的誠意。

　“宜碩能給你的薪水，比不上尹林, 這是宜碩唯一的短板。”

　“不過我覺得你最看重的應該不是薪資。”

　“你離職, 肯定不是嫌尹林給你的錢。業, 除了尹林，怕沒幾家風投機構能開出跟尹林差不多的年薪給你。”

　“但你還是舍棄了這份高收。”

　“你再找下家, 你個人的上升空間、這個職位能給你帶來的人脈和社會地位，應該是你最在意的。”

　“你還想多一點休息時間。”

　簡杭喜歡馮麥一本正經時的樣子，說起人話，很耳。

　“在國，宜碩銀行的實力碾尹林。”

　“當然，尹林在全球的知名度，又不是宜碩能比。不過你以后應該打算在國長期發展，我們宜碩比尹林適合你。”

　“你跟高域認識快兩年，他平時的工作量，你應該清楚一二，以你的能力，理工作花不了多時間，其余時間都是你自由安排。”

　“據我了解，一個月，高域至有兩周的雙休，剩下的兩個雙休，是他自己不想在家看到他老婆，主去行里加班。”

　“至于應酬方面，你推不掉的基本沒多，哪天遇到推不掉的應酬，我會安排人給你擋酒，實在不行，我親自去。”

　“其他的應酬，完全取決于你。那些人約你都是求你辦事，你見或是不見，還不是看心，不去也沒事，直接把事給對方辦漂亮，省了對方的招待費，對方對你只有更激。”

　“連你都要維護高域這條人脈，等你上任，就是別人結你。”

　馮麥一口氣說完，端起咖啡喝。

　不指簡杭聽完就立馬有所搖，如果那樣，就不是簡杭。

　“我是第一個來挖你的，別人能給的條件，我這邊基本都能滿足，你盡量優先考慮宜碩。”

　簡杭淡笑，“不是不給你面子，我考慮轉行。”

　馮麥不接話，簡杭一天沒決定下家，就有希。這事急不來，得給簡杭考慮的時間，看腕表，放下咖啡杯，“不打擾你午休了。”

　臨走，彈了彈鮮花上的水珠，“期待能和你共事。”

　簡杭剛送走馮麥，高域打電話給。

　“高總，有何吩咐？”

　“見外。”高域問方不方便說話。

　“您說。”

　高域中午有個飯局，剛回宜碩總行。中午跟他一起吃飯的是韓雙，席間聊起簡杭，韓雙委婉說起，公司缺個能干的人。

　話里話外，想讓簡杭過去。

　因為自己太太大鬧簡杭辦公室，高域對簡杭一直有愧疚，想著有這麼一個機會，他應該替簡杭抓住。

　“簡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算你嫁給了秦墨嶺，什麼都不缺，也盡量多為自己多打算。男人，婚姻...有時靠不住，還得靠自己。”

　中間停頓兩秒。

　他自損，“我不就是個例子。”

　簡杭：“確實。”

　高域：“......”

　他沒想到簡杭這麼不留面，直接補刀。

　“我還只是個普通人，都不怎麼靠得住，何況秦墨嶺那樣的人家，不是說他一定靠不住，還是有備無患。我有韓雙的聯系方式，那邊缺個副總，一會我把聯系方式發你，你加，跟聊聊。”

　馮麥都知道了跳槽的事，韓雙應該也知道了。

　簡杭輕笑，韓雙想讓跳槽過去，還等著主找上門。

　“不好意思高總，我最近沒空。”

　連添加韓雙聯系方式的空都沒有。

　高域略有沉默，也不再廢話，“行，有空一起吃飯。”

　簡杭摁斷通話，手機丟在一旁。

　韓雙要是知道不愿添加的聯系方式，估計覺得不識抬舉。

　--

　秦墨嶺上午有會，散會遲，剛到餐廳。

　鐘妍月也參加了會議，便跟他一道吃午飯。如果不是有事想打聽，不會選擇跟他坐一起吃飯，秦墨嶺吃飯時不說話，覺得抑，不利消化。

　聽說簡杭辭職了。

　又聯想到秦墨嶺一直將事業四部總裁的位子空在那，鐘妍月不確定秦墨嶺的想法。

　“簡杭怎麼突然從尹林離職？因為高太太那事，不想待了？”

