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果真好多了,該好好酬謝那位姜醫工!」綠竹簡直喜不自勝,這些天眼看郎君越來越瘦,還經常面帶鬱,可把嚇壞了。恨不得使出渾解數,能讓郎君開懷幾分。如今郎君終於出了笑模樣,怎能不讓歡喜。
弈延看著梁峰略略有些紅潤的面,心卻有些複雜。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親手餵那人湯藥,給那人拭,晚上偶爾還會到夜驚夢魘,把那人攬在懷中,親手平那些無法自抑的抖。
弈延當然知道,這都是病痛所致,這種可怕的疾病,隨時會危及主公的命。可是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好好一那位天人也似的主公,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暗地裡握了握手掌,他下心底焦灼。沒關係,只要好好練出手下的家兵,為主公打造一支無堅不摧的部曲,他自然能為主公邊無可替代的人。比綠竹,甚至比小郎君更加無可替代!
吃完了藥膳,又眼看弈延去了營房。梁峰才從榻上爬了起來:「綠竹,扶我去書房吧。」
「郎君,你該多靜養些時日的。要不我去取幾冊書來?」綠竹可不太想讓梁峰累,連忙勸道。
「不了。還是要盡快給王中正回信才行。」這次姜達還帶來了王汶的書信,對方說了不勸的話,還送了貴重藥材。不仔細回信,實在說不過去。
聽到這話,綠竹也不敢再勸,小心扶著梁峰向書房走去。
走進書房,梁峰率先看的不是書,而是一個端坐在書案前的小小玉人。
「父親大人!」乍看到父親,梁榮興的從胡凳上跳了下來,隨後他才想起了守禮這檔子事,趕正了正面,乖乖走到梁峰面前行禮。
自從朝雨升任織造房管事之後,就不能時刻陪在梁榮側了。於是想了個法子,請求梁峰讓小郎君使用書房。這點心思,梁峰哪裡不懂,分明是想多找些機會多梁榮跟自己親近。而且待在書房,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不在的時候也能安心許多。梁峰自然應允,梁榮就開始在書房讀書臨字了。
看著小傢伙這副神,梁峰挑起角,隨意牽起梁榮的小手,向著書案走去:「榮兒在臨帖嗎?」
梁榮臉蛋紅撲撲的,乖巧答道:「孩兒在臨字,今日臨了十張了!」
這麼一大早就寫了十張大字,小傢伙確實用功。梁峰笑笑,走到桌前仔細看對方字帖,只見上面的大字結構已經通,只是梁榮人小力弱,手有些抖,做不到完全的橫平豎直。還有就是那法帖,並不是什麼良品。可惜現在練柳還有些早,而且他的字也不夠做法帖,別把人帶歪了。
想了想,梁峰道:「回頭我給你找幾冊鐘太傅的字帖來,先臨那個吧。」
鐘繇的隸書、楷書都沒話說,是門的好選擇。只是優秀的臨本不太好找,也許可以託王汶幫幫忙?有來有往,才是朋友的不二法門,對於這種頂級豪門,太過保持距離也不是好法子。
了梁榮的腦袋,梁峰道:「去吧,再寫幾頁,我讓綠竹陪你玩耍。」
小孩子也不能天天窩在書房裡,綠竹那丫頭也是個活潑的,陪孩子玩耍正合適。
梁榮乖乖聽命,重新爬上了胡凳。這凳子,也是梁峰吩咐人改造的。其實此時已經有了可以坐的凳子,只是都是面摺疊式的,僅供人出遊時臨時用用。他就讓人改了一把,換上木頭的椅面,讓梁榮換上,以免小孩子久跪長不高個子。理由也好找,就說書案太高,讓他墊著些坐高凳。
小孩子沒有什麼禮節方面的障礙,梁榮又特別開心能用父親的書案,這胡凳就自然而然擺在了書房之中。
看著梁榮重新抓起筆,一副認認真真開始習字的模樣,梁峰笑了笑,也走到另一側的書案前,跪坐下來。
這幾天病的渾渾噩噩,回憶《金剛經》的事卻沒停下,一是為了準備給王汶的書信,另一則是同所有經文相似,《金剛經》確實是誦讀安神的好東西,哪怕每天默唸些,都能稍稍克制心中狂躁。這對於梁峰的緒控制而言,極為重要。只不過前些天手抖的實在厲害,下筆的文字都不形,今天好不容易恢復了些,正是抄錄經文的好時候。
