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家姑娘都說什麼了?”
方解騎著白獅子還要放慢速度,纔不至於把其他人都落下。雖然其他人的坐騎都是一等一的好馬,可是論速度和耐力都無法和白獅子相提並論。尤其是項青牛坐下這一匹馬,顯然比其他戰馬更加辛苦些。雖然這是一匹價值百金的博踏烏,可項青牛不止百斤
“這是我的私事,麻煩你不要那麼八婆好不好?”
項青牛道:“知道什麼私嗎?”
方解笑道:“我只不過很好奇,你臨走的時候往人家姑娘手裡塞的那個大包裹裡都是什麼東西,我本以爲那是你自己收拾出來的行禮,還在詫異邊沒了伺候你的小道,你居然也會自己整理了。”
“那個”
項青牛臉微微一紅:“那裡面都是吃的,是長安城裡有名的九十九家最有名氣的小吃的招牌貨。”
“我的天!”
方解被項青牛嚇了一跳:“你在臨走前居然一口氣跑了九十九鋪子?”
項青牛認真道:“煙織告訴我,我離開之後就不會再出門了,要在家裡安安靜靜的等著我,不出門可怎麼吃到那些好吃的東西?著可怎麼辦?所以出發之前我就跑了一圈,不過跑了三十四家之後大部分店鋪就已經都關門了。”
“然後呢?”
方解問。
項青牛理所當然道:“然後當然是我自己進去拿啊,不過我留下銀子了。”
方解嘆了口氣:“明兒長安府報案的人就得排隊。”
“我!”
項青牛道:“我認識你這麼個大人,長安城都是你的,難道你還不能幫我擺平這麼小的事?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啊,你要是想說什麼公事公辦讓人抓了我去長安府坐牢,我就死給你看。”
方解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就沒有想過煙織姑娘自己揹著那麼一個大包裹回去,會不會累?”
項青牛一怔:“還真是忘了,你們先走我先回去一趟,把送回家之後再回來追你們就是了。對了,你這白獅子腳程快,先借給我好不好?”
“五百兩銀子就借。”
方解手。
項青牛眼睛瞬間瞪圓:“你真他孃的是個商!”
可他卻沒有猶豫,從袖口裡索著掏出來一沓銀票,還沒容他數出來,方解笑著搖頭道:“我已經吩咐陳孝儒把煙織姑娘送回去了,不過你這樣貪財的人居然肯掏五百兩銀子還真是出人意料啊,可見在貪財和好面前,你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項青牛明顯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銀子收回來:“嚇我一跳,你知道拿我五百輛銀子跟割我五百斤是一樣一樣的。”
“這次去十萬大山,你想好用什麼藉口把那幾個變態騙出來了嗎?”
項青牛不想在銀子的話題上繼續下去,一邊往袖口裡塞一邊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傢伙可都是能開出界的變態。你的青界屬於原界,一對一來說你的青界在同一境界上基本上都能制。但是一對好幾個的話,就算你的青界是原界,只怕也不好取勝。”
“可是我帶著你是幹嘛的呢?”
方解問項青牛。
“你不會是想讓我當打手吧?”
項青牛往後了脖子:“我答應煙織了,以後打架。”
方解認真的說道:“五百兩銀子。”
項青牛毫不猶豫的點頭:“不就是打架嗎,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氣魄,若是什麼事都聽人的,那還什麼爺們兒?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這樣風一樣飄逸的男子,又怎麼會被人羈絆?我就是這麼大氣,爲了朋友別說打架了,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
方解挑了挑大拇指:“真爺們兒。”
項青牛擺出一副打架可以要錢是萬萬不可以的表:“還枉你我是知己,我這麼優良的品質你居然都不知道。”
方解轉問廚子:“這位前輩,如果給你兩個選擇,是花五百兩銀子還是打一架,你怎麼選擇?”
廚子想都沒想就回答:“花銀子。”
項青牛鄙視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低俗!沒義氣!”
廚子也從袖口裡抹出幾張銀票,數了數之後遞給方解:“這是六百兩”
方解一怔:“幹嘛?”
