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掃一眼周圍的環境,眉心微蹙,“這兒早上有很多人經過吧?”
“誰說不是哩?”曹瀚三十多歲,是城警界乃至整個函省警界出了名的大帥哥,長得絕對一表人才,濃眉大眼,材括,很多男人一眼瞧見他都忍不住誇一句“我真帥”。但他從小在偏遠鄉里長大,雖然年後就離家上警校,但一口古怪的鄉音卻無論如何都改不掉,張口就是“嘛哩唷”,平時也沒什麼帥哥包袱,穿沒品味不說,表也特別誇張,格是與長相完全不符的憨厚。分局不警剛職時都一秒為他的,可相不到幾天,就全了他的表包。
他業務能力強,人也踏實,幹到分局刑偵中隊長的位置完全是靠自己。但花崇不太喜歡和他合作,因為明明是很嚴肅的場合,他一句話說出來,一個表出來,空氣都會突然變得安靜。
聽到那個“哩”,張貿背過,捂著忍笑。柳至秦頭一次見到曹瀚,倒是沒被對方的鄉音和表逗樂,卻有些在意那句“花隊兒”。
這也太難聽了……
花崇簡直不想看到曹瀚的臉,只得盯著幾步遠的,“當時什麼況?”
“花隊兒你看這兩邊嘛。”曹瀚一本正經地指著兩邊道口,“那邊是地鐵站出口嘛,這邊是寫字樓嘛,幾百家大公司小公司在那些寫字樓裏唷。很多人為了趕時間哩,下了地鐵就往這小道裏鑽。早上街道派出所接了幾十個電話唷,全是報警說發現小道裏有死人哩。我趕到的時候,哎唷唷,裏裏外外都是人唷!”
花崇想像得出那個場面,只是聽曹瀚“嘛哩唷”地一描述,眼皮就開始瘋狂地跳。
曲值與曹瀚合作之後被“傳染”說了一周“嘛哩唷”不是沒有原因的。
“害者上沒有手機、錢包等貴重品嘛,也沒有證件嘛,我已經派人去核實他的份了唷。”曹瀚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會兒挑左邊眉一會兒挑右邊眉的樣子很好笑,繼續說:“相信很快就能確定源了唷。花隊兒,你臉怎麼這麼難看哩?要不要休息一下唷?”
這回,連柳至秦都有些想笑了。
花崇擺擺手,不想跟曹瀚說話了,走到旁邊,無聲無息地彎下腰。
害者是個年輕男子,頭髮較長,沒有燙染,穿著黑的兜頭衛、深灰收腳運,腳上是一雙白板鞋。他的頸部有一道完全撕開的傷口,深及頸骨,一看就是慘遭割。服上有大量痕,周圍的地面亦是跡斑斑。一把廉價的吉他被扔在一旁,一弦斷了,琴上有多刮痕。
從跡來看,男子目前所躺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遇害的地方,兇手只是將他的往牆挪了一小截距離。
花崇抬起頭,看向矗立在小道邊的路燈。最近的一個路燈離只有不到三米遠。
男子等於是在路燈下被割的。
柳至秦走過來,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說:“像這種小道,晚上路燈不一定會亮。有一盞燈亮著都算不錯了。”
花崇點頭,來李訓,讓去查小道上哪些燈壞了,哪些燈能開。
曹瀚聽到了,連忙大聲道:“這個我已經查過了唷!就這一盞是好哩,其他全部是壞哩!”
花崇自遮罩掉魔音一般的“哩”和“唷”,說:“一條接近兩百米的小道,兇手偏偏挑了最亮的地方下手?”
“可能對於兇手來說,這裏是最佳行兇位置。但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如果我是兇手,我寧願選擇更暗的地方。”柳至秦說。
花崇退後幾步,觀察之後說:“小道裏沒有攝像頭。”
“外面有嘛。”曹瀚說,“道口兩邊的馬路上都有攝像頭哩,已經去調監控了唷,很快就能看到唷!。”
柳至秦第一次與曹瀚接,十分不適應,花崇能自遮罩“嘛哩唷”,他卻暫時無法做到,那效果就如早晨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突然聽到一家沿街店鋪放著節奏歡快的洗腦神曲,便不由自主腦中迴圈一天,直到夜深眠才消停。
花崇了柳至秦的胳膊,“等會兒去看監控。”
柳至秦“嗯”了一聲,口而出:“明白唷。”
花崇一個激靈,手臂上起了一層皮疙瘩,瞪著眼道:“你剛才說什麼?”
柳至秦這才發現自己中了曹瀚的“毒”,甩了甩頭,“我說我明白了。”
花崇幾乎要翻白眼,將柳至秦拉到一邊,低聲道:“每一個剛認識曹瀚的人都會被他帶偏,我以為你會是一個例外。沒想到你也中招了。”
柳至秦剛才還有些尷尬,聽花崇如此一說,立即釋懷了,“你也被他帶偏過?”
花崇想了想自己當時的樣子,擺手道:“不提了不提了!”
柳至秦追問:“當時你怎麼說的?”
“回頭再說。”花崇眼尾一抬,“專注案子,空了再跟你講。”
這時,徐戡站了起來,“致命傷是頸部的銳傷,管被徹底割斷,脈被割裂。創口平整,沒有多餘的割痕。害人上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束縛痕跡,兇手是一擊得手,並且在作案時於比較穩定的緒中。初步可以排除激殺人的可能。我剛才在害人的指甲裏提取到一些皮屑組織,一會兒拿回去做檢驗。”
“割看起來簡單,其實沒那麼容易。”柳至秦低下頭,“兇手能一刀結果一個年男子的命,從創口來看毫無拖泥帶水的痕跡,這……”
花崇說:“像有經驗的人所為。”
徐戡摘下手套,“害人有沒有服藥,上有沒有其他重要傷,這些要做了檢才知道。”
“死亡時間呢?”花崇問。
“昨天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徐戡說著往道口看了看,“外面的攝像頭應該能拍到他。”
“先帶回去做檢,儘快確定源。”花崇說完沖曹瀚招了招手,“調昨天晚上10點半之後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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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文租住的小屋在安區和富康區界的地方,名義上屬於安區,看上去卻是富康區的風格——老舊、、採差,周圍非常嘈雜,治安也不怎麼好。
夜裏回到家,李立文本想倒頭就睡,結果想起在酒吧的氣,就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打開燈,把錢包裏的錢又數了一遍,然而不管怎麼數,都只有三百塊。
“媽的!”他將錢包和錢全都扔在地上,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晚上到的倒楣事,拿被子蒙住腦袋,數了一個多小時“一塊錢兩塊錢三塊錢”,才終於睡著。
然而似乎沒睡多久,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