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個巨大的石頭散發出來的氣息，若是換做普通人來的話說不定已經早就死去。這個距離，石頭上的力量可以把活生生的一個人迅速變一乾。要知道那個驍騎校百戶，在外面離著石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中了招，以他自的修爲竟是抵抗不住這東西的侵蝕。

“就好像是歲月的力量。”

廚子雖然沒有什麼打架的經驗，但他畢竟比其他人多至幾十年的閱歷。

“這個東西上給人的侵害，就好像突然把人的生命力耗盡，比如一個人可以活六十歲，但在這塊石頭旁邊，這六十年的歲月就會被在很短的時間消耗掉。石灣之前的骨龍就是如此，很快就腐朽了塵土似的。”

廚子道：“所以，還是不要太靠近的好。我總有一種覺，咱們距離它還有幾十米，尚且能到這樣強大的力量，若是直接去的話，只怕傷害更大。雖然你們修爲都不俗，可在這種力量面前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他問：“有誰可以阻擋歲月的力量？”

方解很想要這個東西，因爲這個東西在當下來說真的是一個大殺。項青牛說把廚子丟進敵人的軍隊裡就是一個大殺，可是如果把這塊石頭丟進敵人的軍隊裡，那就是毀滅的武。

普通人，本擋不住這種東西的侵蝕。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東西的死亡氣息，修行者可以敏銳的察覺到從而產生一種自然而然的抵抗，但普通人對這種死亡氣息並不能立刻察覺。最多是覺到有些不適，卻不會想到是什麼在如此迅速的改變著自己的。

這塊石頭應該是從天外飛來的，當初筆直的墜了這座大山之中，也許當年山就有這樣的隙，也許是被這個東西墜落砸出來的隙，不管怎麼說，山最終還是阻隔了這個東西大部分的力量。

而且從現在來推測，這個東西的直接影響範圍不超過五十里。

但是，鳥對於這種氣息的知要比人敏銳的多，出於對危險的預知，鳥都願意在北山中生存。況且，就算是猛虎在那些噁心的爬蟲面前也會顯得有些孱弱。

如果沒有大山阻隔，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長安城裡的人。

“我再想想。”

方解盯著那塊石頭說道：“這個東西最大的危害並不是對於敵人的，而是對於長安城的。也許再過一些年，那些爬蟲就能開始適應外面的生活，對於人來說未必不是一場災難。而且，這東西既然能用在打擊敵人上，若是就這麼放棄顯然有些不甘心啊。”

項青牛拉了他一把說：“你不是長說人毀於貪得無厭嗎？”

方解說：“這不是貪，是佔有。”

項青牛點了點頭表示懂了，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有什麼區別？”

方解認真的回答：“貪是一個字，佔有是兩個字，而且後者說出來顯然比前者好聽一些。”

項青牛用你你他媽的在逗我的眼神瞟了方解一眼，然後蹲在那兒看著那塊大石頭愣神：“你說這地方也真他孃的奇怪了，人不能火，鳥魚不能活，偏偏是些蟲子能活而且還都長那麼大個頭，難道它們就沒有自己是蟲子的覺悟？長那麼大，一點兒都不顧及豬的！”

他這無聊的自言自語，方解聽了之後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走到廚子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麼，廚子隨即點了點頭。然後招呼大夥往回退，衆人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剛纔方解還再說這樣退走有些不甘心，怎麼突然之間又決定退出去了？

方解似乎也不想解釋什麼，只是催促大家又排好隊退出了石。

回去的時候自然又和那些蟲子搏鬥了一場，到了石外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方解卻沒有決定會長安城，退到稍稍安全的地方，找來陳孝儒吩咐了幾句。陳孝儒立刻派人回長安城，也不知道方解到底吩咐了他什麼。

就這樣熬了半夜，到了月亮都偏過正中的時候，項青牛看到趕來的人之後，似乎有些明白方解想到什麼辦法了。

方解過來葉竹寒，指了指趕過來的人笑著說道：“本來就打算介紹你們認識的，現在提前先認識一下。他就是我半路上跟你提過的那個人，我們都稱他爲卓先生。”

來的人，正是卓布。

卓布和他們打了招呼，問方解：“這麼急著讓我來北山，發生了什麼事？”

方解道：“遇到了困難，也就先生你能解決了。”

“什麼事？”

“太晚了。”

方解擡起頭看了看月說道：“等到明天一早咱們就進山，我一會兒先跟你把的況說一下。”

“進山？”

卓布不解道：“現在不就是在山裡嗎？”

項青牛在旁邊了一句：“卓先生，我來和你解釋一下吧。你看……你走進王寡婦的院子，這進了家。但是你只是在院子裡，並沒有進屋對吧。現在你雖然在山裡，但就好比王寡婦家的院子。明天早上，咱們要一起進王寡婦的屋子！”

