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這座大城的夜晚和白天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白天的車水馬龍只是肅穆上的點綴，而夜晚的安靜也只是肅穆的陪襯。這裡永遠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風格，就好像一筆一劃寫出來的一個正字。

方解進長安城的時候依然是晚上，就好像昨天夜裡纔出去，今天夜裡就回來。

這裡的人不知道方解曾經回來過，當然也就不知道他又回來過。就連奉命打開城門的士兵們，都不知道今夜進城的是誰。白獅子渾沌一如既往的在馬車裡酣睡，似乎很這種慢節奏。

士兵們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車隊，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人進城，竟然能讓長安城半夜開門。

方解回到暢春園的時候，園子裡的人已經知道他要回來，下人們都在大門裡面等著，見到方解進門，連忙上前施禮。方解擺了擺手說下次不要這樣勞師衆，都回去歇著，這些才進暢春園的下人們卻不敢懈怠，一直跟在方解後面進了書房才各自回去。

他的人們，都在書房門口等他。

“夜風涼，快進屋子裡。”

方解用最溫的笑容面對們，就好像能暖化冰雪的旭風。

“知道你今兒回來，們怎麼睡的著？”

桑颯颯過來，幫方解把外了：“寧兒已經睡下，反正我們幾個也還神著，索就在你這書房裡等著，玩了一會兒牌。不過都被雲殊一個人給贏了去，倒是好手氣，次次都是做地主，次次都是贏。”

這遊戲，還是方解教們的。

“還不是你們讓著我。”

完雲殊站在方解後，按著他的肩膀著。

吳玉的肚子已經很明顯，所以看起來有些辛苦。這屋子裡有個躺椅是專門爲準備的，是桑颯颯派人搬過來的。當初桑颯颯就是經常躺坐在這張躺椅上，在院子裡曬太。

“累不累？”

方解問吳玉。

“當是我問你的纔對。”

吳玉的臉微微一紅，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卻一臉幸福。

“下次不要等著我了，我回來的晚，這樣熬著不好。”

“你怕是停留不了幾日就要離開去東疆了，這次戰事要，不能耽擱，而且也不知道要打上多久，我們若是今夜不等著你，就見你一會兒，誰又知道下次見你是什麼時候？”

吳玉道：“另外，等你還有一件要事呢。”

“什麼事？”

方解問。

“你的眼睛可以看破修行者的質對吧？”

吳玉攥了小拳頭，一臉期待的問。

“對啊。”

方解點了點頭：“怎麼了？”

吳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快來看看，男孩兒還是孩兒？”

方解的角忍不住微微了：“你們這樣真的好嗎？我這個眼睛是在和強大的敵人手的時候纔會用的，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很多的勁喂喂喂，不要手好不好，我看還不行？”

方解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睛逐漸變了紅。

“我看不出來。”

方解盯了好一會兒之後有些失的搖了搖頭：“還真不能當”

他把B超兩個字生生嚥下去：“還真不能當萬能的，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個樣子，真的看不出來男孩還是孩，不過你要是能讓他翻個，我倒是沒準能看到。”

“還是我來吧。”

沐小腰將方解拉開，然後將手掌放在吳玉的肚皮上，閉上眼。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回頭看了方解一眼，特別篤定的說道：“男孩！”

方解詫異：“你怎麼如此肯定？”

沐小腰先是有些得瑟的昂起下頜，然後用眼角瞟了方解的某個部位一眼：“雖然知的不是很真切，但有其父之風，不錯不錯。”

方解開始沒懂，後來還是懂了沐小腰的眼神。

“求你，矜持一點好不好？”

“你什麼時候跟我們矜持過？”

沐小腰使勁瞪了一眼：“不過有件事倒是應該辦了，這次去東疆，只怕快了也要兩年才能回來，到時候孩子已經過了週歲，難道還能沒有名字？你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給孩子想一個好名字。”

“方”

方解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出來：“其實早就想好了，要是孩兒就方怡。要是男孩兒，就方。”

他剛要解釋就是重的，結果沐小腰比他快了半拍：“大活好的？”

方解：“”

衆人：“”

“這次去東疆，據說那個什麼萊曼的洋人皇帝有些特殊的本事，當初滅東楚的時候，不東楚修行者曾經試圖刺殺他，但是都沒有功。他邊有那支神的火營固然是一個原因，只怕他本還有什麼蹊蹺之。雖然東楚沒有什麼真正的大修行者，但是因爲東楚人富有，所以生生靠著天才地寶養出來不修行者。”

羅蔚然坐在方解對面認真的說道：“你派人找我，讓我搬進暢春園住之後，我就開始考慮這件事。我這陣子一直在演武院的藏書樓裡翻看前人留下的東西，試圖從中找出些蛛馬跡。要知道藏書樓裡有不好東西，其中就有我師父早年間遊歷江湖的時候蒐集來的。”

方解點了點頭：“我從不敢小看前人的智慧，那麼多江湖大家，或許有人曾經真的鑽研過這方面的事，也有可原。所以，你有發現？”

“沒有”

