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換令牌,原是為了讓大軍進攻時,開城門之用。如今用在了救秦雲鶴上,楚玉珩沒有後悔,而戚雪瑩一想到楚凌寒得知真相后氣急敗壞的樣子就一陣心舒爽,報完仇的不再願與這樣一個噁心愚鈍的人同床共枕,在救出秦雲鶴后,一同匿了起來。
慕容極得知周武叛變時,已是申時,楚玉珩早已逃得不見了人影。而城外伏兵損失慘重,曾吃過火藥之虧的慕容極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他征戰多年,從未聽聞有如此厲害的武,竟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他的銳部隊重傷至死。
楚凌寒氣得怒髮衝冠,一拍桌子怒吼道:「本宮就說派兵追去,都是你過度自負讓人鑽了空子!竟被一個細作耍的團團轉,真是愚鈍!」
慕容極是叱吒風雲的大將軍,格何其高傲,竟被一個小孩子說愚鈍,哪怕對方是太子又是其孫子,心裡立刻燃起了雷霆之怒。
慕容極扶持楚凌寒稱帝,正因為楚凌寒好控制,這江山等同於他慕容極的。可這位他一手帶出的孫子,竟在當了太子后耀武揚威,騎在了他的頭上,這讓慕容極十分不爽。
「說老夫愚鈍,殿下不如想想自己如何被一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他冷冷地勾起了角,眼神略帶輕蔑地看著楚凌寒,「此次,若非殿下的令牌被人掉換,秦雲鶴如何會被救走,我們的計劃又怎會失敗。太子在指責老夫的時候,也請好好反省下自己!」
楚凌寒被慕容極的威嚴震住,小時候很敬佩自己這位外公。可現在他已貴為太子,再過不久即將稱帝,對於慕容極干涉,心裡的不耐早已到達了臨界點。此刻,更是意識到,慕容極想讓他做傀儡皇帝,但楚凌寒心裡有著同樣大的野心。
他微怒后立刻收斂了神,小心翼翼地賠罪道:「外公說的極是,是凌寒錯了。」袖中的拳頭握著,低垂著眼瞼,迅速閃過一道殺意。
若非這老匹夫手裡有數十萬兵權可助他稱帝,他何須如此低聲下氣!
待到真正登基后,必要將兵權全部收回,萬不能重蹈父皇的覆轍!
慕容極完全不知道,此刻對他客客氣氣的楚凌寒,心裡早已對他產生了殺意。
楚玉珩從東城門出發,慕容極已經算準了他的目的。他手中有白羽飛的那塊虎符,必然要調白羽軍的十五萬大軍。白羽飛死後,副將周武假意投奔了慕容極,白羽軍里一時神龍無首,四分五裂。慕容極一直想完全收服這隻軍隊,但楚瑞帝卻忽然將另一名副將封為了將軍掌管了白羽軍,此人正是彭浩。
這些年來,彭浩一直帶軍駐守在與東秦的界線,鮮回京。而他是個柴米不進之人,慕容極幾次想將他收攏麾下,都被他冷冷拒絕。慕容極便從白羽軍的幾位統領手,暗中漸漸收攏了十萬兵。如今,彭浩手裡只剩下五萬多的殘兵弱將,還在一年前被東秦打得落花流水、潰不軍。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百萬雄師,如今已無當年的聲勢浩大、風行雷厲之勢,只剩一些殘兵弱將們,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慕容極和慕容月原本忌憚楚瑞帝背後的兵力,如今瞧見那枚虎符竟是他們以為失蹤的白羽軍的虎符,慕容極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
慕容極不信五萬殘兵如何對抗他的三十萬雄獅,但心中仍有些不安和忌憚。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慕容極召集了他的所有親信,一同探討如何在半路截殺讓他恨得牙的楚玉珩和秦落。
就在這時,城更是發生了一件事令楚凌寒和慕容極氣得大吐。早晨,他們命人散播楚玉珩軾父篡位的消息,一瞬間席捲了整個京城,令楚凌寒立刻穩固了民心。可就在剛才,有名青男子忽然在大街上瘋鬧了起來,聲稱自己是被吩咐在大街上散播謠言。
在被人追問下,他又滔滔不絕地道出,寧王被楚凌寒所殺,今早的宮變也是由慕容家所為!安王是無辜的!