也許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解釋就好像被踩了一腳的狗屎一樣稀爛。

恰好走過他們邊的石灣聽到項青牛的話，臉變了變，立刻跑開，找到不遠的葉竹寒低聲音道：“他們果然不是好人，說今夜要去什麼寡婦的屋子裡！”

……

……

太還沒升起來的時候，衆人都已經起來。因爲不知道有沒有危害，所以連山泉水都沒敢。項青牛了個懶腰看著要升起來的朝，忽然有些傷的說道：“這麼漂亮的風景，要是和煙織一起看就好了。”

方解笑了笑道：“你是個文藝流氓。”

“何解？”

項青牛問。

方解道：“噢，忘了你不知道這個梗……就是你對一個孩說想跟睡覺和想跟一同起牀看日出的區別。前者是流氓，後者是文藝流氓。”

項青牛點了點頭：“又學了一招。”

衆人稍稍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第二次進石。因爲昨夜裡方解和卓先生解釋過了石裡的東西，還有那些看起來格外噁心的蟲子。所以走在石裡的時候，卓先生倒是沒有什麼驚訝。

只是，當看到了那塊巨大隕石的時候，卓先生還是不由自主的出了驚容。

“好強的力量！”

他只是稍稍將知力放出去一些，立刻就臉上變。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迫切想得到這個東西了吧。”

方解道：“東疆戰事正酣，且洋人手裡有對付修行者的手段，這種手段多半和這樣的石頭有關。洋人的火營配備了能穿破修行者防勁的子彈，估著就是用和這種石頭類似的隕石做，不過，應該沒有這塊隕石這般大的侵蝕之力，不然洋人也無法將其製造子彈。”

“還有就是，那個萊曼的洋人皇帝，可以無視那些修行者的刺殺，顯然此人上必然也藏著什麼。我總有一種覺，將來要殺萊曼，這石頭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卓布聽方解說完之後點了頭：“我也只是能嘗試一下，不敢保證真的能功。且從這裡到外面最有一里半的路程，即便功了，你們也要開山而行，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就算是你們幾個流來，勁的消耗之巨也難以想象。”

“還有就是，這東西一旦離開了大山，對長安城百姓的影響怎麼辦？”

方解道：“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徹底管用。將這隕石運出山之外只是第一步，若是不能，只怕還要將它弄回來。這裡太過狹窄，我想到的法子不能施展出來。所以才需要弄到外面去。”

卓布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我就試試。不過，還是當以百姓命爲重，這東西一旦到了人羣之中，其危害可想而知。”

方解點了點頭，然後將陳孝儒昨天返回長安城帶回來的一些巨大繩索展開。這些大繩索足夠結實，大船靠岸的用的就是這樣的繩索。

卓布等方解準備好之後，隨即盤膝在地上坐了下來，然後閉上眼。

片刻之後，所有人的心神都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即便是廚子那般修爲的人，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只是這恍惚極快的過去，甚至連一息時間都沒有。衆人才詫異的時候，就聽見遠傳來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

項青牛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嚇得跳到方解後。

從山之中，涌出來也不知道多隻爬蟲，麻麻的看著讓人心裡發。其實以他們的修爲要想殺死這樣的爬蟲並不難，可這樣的東西多了，看著就是那麼瘮人。

那些蟲子爬過來之後圍攏在那隕石四周，就好像朝拜一樣對著那石頭趴伏下來。方解一抖手，地面上盤著的大的繩索隨即飛了出去，然後分別纏繞在很多蟲子的上。另一頭則圍著隕石盤繞，十幾分鍾之後，那隕石上已經盤繞了很多繩索。

就在這時候，卓布的眼睛猛的張開。

他擡起手往石那邊指了一下，從嗓子裡發出一聲咆哮：“走！”

這一聲喊過之後，那些巨大的爬蟲居然整整齊齊的站了起來，然後合力朝著一個方向拉那些繩索，隨著爬蟲移，繩索也也繃越。沒多久，那繩索便繃的筆直。隕石顯然極重，如此多的巨大爬蟲僵持了好一會兒，纔將隕石從土坑裡拉出來。

見這樣可行，方解轉看向那條石。

“開山！”

他聲音低沉的說了兩個字，隨即揚起手準備將修爲之力轟出去。

在他之前，項青牛嘿嘿笑著往前踹了一腳。

“力氣活兒，我先來！”

這一腳出去，幾十米外的傳出，石立刻就被踩坍塌下來一大片，石被拓寬了不。可是到外面至還有一里半的距離，就這麼開山出去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