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郡主...
李昂腦海中閃過在沙洮村的甘小二一家,面不改地轉移視線,看向雍宏忠繼續代醫囑道:「對了宏忠兄,如果你以後再有相似癥狀的頭暈的話,也可以用另一種方法。
首先跪坐在地,雙手撐著地面,抬頭看向上方,
接著頭頂地,額頭比下更近膝蓋,眼睛向下看,
然後頭向右側轉,面對右手肘,眼睛向右看,
再保持頭右轉,起,使頭與後背水平水平,
最後保持頭右轉,坐正,使頭與地面垂直,眼睛向上看。
每個作持續十次呼吸。
這種方法,可以左邊一次,右邊一次,效果不明顯就隔一刻鐘再做,沒有壞。」
「知、知道了。」
雍宏忠激地點了點頭,好奇問道:「這兩種辦、辦法,有、有區別麼?」
有。前一種方法是約翰·艾普利發明的傳統epley管石複位法,
后一種則是卡羅爾·福斯特發明的複位法。
兩種方法都能通過在特定角度旋轉腦袋,藉助地球重力,使得耳石流過半規管回歸兩囊,從而治癒耳石癥。
「后一種方法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就能完,而且更加安全——前一種方法,如果協助人手法不到位,讓頭出桌面太遠、太低的話,反而可能會導致癥狀加重。」
李昂隨口解釋了一句,對方好歹是襄州才子,這種簡單的複位法應該沒什麼難度。
「多謝、謝日升了。」
雍宏忠再次拱手道謝,一旁的樂安郡主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好了,二郎就跟我一起回長安吧,娘很想你。」
雍宏忠稍微猶豫了一下,樂安郡主後的高挑微笑說道:「二郎是擔心不合規矩?
沒事的,學宮是建議同一個地方的學子住在一起,方便管理,
不過如果學子家裏有人在長安,能自己找到住,學宮也樂見其。」
「好、好吧。」
雍宏忠點頭答應,「姨娘,、還好麼?」
「年初的時候染過風寒,現在已經好了...」
樂安郡主和雍宏忠轉走出驛舍,沿途親切地嘮著家常,
樂安郡主的,以及那位醫的兒邱楓,也及時跟上——邱楓在走出驛舍時,還回頭了李昂一眼,眼神里稍微帶著些敬佩和不服氣。
隨著樂安郡主離開,大廳的眾人這才逐漸散去,小聲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
那可是親王的兒啊!
哪怕大家都是各自州府當中,最傑出優秀的人才,
但正是因為眼界更加開闊,才清楚知道向上攀登的道路有多麼困難。
紀玲瑯對此興趣缺缺,打了聲招呼,就和伴回閨房看書去了,
剩下的洢州眾人低聲談論,翟逸明面不甘之,小聲嘀咕著,「條條大路通長安,然而有人生來就在長安...」
他剛才有心表現自己,可那位樂安郡主在雍宏忠恢復健康后,二話不說就轉離開,眼裏完全沒有他們這些考生。
「每年來長安的學子足有上萬人,最終只有六、七百人有資格考其中。想要讓郡主高看一眼,起碼也得表現出相應的價值。」
微胖學子像是看穿了翟逸明心中所想,隨意說道:「樂安郡主的母親,是前右武衛大將軍兼州都督蔡縱之,
和襄州太守之妻,也就是雍宏忠的母親,是姐妹關係。
宏忠兄的父親是襄州太守,外公是右武衛大將軍,還有個親王姨夫、親王妃姨母、郡主表姐。
嘖,人和人的差距吶...」
微胖學子從懷裏掏出一把摺扇,慢悠悠地拿摺扇敲著掌心,搖著頭慨嘆息。
作本來瀟灑,但在型容貌襯托下,反而顯得有些稽搞怪。
「對了,差點忘了自我介紹。」
微胖學子回過神來,一敲摺扇,微笑著對李昂等人說道:「在下姓楊名域,長安崇化坊人。」
「崇化坊?」
宋紹元有些詫異道:「楊域兄既然是長安人,怎麼會來驛舍...」
「來這裏些朋友嘛。」
楊域笑呵呵地說道:「都是學宮考生,自然應該多親近親近。
聽口音,幾位是江南人?」
宋紹元點頭道:「洢州。」
「洢州好啊,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洢州。」
楊域笑著說道:「我四姨就嫁去了洢州,經營有一家釜利商號,不知道幾位聽說過沒有。」
翟逸明回憶了一番,「是那家..賣鐵的商號?」
「對對,就是那家。」
楊域開心道:「這麼說起來,大家也算是有同鄉誼了。
明天早上學宮會派人來,領這一批的州府學生遊覽長安,大致介紹長安的各個坊市,方便學生們自己找住所,避免考生走丟。
這樣,我明天也過來一趟,陪各位走一走長安,
到晚上再由我做東,大家一起去甘樓吃一頓。」
楊域熱自來,洢州眾人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有個長安本地考生在,是要比自己逛走好得多。
李昂默默站在洢州考生人群中,眉頭微皺,神遊天外。
樂安郡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