桌上自然已經鋪好了左伯紙,綠竹輕快的研起磨來。待墨濃稠後,梁峰便提筆默寫起經文。這次,他寫的是經書中的第十四品,講述的是須菩提深明經文中的意思後,有而泣。同樣也是闡述不執著表相,領悟佛法真諦,這對於一心向佛,又奢靡無度之人,染力只會更加強大。
這段經文很長,一字一句寫來,梁峰心中的煩躁漸漸平息。練字本就能夠靜心,更何況是仔細默寫經文。如流淌的清泉,蜿蜒的蹊徑,墨字落於白紙之上,只餘沙沙輕響。
梁榮也在臨字,不過再怎麼能沉得住氣的孩子,也只是孩子。不一會兒,他手下就不小心一歪,寫壞了一張字帖。這張字本來是他準備拿給父親看的,竟然在最後一筆寫壞了,小傢伙心中不由大為懊惱。然而他抬起頭,卻發現父親也正在寫些什麼。對面那人跪坐的姿勢如此端正,手腕優雅的懸在半空,一提一按猶如流的音律,只是靜靜旁觀,就讓人仰慕無比。
梁榮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寫的那帖字,突然小臉一紅,揭過那頁紙,繼續埋頭練習起來。
父子倆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寫了小半個時辰。梁峰終於停下了筆,長舒一口氣。兩次默書,終於有了一帖能看的字。想了想,他又在信上附了一頁,謝王汶送來的藥,對姜達大加誇讚,還對夢中佛祖所說的防疫問題表示了關切,最後附帶字帖的事,說想給兒子找幾個好帖臨字。
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是梁峰實在沒法寫出花團錦簇的文字,只能儘量平鋪直敘,做不到文字妙,好歹佔個質樸吧。
好不容易寫完,他看了看對面還在埋頭苦練的兒子,笑道:「綠竹,帶榮兒出去玩玩吧。寫的太久,當心壞了眼睛。」
綠竹不得梁峰停筆歇歇呢,自然應允,拉著還有些依依不捨的梁榮出了門。不一會兒,院中就傳來幾個小孩子歡樂的笑聲。春日融融,書房裡只餘書香墨香,沒了嗆人藥苦,梁峰不再保持正坐,放鬆的倚在後憑幾上,只是一會兒工夫,就昏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了綠竹的輕呼:「郎君,你可是累了?」
「還好。」梁峰睜開了眼睛,對面帶關切的綠竹笑笑,「有人來了?」
若是沒人,綠竹恐怕不會這麼問,而是讓他安心小憩。被識破了這點小小心思,綠竹臉上浮出抹紅雲,輕聲道:「是柳匠頭和江匠頭。」
「喚他們進來。」梁峰了把臉,轉頭看去,發現梁榮的位置上已經沒人了,可能是怕打攪自己休息,被侍們帶走了。
綠竹不敢耽擱,快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柳匠頭和江匠頭相攜走進了書房,對梁峰見禮。
「風箱研製出來了?」梁峰的目倒是沒放在兩人上,而是一眼看到了柳匠頭抱著的大大木箱上。
風力加熱向來是提高爐溫的好辦法,梁峰自然先想到了雙活塞風箱,這東西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他跟夥計們出門住農家樂的時候,也玩過幾次,雖然不太清楚部結構,但是大模樣還是知道些的,就把這些告訴了柳匠頭,讓他想辦法研發。
最近柳匠頭也十分意氣風發,非但兒子接下了紙坊的重要差事,自己這木坊也頗有死魚翻的氣象。長槍造的很好,得了誇獎,郎主又給了造風箱的差事。柳匠頭不敢怠慢,專門去鐵坊找丁大借用了皮槖,差點沒讓丁大這個倔老頭跟他翻臉。還是當承了對方人,又說一定給他換新的皮槖後,才好歹弄清楚了這玩意的部原理。加之梁峰的提示,雙活塞風箱本就沒有什麼複雜的結構,只是一層窗戶紙而已,直接讓柳匠頭做出了品。