羅蔚然搖了搖頭：“這段日子日日翻書，什麼都沒有查到。和你所說的隕石有關的隻言片語都沒有，你也知道咱們中原江湖，修行之人與東楚那邊的修行者截然不同。東楚的修行者因爲地小人稀，所以修行者的數量並不多，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修行的人，自然要好好栽培，所以貴重的草藥丹藥一腦的灌進去，初期時候自然進境神速，但是到了後期，基本上便再難寸進。”

“而咱們中原的修行者，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不借助丹藥之力，靠的是自己積累。沒有丹藥輔助，也沒有人用過你所說的隕石。”

方解點了點頭：“倒是出乎預料，也許有人用過，但以爲是歪門邪道，所以不願意外傳也說不定。”

“這個倒是沒準。”

羅蔚然道：“不過，既然你說的那種石頭有奇效，那麼弱點自然在石頭上。只是，那些石頭做出了子彈，自火之中出其速甚快，再加上頗爲集，一般的修行者確實難以躲閃。”

“難不，那個萊曼也是個修行者？”

他問。

方解搖了搖頭：“應該不是，萊曼是個想做天下至尊的那個人，如果他真的懂得修行，那麼不會藏私。因爲他需要更多的修行者來幫他打天下，如果他懂修行，那麼那個國家必然也不缺乏修行者。”

“所以，你雖然就要東行，卻還不知道如何對付他？”

羅蔚然搖頭：“這可不像是你行事的風格。”

“倒是有些打算。”

方解道：“既然他靠的是隕石之力，那麼也許能也靠這個東西反制，我已經派人去尋找，現在有些眉目了。”

“找到了？”

羅蔚然頓時來了神：“若是找到這般神奇的東西，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北山就有。”

方解將驍騎校在北山的發現說了一遍，聽完之後羅蔚然的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這樣的東西，莫說未必有用，便是有用，如何取之？人才靠近，便落得如此下場，沒有個萬全的法子，我看還是不要去它的好。”

方解道：“所以我打算明兒一早先去北山看看，若是能以界將那神之力擋住，我便進去看看，若是靠近之後稍有不適，我便撤回來。驍騎校說北山出有一個巨大的深坑，就好像什麼東西生生砸進山裡似的，我料想多半是很多年前有什麼東西自天外飛來，落山中崩碎解，碎片飛的到都是，因爲那碎片上帶著那般讓人不解的力量，所以走飛禽借不敢靠近。”

“可是長安城距離北山不過幾十里，距離那地方想必也不會超過百里，爲什麼長安城百姓沒有任何覺？”

羅蔚然道：“師父在長安多年，理應知道的纔對，可也沒聽他提起過。”

“這個我也不知道。”

方解想了想說道：“或是那東西能影響的距離便只有那麼遠，不能及長安。又或許萬老爺子曾經察覺，但因爲那東西太過神玄奧，而且傷人，所以便不曾所過，怕是擔心說出來，有人好奇去探。”

羅蔚然道：“若你去，明日我隨你同行。”

方解搖了搖頭：“未知之，不明險惡，你現在有所牽掛，還是不去的好。”

羅蔚然想爭，最終也只能搖了搖頭：“那好，我不去就是了”

他將邊來時帶著的包裹遞給方解：“雖然沒有找到關於隕石的記載，但在藏書樓裡收拾師尊的時候，發現了這些東西。你仔細看看，說不定對你有些幫助。”

方解將包裹接過來，打開看了看，發現包裹裡是很多小小的木牌，有手掌大小，上面都刻著字。

“這是什麼？”

他問。

羅蔚然道：“師尊所刻之字，料來他刻下這些字的時候，都是心境有所悟的時候，所以木牌上有些東西會傷到你，你想好看還是不看，若是看，當提起十二分之神。”

方解嗯了一聲，拿起其中一塊木牌。

這木牌上只有一個字。

羅蔚然道：“木牌順序我已經給你排好，我排列的時候不敢正眼去看。從木牌上的字可以推測，是師父每破境一次，便刻下一塊木牌。這是最早的一塊，但對你我來說，還是有些承不住。”

方解肅然，視線停留在那個木牌所刻之字上。

木牌上只有兩個字。

天上

方解只看了短短幾秒，立刻眼前一黑竟是現在昏厥！他立刻凝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那木牌上移開。

“師父曾經說過，當初他之所以只定九品，不定九品之上，只是想讓江湖些紛爭，若是境界定的太多太細，難免就會引起更多的爭強好勝。大家都是九品，便了許多廝殺。但是，這境界其實早早就有人分出來過。”

“誰？”

方解問。

羅蔚然道：“師父沒說，但料來除了那個桑，也沒有旁人有這般的實力了。”

方解點了點頭，眼神裡的驚懼很濃。

“後來人們所知，九品之上是爲通明，通明之上是爲近天，近天之上是爲天上這最早的一塊的牌子，就是天上。而天上是我們以爲最高的境界了”

羅蔚然看了那些木牌一眼：“但是，這第一塊牌子就是天上，後面還有至十幾塊”

方解心神一凜，說不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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