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當年你看到的時候，不怕嗎？”駱天是想想就覺得汗都豎起來了：“怪不得爺爺要帶你離開這裡呢。”

“說到這個，的確有些奇怪。”歐天放下手裡的碗：“我不過是不小心看到了趕，可是他們十分張，好像我是遇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他們把自己關在房裡說了好久的悄悄話，後面出來就說要帶我離開這裡，說是爲了我的學業，當時我年紀小，加上父親本來就是一個注重學識的人，在這個偏遠的小鎮子裡十分出挑，我也沒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想來，的確，他們的反應過激了一些。”

駱天不說話了，假如老爸說的是真話，那麼爺爺會這麼要這麼張呢？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還能怎麼樣？他點頭：“沒錯。”

“看來一會兒我們得去重點查一下我們家的族譜。”歐天說道。

“好。”駱天看歐天突然變得嚴謹起來，心裡也有一異樣的覺了，他們家似乎有很多：“對了，爸，爺爺對古董也有認識嗎？”

“有。”歐天說起來：“記得當初我在南方找到你的時候，雖然憑的是你上的胎記認定你的份，可是看到你對古董的天賦，還是嚇了我一大跳，當時我就覺得你是傳了我們家的基因。”

“怎麼會這麼巧？”駱天搖搖頭，老爸現在也是覺得很多事實在是太巧合了吧？“爸，再跟我講講那趕吧，湘西一直有很多傳說呢，我想多瞭解一些。”

“也好，既然來到這裡了，前面我說到了秋決，一般在秋決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會湊一些銀子給他們請來的老司，一般老司是兩名，一名著青，一名著紅，還要買好趕要用到的東西，這些後面我會講到的，行刑當天，老司和助手以及幫忙的人都要在法場外等候。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一等到監斬離開法場，紅老司即行法事唸咒語，助手幫忙將被斬的客籍死囚首合在一起，在由青老司將辰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每以一道神符住，再用五布條綁。相傳，此七是七竅出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爲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辰砂是什麼東西？”駱天問道。

“其實就是硃砂，不過辰砂是屬於硃砂中最好的品種，趕的時候必須要用最上等的硃砂，這樣才能封住死者的七魄。”歐天繼續說道：“之後，還要將一些硃砂塞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之所，這樣做可將其留在死者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上神符，用五布條紮；再給死者戴上糉葉斗笠。諸事辦妥，紅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便會應聲站起。”

駱天突然覺得一陣寒意在後腦勺那裡冒了出來，連爽的酸菜魚都好像失去了味道，他嚥了一口口水：“真是不可思議。”

“若不是我親眼見過，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歐天說道：“其實後來有不的專家專程到湘西來想解開趕之謎，不過要麼是無解，要麼就是得出的答案並不爲人所接，畢竟現在的趕人幾乎銷聲匿跡了，想要找到答案，就只能憑一些記錄和傳說了，兒子，你信嗎？”

駱天怔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面有些。”其實自己也是有異能的人，對於這些超自然的現象本來不應該懷疑的，可是，趕這種事，太離奇了。

歐天繼續說道：“趕的人是一個穿道袍的法師。這些披著黑布的前，有一個活人，當地人做趕匠。無論數量有多，都由他一人趕。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著一雙草鞋，上穿一青布長衫，腰間繫一黑腰帶，頭上戴一頂青布帽，手執銅鑼，腰包藏著一包符。法師不在後，而在前帶路，不打燈籠，因爲他是一面敲打著手中的小鑼，一面領著這羣往前走的，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若兩個以上，趕匠就用草繩將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這些與我當年所看到的倒沒有太大的出。應該是可信的。”

駱天點頭：“是的，看來老爸事後做了不功夫去了解。”

“畢竟是這樣離奇的經歷，想要按下好奇心還是有些難度的。”歐天說道：“事後我瞭解得比較全面，這趕途中還有死客店，這種神莫測的死客店，只住死和趕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門一年到頭都開著。因爲兩扇大門板後面，是停歇之。趕匠趕著，天亮前就達到死店，夜晚悄然離去。都在門板後面整齊地倚牆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裡停上幾天幾夜。”