柳匠頭滿臉通紅,興答道:「多虧郎主指點,小的才做出這風箱,只要拉桿子,就能鼓風,比皮槖好用太多了,風力也更強勁!」
江匠頭的興不亞於他,接口道:「這風箱的確好用!我在窯上試過一次,燒出的火白熾,確實是傳說中的瓷火!不過原先的陶窯實在太大,不好控制窯溫,恐怕要再起一個小窯。陶坊帳上的銀錢足夠用的!」
火焰溫度越高,焰越偏向冷調。江匠頭是祖傳的燒窯手藝,看來觀察火焰溫度確實有些門道。至於其他的要求,梁峰也不會拒絕:「陶坊手頭的活計可以都停下,專心試製新瓷。還有我曾聽說,山裡有一種黑石塊,遇火可燃。不知你們能否買些回來,這個試試燒窯。」
這說的自然就是煤了。并州地山西,可是煤礦大省,恐怕天礦都不。如果採煤燒瓷,恐怕比木材要省力些,也能提高爐溫。
果不其然,江匠頭思索了片刻後,問道:「郎主說的是不是黑石,山裡人也管它石炭,有些人家圖用著省事,也會拿來燒飯。只是異味略重,大戶人家很用到。」
這就對了。梁峰頷首道:「我也是聽人說過一句。既然用的人,價錢自然低廉,去收些回來,試試看吧。」
經過幾次摔打,江匠頭對梁峰也算唯命是從了,立刻點頭應是。
梁峰又對柳匠頭說道:「這次的風箱,你做的很好。去帳上支取二千錢,當做研發獎賞吧。還有今年大旱的跡象依舊未消,怕是要做些汲水的工,你會製水車嗎?」
柳匠頭差點被二千錢砸懵,什麼時候打這樣的小東西也有賞錢了?還是整整二千錢!後半句他本就沒聽清楚,還是江匠頭機靈,推了他一下,才讓他反應過來,趕忙道:「小,小的會造翻車!就是頗為費時費力……」
他家原本是扶風的,當年馬大匠就是扶風人,改造了龍骨翻車之後,在家鄉廣為流傳。因此柳匠頭祖上就傳下了翻車的手藝,做這個自然不難。只是翻車造起來非但花時間,還要花不小一筆銀錢,所以梁府只是在初時造了幾架翻車,就不再花冤枉錢了。
「儘管去造,銀錢好說。」梁峰直接拍板。
前一段置了吳匠頭,非但一頓毒打,還抄了他的小家。平白多出了十來萬錢。這些現錢放在庫裡也是發霉,還不如投生產。基礎設施該上就上,獎金該發就發,只有這樣才能提高生產者的積極,換來更大的經濟效益。這一套,還是當年發小教他的,可惜現在,他邊沒有這麼一個人了。
緒突然有些低落。梁峰吩咐兩人多加小心,對風箱和燒瓷一事保後,就揮退了二人。又讓綠竹請來姜達,再詳細談談防疫之事。
城市天空,詭雲奔湧。三年前恭州市的緝毒行動中,因總指揮江停判斷失誤,現場發生連環爆炸,禁毒支隊傷亡慘重。三年後,本應早已因過殉職並屍骨無存的江停,竟奇蹟般從植物人狀態下醒來了。英魂不得安息,他必須從地獄重返人間,傾其所有來還原血腥離奇的真相。
末世來臨,異獸橫行。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沈一恒拼死拼活的在末世茍活了三年,到死都不瞑目他的未婚妻為什麼會背叛他。 可一閉眼,再睜眼,發現回到末世前。 很好,既然老天爺讓他再活一次。那麼他會讓那些辱他,罵他,害他,欺他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只不過為什麼一時心軟救下的孩子,就這麼讓人糟心呢。 沈一恒提著褲子鐵青著臉看著站在門口的沈七七,咬牙切齒的道“沈七七,你給我出去!” 沈七七面無表情的盯著床上兩人,不動。 媽的!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撿到這麼個面癱熊孩子。 不過這熊孩子怎麼越長越好看,越來越讓人心動了?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自己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就自己吃了吧。 只是寶貝兒,咱能笑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