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被惡霸盯上了的小姑娘，爲了保住自己而不得不投靠另一個惡霸。當一位帝王心中升初中這樣的想法，可見其悲涼。他自己有時候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落到這步田地。

曾經

蒙元大汗闊克臺蒙哥，大隋皇帝楊易。這兩位帝王被百姓盛讚爲兩國立國以來都難得一見的明君，雄才大略。可是兩個人的境遇，竟是如此的淒涼。楊易力求改變，以至於大隋分崩離析。蒙哥擺佛宗，以至於蒙元元氣大傷。

楊易已死，一了百了。

而他還活著，越發卑微。

“若我當初不對佛宗開戰......”

他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若你不對佛宗開戰，你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蒙元大汗嗎？”

方解問。

蒙哥下意識的擡頭看了方解一眼，卻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如果他沒有對佛宗開戰，會是現在這個模樣嗎？他想了很久，卻發現本不存在這樣的可能。即便不是他，而是換做蒙元立國一千餘年來的任何一位大汗，當得知大明王已死的時候只怕也忍不住窮舉國之力對佛宗開戰。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楊易呢？

其實楊易也沒有做錯什麼，他只是太過自信了些，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可以掌控全局，真的把自己當了神。似乎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每一次涉及到了如此高地步的改變，都會引發腥風雨。有多次歷史的變革，是在海汪洋中揚帆遠航。沒錯，有的船開到了彼岸看到了花開，而有的船則沉沒在海中不復存在。

毫無疑問的是，如果楊易功了，那麼他真的就是千古一帝。如果蒙哥功了，他也同樣如此，會被歷史銘記。

但是似乎，功的路從來都不是那麼好走的。

“我說過......”

方解遞過去一杯熱茶：“我不希你死，所以我不會殺你。如果你的自尊讓你無法接，那麼你可以想象一下這是你我彼此之間互有需求，不是你求我也不是我求你，而是爲了達到目的彼此互相幫忙罷了。”

“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蒙哥搖了搖頭：“既然我已經決心如此做，那麼我就早已經做好了付出大部分所有的準備，就好像當初我對佛宗開戰的時候，何嘗不知道會讓帝國的實力大損？可我到現在也不後悔，佛宗就是帝國上長著的一顆毒瘤，如果不除掉，看起來完好無損的其實早已經病膏肓。如果功除掉，那麼剜掉毒瘤留下的傷疤肯定會疼會流，可只要過來，就會變得越發健壯。”

方解點頭：“我能理解你。”

他忽然覺得蒙哥和楊易真的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蒙哥和楊易，一樣的睿智一樣的有遠見，所以他們纔會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國家裡藏著的患。蒙哥後有佛宗左右，楊易後有楊堅沉睡。

這同樣都是刺在他們心口的刀子。

“說說吧。”

方解往後靠了靠，似乎因爲了太多蒙哥心中的寒冷，所以他覺得有些發寒：“既然你想讓我幫你除掉大自在和蓋赦，就必須讓我更多的瞭解這兩個人。既然你還想讓我幫你除掉大寺裡那個東西，我也必須更多的瞭解它。”

“大自在早就死了。”

蒙哥將大自在的生存方式對方解說了一遍：“大自在的第一代本是當年桑八部將之一，可是現在的大自在骨裡只怕已經沒多當年那人的東西了。所以大自在，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這個大自在算是所有制造出來的大自在中很功的一個，他告訴我他之所以想反出佛宗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不想爲下一個本。”

這話讓方解心裡微微一震。

蒙哥嘆了口氣：“所以他纔會慫恿其他幾個大自在反出佛宗，但他卻不敢對其他大自在說出來。他曾經見過這一代的大自在本，那種虛弱那種悲涼讓他覺到了恐懼。”

“而且，現在這個大自在的修爲已經又一步提高了。”

“又提高？”

方解沒懂：“如何提高？”

蒙哥臉變了變，似乎想起來就噁心的樣子，能看到他乾嘔了一下。

“他把之前被蓋赦殺掉的那三個大自在的從地裡挖了出來，然後吃了。”

蒙哥別過頭，似乎不想讓方解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他是皇帝，即便他是當今世上最有權力的幾個人之一，他還是無法忍如此噁心的事。而且，他是親眼看到大自在那樣做的。

“因爲他知道他的修爲不如你，也不如蓋赦。而他又想做莊家......”