　秦墨嶺筷子一頓，抬眸。

　他不知道什麼況，關于離職，簡杭從來沒提過半個字。

　“你聽誰說的？”

　鐘妍月看到了秦墨嶺眼里的錯愕，沒想過秦墨嶺的錯愕是因為不知，以為秦墨嶺驚訝的消息怎麼會這麼靈通。

　道：“我認識風投圈幾個人，有一個跟尹林高層關系不錯。閑聊就聊到了這事。”簡杭離職在尹林算不上機，高層沒刻意瞞。

　秦墨嶺下所有疑和緒，反問：“有人讓你從我這里打聽簡杭離職后的向？”

　“那倒沒有。是我自己好奇。”鐘妍月說道，“想挖簡杭的風投機構，肯定直接去挖，也不會找我打聽，黃花菜都涼了。”

　沒提四部總裁一事，提了就是逾越。

　秦墨嶺沒再接話，也不好多問。

　后來聊了幾句秦醒的生日趴，月底就是秦醒生日，他每年都提前一周辦趴，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秦醒熱鬧，生日趴都很盛大，像過十八歲。

　秦墨嶺今天沒睡午覺，因為吃飯晚時間不寬裕，也不困。

　一直在想簡杭離職的事。

　他讓高書來辦公室，代高書：“查一下談莫行和談沨是什麼關系。”

　“談...沨？”

　高書不是很確定哪個談沨，有重名的。

　秦墨嶺：“風投圈的談沨。”

　“好，我馬上去辦。”

　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秦墨嶺本來還想讓高書確認一下，簡杭是不是真的從尹林資本離職，話到邊又說不出口。

　他不想讓下屬知道，他跟簡杭關系一般。

　“沒別的事。”他讓書去忙。

　高書離開，秦墨嶺打電話給蔣盛和。

　有些事，不好跟下屬說，但能跟蔣盛和講。

　他和簡杭的婚姻是什麼況，蔣盛和心里跟明鏡似的。

　“聽說簡杭辭職了，你幫我問問。”

　蔣盛和：“......你老婆辭職，你讓我問？”

　秦墨嶺自嘲：“我做人老公很失敗。現在可不可以幫忙問了？”

　蔣盛和無語，“你想知道，直接問簡杭本人不就得了。”

　秦墨嶺要顧及簡杭，他在反思，哪個地方做的不到位，讓簡杭連離職那麼大的事，都不樂意跟他提一句。

　“沒提。我要是問了，會讓尷尬。”

　蔣盛和：“行，我這就問。”

　秦墨嶺其實有很多渠道打聽，只不過找蔣盛和更快，一通電話就能解決。

　當初簡杭因為高太太那事，擔心被董事會問責，他給尹林所有董事打了電話解釋，其中有兩個董事，跟蔣盛和認識。

　蔣盛和辦事，秦墨嶺最放心。

　三分鐘后，蔣盛和回過來，“確實辭職了。龐林斌也已經同意。”

　秦墨嶺沉默須臾，“你那個手辦找誰買的？”

　蔣盛和差點沒跟上他的腦回路，“秦醒還不罷休？”

　“不是。給簡杭買幾個，也喜歡那款游戲。”

　“......”

　蔣盛和覺得有意思，“你之前不是因為放你鴿子，你都不想結婚？現在居然花心思買手辦。”

　就是因為之前對不好，現在想彌補。

　秦墨嶺道：“婚已經結了，對好點是應該的，我難不去對其他人好。”

　是這麼個道理，但手辦暫時真沒有。

　蔣盛和答應下來，再上線新款，幫忙多搶幾個。

　畢竟，小時候，他也吃了簡杭的一個蝦仁蒸餃。

　秦墨嶺切斷通話，靠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想到代言人談莫行，如果談莫行和談沨家是親戚，那樂檬和談莫行續約。談沨在蘇城那個并購案上，幫過簡杭，這一次談莫行代言，就當他替簡杭還了談沨的人。

　他不喜歡簡杭欠別人的，尤其是欠談沨。

　晚上七點鐘，秦墨嶺有海外視頻會，跟海外事業部通樂檬分工廠的相關事宜。

　晚上要開會這事，秦墨嶺沒打算向簡杭報備。

　但想到昨晚跟報備了有應酬，如果今晚不說，說不定會等他吃飯。

　六點五十六分，還有幾分鐘連線。

　秦墨嶺考慮再三，點開手機，【你到家先吃飯，我有會，九點前不一定到家。】

　簡杭已經快吃完，看到消息：“......”

