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禹皓皺眉許久,突然說道,“不行,得去問問知府大人!”
之前與秦易流的時候,對方明確說了,不是出遠門。
那麼就不存在城外過夜的可能。
可如今城門即將關閉,秦易還未回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梁安康愣了一下,有些怯懦,“不好吧,這點小事,知府大人未必肯見我們。”
張棟有些憂慮,反駁道,“知府大人見不見我們是另一回事,我們不能置之不理!”
外面有山匪流,這些家伙兇殘暴戾,若是秦易遇到……
猛然搖頭,張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秦易至今未回,很可能是出了意外!
穆禹皓點頭道,“我父親乃是司獄,有點薄面,知府大人不會不見我們的。”
說罷,他就朝著府衙快步趕去。
小心無大錯,求見一下知府大人,誠懇的說明來意,想必不會被怪罪。
再說了,對于秦易,知府大人必然青睞有加,否則也不會將事安排給他去做。
得知秦易未歸,或許知府大人也會重視。
所以此去,不算魯莽。
三人一路疾走,終于來到了府衙。
此時,府衙已到了散值時間,但許是穆王前來,眾多胥吏特意表現出矜矜業業的模樣,并未離開。
所以此時,府衙門口,依舊有不胥吏進進出出。
穆禹皓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慢步走府衙的典吏季亮,對方曾到他家中作過客,當即喊道,“季叔!季叔!”
季亮聽到呼喚,停下腳步,回過頭,就看到有三名年輕男子疾步趕來。
走在中間者,是他之前見過幾面的穆禹皓。
季亮的臉上出笑容,“禹皓啊,來找你父親?他今天的確還未散值。”
帶著張棟等人趕上前來,穆禹皓抑心中的急意,說道,“季叔,我想見知府大人!”
季亮愣了一下,分外驚訝,“你有何事?”
穆王前來審查,曾明知做出一副恪盡職守的模樣,也是至今未走。
但沒走歸沒走,為四品大員,曾明知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哪怕穆禹皓為吏員家屬,也是如此,沒有要事,也無法見上一面。
穆禹皓快速說道,“晌午時分,我們遇到了秦易,他說奉知府大人之命,前往城外辦理事務,無須太久。可如今城門即將關閉,他仍未歸來,考慮到城外并不安全,所以我們想問一下知府大人,此事是否正常。”
季亮聞言,眉頭驀然皺。
若是其他衙役,只要不是急事,誰管他們什麼時候回城。
但秦易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天子和穆王都親口夸贊過的人才,是這一點,就容不得府衙怠慢。
再加上,知府大人非常倚重秦易,更容不得后者出事。
所以季亮點頭,快速說道,“你們隨我進來。”
說罷,季亮就帶著穆禹皓三人,一路走到后堂。
讓穆禹皓三人在堂外候著,季亮快步走了進去。
堂中,正打著瞌睡的曾明知,聽到有腳步聲,驀地醒來,連忙低頭看著桌上的案牘。
“大人,小的有事要稟報!”
聽到是季亮的聲音,曾明知微微一松,往后靠去,倚著椅背,應道,“你說吧,什麼事?”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角落的滴,發現時間不早了。
由此,他暗暗尋思,待會就散值回家,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司獄之子穆禹皓,適才前來告知小的,說秦易奉大人之命,前往城外辦事,至今未歸,考慮到城外并不安全,所以來問問大人,此事是否正常。”季亮彎腰拱手,恭敬說道。
曾明知愣了一下,連忙問道,“哪個大人?”
他印象中,晌午那場問話,穆王并沒有給秦易安排任務。
“秦易說,是奉了大人您的命令。”季亮答道。
曾明知猛地抬頭,臉上有著錯愕。
他的心中,思緒萬千。
雖然不通謀略,但人世故啥的,曾明知如何不知?
他頃刻就明白,秦易此話,乃是借口。
他要做什麼,為何要以自己為借口?
會不會是暗地里奉了穆王之命,卻不好說出來,就拿自己來推?
想到這,曾明知暗暗點頭。
極有可能!