廚子極認真的說道:“我不打架剩下那一百兩你給這個胖子,遇到非打不可的時候,讓他替我打。”
項青牛一把將銀票都拿過來:“費那麼大的勁幹嘛,以後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我這個人上好的品質不多,連我自己都崇拜自己的就是義薄雲天。”
衆人一路疾行,也無心留路上的風景。出了長安城之後一路往西北走,走的是路極爲平坦,所以到天亮的時候已經出去差不多百里遠。找了個地方洗漱吃了早飯,然後繼續上路。
重新上路之後,方解將速度拉的慢了些和沫凝脂並駕而行。
“這個給你。”
方解從後背上-將朝刀摘下來遞給沫凝脂。
沫凝脂微微一怔:“給我做什麼?我自己有。”
方解道:“我從南邊帶回來一個人,做蓋赦。這個人在刀上的修爲之強,當世只怕也找不出幾個人能超過他。雖然他的修爲算不得超一流,不過對刀的理解纔是他最厲害的地方,若是再過些年,他必能以刀天之上境。”
方解道:“當時我與他一戰,用的是這柄刀。這刀上還殘存著蓋赦那霸刀的刀意,你拿去看看,說不得對你有幫助。”
沫凝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刀接了過來。
朝刀分量很重,手極沉,且刀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息,沫凝脂拿起來之後便覺到了刀的非凡。
“這刀能將修爲之力發揮到極致。”
方解解釋了一下。
沫凝脂將朝刀從包裹著的棉布中拿出來,那刀上的特殊氣息立刻讓不釋手。雖然刀客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手裡有刀與無刀的區別已經不大,但一柄好刀對於刀客來說還是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謝謝”
沫凝脂將朝刀重新裹好,掛在戰馬一側。
“沒什麼。”
方解笑了笑道:“我只是覺著,我欠你的。”
沫凝脂臉微微變了下,將朝刀摘下來又丟給方解。方解一把接住,詫異的看著沫凝脂不知道這人又發了什麼瘋。沫凝脂卻不再理會他,催馬向前追上沐小腰們,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給方解。
方解搖了搖頭,嘆息道:“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
剛湊過來的項青牛聽到之後使勁點頭:“雖然你說了很多沒道理的話,但是這句話無疑是最有道理的。”
廚子聽到他自語之後很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人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覺得人難懂無非三種人。第一是白癡,第二是男,第三是白癡的男。”
他看了看方解:“你是第一種。”
然後看向項青牛,張了張,沒說話。
見他忍住,項青牛顯然鬆了一口氣。他之前用一種你敢說出來我就和你拼命的眼神看著廚子,幸好廚子理解了他的眼神不過,廚子的眼神倒是變得有些淒涼起來,項青牛不理解爲什麼他會這樣,於是問了一句:“你又是怎麼了?”
廚子嘆道:“我覺得我也是個傻子,我就不該說剛纔的話。”
“爲什麼?”
方解問。
廚子道:“因爲我覺得我剛纔那六百兩銀子白花了”
他看著方解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這個丫頭顯然對你是有意思的啊。不然他爲什麼要跟著你?你剛纔說覺得對有所虧欠,所以送一件禮想彌補,這對於喜歡你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方解愣住:“喜歡我?”
項青牛同的看著方解:“難道不知道?”
“可說一定會殺了我。”
方解搖了搖頭:“而且當初替我擋了三年的追殺,且是在不自願的況下。”
項青牛微怒道:“你這個白癡!如果真的要殺你,會是這樣?你也說過,當初是沉傾扇把抓來當你的替,連沉傾扇都不恨了豈會恨你?我覺得不理解人的男人,白癡比男還可惡!”
“是的!”
廚子特別嚴肅的點了點頭。
方解心裡很不平靜,他和沫凝脂之間的關係一直在一個特別尷尬的地方,這個人時而冷酷時而又顯得很溫,他一直將這個歸結於人的喜怒無常。當初沉傾扇便是這樣,沐小腰也是這樣,吳玉還是這樣。
一如既往溫婉如水的,只有桑颯颯。
“想聽聽我對人的看法嗎?”
廚子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我一直世不出,但我活的終究比你年紀要大一些,見過的聽過的故事也比你要多的多。有多本是般配的男,就因爲其中一個不明白另一個的心意而錯失一段好的姻緣。我在演武院裡這麼多年,見過多癡男怨?我覺得,我可以給你最中肯的建議。”
“當然,我的建議未必對你有用。可爲一個過來人,我真心不願意看到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錯失什麼。我這個人就是心善,就是容不得別人難。猶記得當年演武院裡,也是有這樣一對男,的總是用一副仇視的眼神看那個男人,其實不過是想讓那個男人更加深刻的記住自己。而那個男人很喜歡那個子,就因爲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讓男人一次次退。當時也是我看不過去,所以指點了一二。”
“好”
方解點了點頭:“謝謝前輩解。”
廚子出手:“八百兩,不議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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