　耿姨說，秦墨嶺沒打電話回來，那就是不在家吃。

　把最后一口海鮮粥喝完，回他：【嗯。給你留宵夜。】

　秦墨嶺問：【什麼晚飯？】

　簡杭：【耿姨做了海鮮粥。】

　秦墨嶺知道吃，【多吃點。不用給我留。】

　今天不用加班，簡杭吃過飯，拿出舊資料，擺在餐桌上看。

　龐林斌批了的請辭，除了萬悅那個項目，不再負責新項目。

　難得輕松。

　九點一刻，秦墨嶺到家。

　簡杭偏頭看去，見到他人，心莫名靜下來，“回來啦。”

　“嗯。”秦墨嶺拎著文件和筆記本徑直走向餐廳。

　“要不要吃海鮮粥？”簡杭主問道。

　“不，吃過了。”

　耿姨習慣他們小兩口在餐廳加班，備了水果，回自己屋。

　秦墨嶺沒坐對面，拉開簡杭旁邊的一張餐椅坐下，上電源，打開筆記本。

　兩人如今睡同一張床，負距離過，并排坐一起，也不算突兀。

　簡杭打算等他忙完，跟他說說離職的事。

　收起資料，拿出手機登錄游戲。

　秦墨嶺看郵件，不時，也會看一眼邊的人。這一眼，就看到了手機上的游戲畫面。

　“頭不暈了？”

　“剛打，還沒到暈的時候。”

　“......”

　簡杭這把運氣好，干掉了所有戰隊。

　秦墨嶺問：“今天工作忙完了？”

　“早忙完了。”簡杭借此提到：“我辭職了。董事會收回了審批權限。”原本屬于的工作，其他人代勞。

　秦墨嶺盯著看了幾秒，驚訝于，其實是愿意跟他說這事。可能那天有小，沒找到機會。

　那天主說熱搜話題，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他都不應該沉默以對。

　“等離職，休息一段時間，把調理好。”秦墨嶺不希無跳槽到另一家公司，那個工作強度，遲早把熬垮。

　“嗯。”

　忽然間，天旋地轉，胃里翻涌。

　簡杭扔了手機，胳膊搭在桌上，趴上去。

　秦墨嶺無言，“知道頭暈，就不能不打。”

　簡杭悶悶道：“我就這麼一點好。”

　秦墨嶺放下文件，倒了一杯溫水給。

　簡杭這次暈得厲害，喝過水，緩了幾分鐘，胃里還是翻江倒海。

　懷疑，暈3D的病是不是加重。

　以后怕是一局都玩不了。

　秦墨嶺走手里的杯子，“轉過來。”

　“嗯？”簡杭沒明白什麼意思。

　秦墨嶺示意，“面對我坐。”

　簡杭頭暈得難，照做。

　秦墨嶺半起，把椅子往前挪，坐下來后離更近。

　他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落在后頸，兩指找到位，重重按。這個位能舒緩頭疼，至于能不能減輕頭暈，他并不確定。

　但按按，總歸會舒服。

　簡杭抬了一下頭，秦墨嶺正看，他眼底如潭，深邃沉靜。

　眼神對視。

　而后糾纏。

　秦墨嶺本能地就要低頭親，簡杭并不知道他會親，先他半秒，微微垂眸。

　錯開來。

　頭還暈，簡杭不由蹙眉。

　秦墨嶺看難，不由分說，直接將腦袋按在他肩頭，讓靠在他懷里緩緩。

　跟秦墨嶺只有在床上做那事，才會擁抱和親吻。

　兩人清醒的時候，沒有過這麼親的作。

　其實按位也不管用，但簡杭沒說，靜靜靠在他肩頭。

　“還難不難？”秦墨嶺問。

　簡杭：“難。”

　秦墨嶺輕拍的背，“抬頭。”

　簡杭猜不準他又要換什麼姿勢按，緩緩從他懷里起，仰頭。

　秦墨嶺頭一低，對準的，溫親了一下。

　先親再斥責：“以后要是再一邊暈一邊玩，沒人管你。”

　說完，他再次讓簡杭靠在他懷里，一手著的背，一手給按位，力道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