這一大喊大鬧引來了眾人的側目,不人認出這名青男子正是之前在茶館里傳出楚玉珩弒父奪位的那位,可短短一個時辰后,他竟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論!
瘋鬧的男子在第一時間就被巡邏的鐵騎兵一槍刺殺。但仍然止不住流言可怕地在京城裡瘋狂地四散開。
秦落給這名青男子下的是迷心,水即化,無無味。中毒之人會漸漸迷失神智,在被人詢問后說出真相。現在,滿大街都在談論安王謀逆一事,青男子不知自己已中毒,從茶館出來后,開始下一個地點,誰知迷迷糊糊走在大街上時,聽聞有人談起這件事,便不自覺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秦落不止給他一人下毒,和楚玉珩還徘徊了很多地方,藉機給不散播謠言的下了此毒。此刻,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在京城各地拚命大喊著自己所知的真相。雖沒有指明宮中發生了什麼,卻著一個信息。安王軾父篡位之事,是慕容家故意散播的謠言。
真相究竟是什麼,讓百姓們惶恐不安。
而此刻,更有一條流言不脛而走:楚瑞帝並沒有死!白氏一族是遭人陷害的,罪魁禍首正是慕容一族!
慕容極原想利用謠言貶低楚玉珩的名聲,誰知竟被這麼一攪局!氣得他當即決定派八萬大軍追擊楚玉珩,勢要將楚玉珩斬於刀下!
京城外駐紮的五萬軍隊,慕容極用來保護籌備登基儀式的楚凌寒,以防太子殘餘黨羽趁機作。八萬大軍正好由北向東行進,恰巧用來截殺向東逃去的楚玉珩。慕容極滿打滿算,卻忽略了一點,楚玉珩在向東逃去時,彭浩在收到消息后,同樣帶領著五萬大軍向京城前去。
「啟稟殿下、將軍,查到安王下落了!」一名中年將領急急走近,屈稟告,「安王出現在寧城,已功與彭浩會面!此刻,他正大肆訓練整頓著白羽軍,並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在寧城南郊招兵買馬、擴充軍隊。」
慕容家族在京城一手遮天,在偏遠的寧城卻毫無勢力,應該說慕容家族看不上這麼一個窮破的小城市。寧城離京都有千里之遠,城市由一個個清貧淳樸的小城鎮組,消息傳來的速度自始自終十分落後。所以楚玉珩等人快馬加鞭地趕到寧城時,立刻散布楚凌寒軾父篡位的流言,而他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一時間得到了不百姓的支持。
「好個彭浩,竟如此不識抬舉地投奔了楚玉珩!」慕容極面沉,冷冷一笑,一雙黑眸泛著陣陣殺氣,「張琦,即刻起全軍整頓,排兵布陣。申時一刻攻向寧城南郊,勢將那五萬白羽軍洗一番!」
「末將聽令!」
申時一刻,慕容極率領八萬大軍向寧城南郊攻去。周武和彭浩正訓練軍隊之時,遠方傳來陣陣徹響的馬蹄聲。只見慕容極一黃金戰甲,雖已年過花甲,但毅然神矍鑠,老當益壯。他揮舞著長槍,踏馬前行,後迎風飄揚著「慕容」旗幟。
慕容極手中的大軍,都是經百戰的兵強將,和彭浩手中被東秦打得落花流水的殘兵弱將不同。他一聲「進攻」令下,殺氣騰騰的八萬將士各個爭先恐後,勇殺敵,直殺得白羽軍丟盔棄甲,風而逃。
而被人護著楚玉珩和秦落更是慘白臉,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一副兵荒馬下,白羽軍潰不軍,了一片散沙,到逃竄。而楚玉珩更是不顧軍隊,驚慌地向前跑著。他滿頭大汗,手指得握著韁繩,好幾次都險些被急速飛奔的白馬甩了下來。
楚玉珩會武又如何,行軍打仗又非武功高強便能勝任的,對敵布陣都非一朝一夕能學會的。他想憑藉虎符率軍,可他們全軍上下並非齊心,所以被他的慕容軍一擊便破!