方解卻似乎沒有覺到太大的詫異，因爲佛宗之人吃人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想到長安城裡他曾經面對的那個方恨水的年輕人，再想到大自在吃這種事也就沒有什麼驚詫可言。當初智慧天尊如果不是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或許就是他吃掉方恨水而不是方恨水吃掉他。

“人死之後，的修爲之力尚存，修爲到了一定地步之後修爲之力就會存於四肢百骸，存於之中。死了之後，這些勁不會立刻消失。另外的幾個大自在和活著的這個大自在同宗同源，所以大自在纔會想到這樣的法子來汲取修爲之力。雖然噁心之極，但毫無疑問確實很有效。”

方解想到了散金候吳一道的吞天功，那是桑開創的功法。

大明王曾經是桑的八部將之一，大明王的修爲是桑指點的，但桑當時或許還沒有創出吞天功，又或許是他沒有傳授給大明王，所以大明王不會吞天功卻想到了這樣噁心的法子來汲取勁。

佛宗那置於真善背後的東西，令人害怕。

“蓋赦呢？”

方解問：“難道他的先祖，也是桑八部將之一？”

“不”

蒙哥搖了搖頭，想到那天桑對他說的話，他知道自己這些沒有必要瞞，之所以他不告訴大自在，是因爲大自在也是這其中之一。

蒙哥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那天和桑見面的場景，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那天談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

“桑說，當初選擇那八個人其實也是機緣巧合，現在想想，多半都是大寺裡那個東西讓他們相聚在一起的，換句話說，這八個人其實本就是那個東西早早挑出來的，就是留給桑的助手。那個東西一定是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八個人質非凡，能利用。”

蒙哥道：“但桑說，並非只有這八個人或是這八個人的後人才備這樣的質。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指不定那個在田裡幹活兒的農夫就質驚人，只不過沒有人發掘沒有人引領，所以這樣的人多半會碌碌無爲就那麼了卻一生。這個世上肯定還有與這八個人質相同的人，因爲改變人質的本就不是從先輩傳來的脈，而是環境。”

方解微微皺眉，新湖忽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覺。

這個世界是一樣的，爲什麼人的質會不一樣？爲什麼有的人可以修行，而有的人則永遠不能修行？

蒙哥的這一番話，讓方解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很多。

如果，大寺裡那個東西真的是上一個文明毀滅的時候極巧合的留下來的東西，那麼方解按照其科技水平推測上一個文明的毀滅只怕離不開核戰兩個字。方解前世的人們就一直在擔心發生的事，在這個世界曾經真實發生過。

大寺裡那個東西，就那麼存活了下來。

核戰之後，人類滅絕。

但核戰對這個世界環境的影響並沒有消失，相信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出現的生，都會很特殊。比如異常的龐大，比如異常的強大。方解想到這裡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前世。

爲什麼在幾億年前沒有人類出現的時候，世界上有那麼多龐大的生存在，而隨著人類出現之後，格龐大的生越來越稀到最後滅絕？前世方解讀書的時候，書本給了他答案。因爲隕石也好，因爲環境的改變也好，這些推測似乎都很合理。

可事實是這樣嗎？

方解忍不住的想到，如果自己的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曾如這個世界意義曾經經歷過一次文明的滅絕，核戰之後，是不是影響了環境從而造就出來那麼多龐然大？這個世界在經歷過核戰之後，是不是改變了以後生的脈？

方解忽然愣住，因爲這個世界和前世的世界不同。

這個世界人類的發展似乎和前世不一樣，前世是先有了那些恐怖的生，人類是在很久之後纔出現的。但這個世界沒有很多關於古代巨的傳聞，似乎人類的發展歷程和前世也不一樣。

方解進而想到，會不會是這個世界上一個文明毀滅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有很小的一批人僥倖活了下來，在覈戰之後卻無法恢復之前高度發達的文明，只能躲在輻相對低些的地方生存，所以如原始人那樣開始重新發展，漸漸的人口多了起來，但是隨著最早的那一小批人全都死去，一代一代之後，曾經經歷過滅世大戰的往事已經被忘，再也難以發掘。

這想法是多麼的荒誕離奇。

可是，正因爲如此才能解釋爲什麼有的人質不同，不是嗎？因爲僥倖活下來的那一小批人，其中還是有人到了輻的影響被改變了質。有的改變，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逐漸消失，而有的改變卻一直延續了下來。

本來方解心中就一直有這樣的推測，直到方解知道大寺藏著那樣一個東西的時候才越發的肯定。如果真的如方解推測的這樣，那麼這個世界的發展歷程遠比他的前世要短。既然要比前世短很多很多，那麼留一些上一個文明的東西也就能理解了。

比如

樊固城裡地下藏著的那個地宮。

比如，大寺裡的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