“這種死店現在也是銷聲匿跡了，現在到都是酒店。”駱天笑道：“哪裡還有這種專門給死人住的店？”

“所以才顯得格外神啊，而且將送回到目的地之後，蓋棺殮也是有講究的，到目的地兩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屬，準備好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將壽帽壽鞋給死人穿戴齊備，裝進壽木。這種殮過程，全由趕者承擔，絕對不允許旁人手和旁觀，正如出發時將扶出棺材不允許窺視一樣。說是在這些關鍵時刻，生人一接近，便會有驚和詐的危險，而殮過程，必須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緒，就是說將死者裝殮以後，喪家纔去認領。”歐天說道。

駱天好不容易聽到自己知道的東西了：“詐我知道，古人認爲人死時有時中還殘留一口氣，如果被貓鼠什麼衝了就會假復活，即平常說的詐。但是這一口氣完全不能支撐起生命，只會讓復活的野般的追咬，最後那口氣累出來倒地，纔算徹底死了，不過對於這種現象，好像也有一些科學的解釋，人死亡以後，電場已經不存在，但是由於周邊貓、狗等上帶著的電離子會對死亡的有作用，會引起死者的某些生命特徵反應，就像有異一樣。”

“嗯，這個分析倒也有些道理。”歐天說道：“湘西趕也是有原則可言的，一般有三趕，三不趕之說，三可趕的包括凡被砍頭的、絞刑的、站籠站死的這三種可以趕，不過被砍頭的在趕之前必須要將腦袋和子合在一起，傳說因爲他們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氣，既思念家鄉又惦念親人。可用法將其魂魄勾來，以符咒鎮於各自之，再用法驅趕他們爬山越嶺，甚至上船過水地返回故里。”

駱天已經徹底迷在這趕的世界裡了：“那麼三不趕是什麼？”

“凡病死的、投河吊頸自願而亡的、雷打火燒肢不全的這三種不能趕。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他們的魂魄從鬼門關那裡喚回來；而投河吊頸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纏去了，而且他們有可能正在接，若把新魂魄招來，舊亡魂無以替代則會影響舊魂靈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屬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燒死的往往皮不全，同樣不能趕。”歐天說道：“湘西民間，自古就有趕這一行業，趕匠從不收徒弟。學徒由家長先立字據，接著趕匠必須面試。一般來講，要看滿16歲，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膽子要大一些。”

“爲什麼一定要相貌醜的人？”駱天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麼都要個子高的，相貌長得好的，這趕一行倒還真是特殊，居然指定要長得醜的。

“據說是相貌醜的人有避邪的作用。”歐天笑道：“這話我倒覺得不準確，大概是長得醜的人會更長久地在這一行幹下去吧，要知道，培養一個徒弟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面試徒弟往往十分嚴格。”

“哦，規矩還真是多呢。”駱天說道。

“趕匠先讓應試者著當空的太，然後旋轉，接著突然停下，要你馬上分辨東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則不能錄用。因爲你此時不分東西南北，就說明你夜晚趕分不出方向，不能趕；接著，趕匠要你找東西、挑擔子。因爲畢竟不是活人，遇上較陡之高坡，爬不上去。趕匠就得一個一個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後，還有一項面試，這就是趕匠將一片桐樹葉放在深山的墳山上，黑夜裡讓你一個人去取回來，只有這樣，才能說明你有勝任趕匠的膽量。這三關順利通過了，你便取得了當趕匠學徒的可能。”

“師父教徒弟，第一件事是畫符，這種十分奇特的符，是在黃紙上用硃筆畫上又像字又像畫的東西，途中遇到意外況，便將這種奇特的符朝西掛在樹上或門上，有時也燒灰和水吞服。同時徒弟必須學會三十六種功，才能去趕。第一件功，便是死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讓死能站立起來。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停走自如，第三件功是轉彎功，也就是走路能轉彎。另外，還有下坡功、過橋功、啞狗功、還魂功等。”

駱天說道：“我倒是知道這種職業好像只是在湘西才能存在，爸，這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