慕容極瞧見楚玉珩狼狽的逃竄和白羽軍的慘狀,哈哈大笑,乘勝追擊,裡還高聲諷刺著:「憑五萬殘兵竟想滅我慕容大軍,簡直是癡人做夢!」
他手一揚,森冷的低喝:「殺,將叛黨全數殺掉,一個不留!」
一直到逃竄的楚玉珩,在聽到慕容極嗜殺氣的命令時,立刻一拉韁繩,將急速前行的戰馬生生地掉轉了一個方向。
他散漫地笑了笑,笑意慵懶而灑然,如帝王般的姿勢蔑視著慕容極,微笑地開口:「不過滅八萬軍隊,怎會是癡人說夢呢。一個不留,這句話原封不的還給你。」
他話音一落,只聽「嗖嗖嗖——」的聲音,統一穿青軍裝的士兵們從凹凸不平的青山丘上顯現,麻麻的人數如水一般,不著邊際,綠地佔據了整個山丘。而那漫天箭雨從天而落,將沖在最前面的敵軍騎兵得人仰馬翻。
楚玉珩一手揚鞭,在眾騎擁護下長驅直,手持銀長劍,染刀劍影,直破敵軍。
慕容極瞪大眼睛看著陌生的隊伍如狂般從山坡上急速衝過,說有三萬人。
八萬對八萬。慕容極心裡咯噔了一下,心恨自己一時輕敵竟又中了楚玉珩的計。他充的目惡狠狠地著在人群里一戎裝、翩然瀟灑的楚玉珩,揮起手中戰無不勝的長槍朝楚玉珩殺去。
然而,一道冷箭「嗖——」的一聲從上空來,慕容極驚極,連忙側避之,只見山丘之上一名青年男子騎馬而立。銀戰甲在下赫然奪目,他手臂高高抬起,正冷然地拉開弓箭出第二支箭羽。
男子與慕容極相隔甚遠,足有千米之遠,冷箭再次來,雷霆之勢勢如破竹,得慕容極不得不揮搶將暗箭打飛。誰知,一箭被擊飛,又有一箭兇猛襲來,他立刻手一,帶著霸道的力牢牢地握住了破空而來的冷箭。
可是這還沒完,只聽「嗖嗖——」幾聲,後面的冷箭跟而來,越到後面威力越猛。而這時,楚玉珩不甘示弱,長劍破空飛舞,疾刺慕容極右臂。
未痊癒的子雖不敵慕容極霸道的力,但在冷箭完的配合下,慕容極本無躲藏,多生生地劃出了好幾個口。
意識到楚玉珩正不停戲弄自己時,慕容極雙目圓睜,猛地大吼一聲,運足全力朝著楚玉珩口重重拍去。
就在這時,冷箭再次襲來,盛怒的慕容極橫掃長槍揮開暗箭,卻在下一刻臉駭然大變。
這次來的不單是一支箭羽,而是七支!他揮開前四支冷箭,手擒后兩支暗箭,卻仍然沒有阻止第七支正確無比地刺了他的心口。
最後一支箭羽,力道十分霸道,不僅刺穿了慕容極的子,還將他刺飛下戰馬足有五米之遠!
「三哥,我還沒玩夠呢,你怎麼就把人殺了呢。」楚玉珩有些嗔怪地著騎馬而至的銀袍男子,惡狠狠地用長劍了被定在地上完全不能彈,正猛吐鮮的慕容極,角裂開了一道嗜的笑容,「這樣就殺了他,太容易了!」
「是呢是呢!」一直悄悄躲著,負責軍師任務的百里辰立刻跳了出來。他了正在垂死掙扎,想要站起反抗的慕容極,氣死人不償命地說,「好像還沒死,等會讓離昕稍微救了一救。我一直很想嘗試看看十大酷刑呢,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唔,好像人彘就不錯。把他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睛,割去舌頭……」
馬蹄飛揚而至,濺起塵埃一片。被箭釘在地上的慕容極在看清男子容貌時,眼睛瞪得碩大,口氣翻騰。
「你!你竟然沒死?」
當年,楚玄奕被楚瑞帝趕去守皇陵后,慕容極就暗中派人刺殺楚玄奕。皇陵山高皇帝遠,楚玄奕的死訊並沒有傳來,應該說這位被判定為雜種的皇子本得不到朝中上下任何人的關照。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還有一個三皇子遠在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