畢竟秦易武藝、謀略和查案能力都遠超常人,如此人才,穆王有要事安排,實屬正常。
既然如此,穆王之事,無須他們置喙。
曾明知當即說道,“的確有此事,無須擔憂,我自有分寸。”
季亮一聽,心中的憂慮頓時消除,連忙恭敬應道,“是。”
他倒退著出了后堂,將此事告知堂外三人。
穆禹皓等人依舊心有憂慮,不管有沒有安排,秦易深夜獨自在外,也不安全。
但知府大人如此說,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點點頭,一同離開了府衙。
……
被嚴守護的屋舍中,穆王坐于案幾之后,背脊得極直,正端詳手中的文書。
著甲的張千戶,邁步走了進來,恭敬說道,“王爺,探子傳來信報。”
放下手中的文書,穆王抬頭去,“說。”
“未時時分,探子發現秦易往西南而去,離城二十余里。”張千戶應道。
本來,發現秦易行蹤這種事,無須匯報,但對方可是親手擒下焦茂之人,他的舉,或許與殘匪有關。
穆王沉片刻,應道,“無須理會。”
雖然秦易不凡,但不是敵人,沒必要關注對方的行蹤。
張千戶點點頭,臉變得有些凝重,“另一名探子傳來信報,說西南方向發現了山匪的行蹤,對方人數不,似有數百名,正往府城而來。”
穆王聽了,眉頭微微皺。
數百人?
往府城而來?
他頃刻就明白,這些山匪不是被秦易打散的殘匪,而是新的一批。
對方或許有什麼謀!
想到這,他當即說道,“傳令離闌駐軍,前去剿匪!”
張千戶領命,正要離去,突然聽到穆王的聲音,“速度要快!”
張千戶愣了一下,卻聽穆王說道,“秦易從府城往西南而去,山匪從西南往府城而來,他們很可能會遇到。”
秦易乃是擊退山匪的大功臣,若是幾日之后,就死于山匪的報復,傳出去,朝堂丟臉至極!
張千戶頓時明白,連忙應了聲,快步跑出屋舍。
……
駐軍營地,大帳之中。
前來傳信的諜衛,將穆王的命令傳達之后,就轉離開。
而權深翰則沉不語,一不,侍立一旁的劉鑼有些驚訝。
穆王明明說了,要盡快,可為何校尉大人還不?
“將軍,該穿甲了。”劉鑼小聲提醒道。
權深翰搖了搖頭,眼睛瞇的很,“山匪距離府城還有數十里,不急。”
劉鑼有些疑,這不是距離的問題,是穆王要求盡快,校尉大人卻在推,莫非……
莫非與秦易有關?
諜衛適才提了一,說秦易或許會遇到山匪,要盡快救援。
所以校尉大人才特意磨磨蹭蹭?
劉鑼頓時明白。
他知道,校尉大人和秦易有深仇大恨,只是沒想到,穆王傳來命令,校尉大人竟敢如此應對,僅僅只是為了讓秦易葬匪手。
不得不說,大人真乃好膽!
權深翰出冷的笑容,“派出偵騎,先行查探,至于我等……不急,慢慢來!”
……
秦易眉頭皺,拎著孟群,在甬道中疾速走過,朝口趕去。
他心中微急,恨不得揍孟群幾拳。
這廝跟他啰嗦一堆,原來是為了拖時間!
該死的!
一定要快!
若是被山匪圍住,必定死無葬之地!
他愈發急迫,三步并作兩步,迅速走出山,拎著孟群正要趕向遠的山林,耳邊突然傳來靜。
那是一片集的腳步聲!
聲音逐漸變響,大地仿佛在!
不遠,塵土高高揚起!
秦易心中一,正要撤離,四周樹林中,倏地涌出麻麻的山匪,每一個都面帶兇悍,手持兵,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滿地死尸,孟群被拎著,眾多山匪目如狼般兇悍,狠狠盯著秦易,幾噬人!
片刻時間,秦易就被圍的水泄不通,再無逃路!
他的心,急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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