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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榮辱一體

 鄭皇后的病又加重了不

 貞貴妃心里清楚。

 昨夜含章,八又與皇后起了爭執,皇后這病是不得氣,也不能著急的,病加重就只能是急火攻心,被氣的。

 整個宮里面,除了家,誰還敢給皇后添堵添氣?

 是以早上醫院手忙腳的在含章殿給鄭皇后請脈,卻不趙曦月去含章問安。

 一直到半下午的時候,鄭皇后吃了藥,稍稍緩過那勁兒,但人又躺在了床榻上起不了,貞貴妃去看過一回,也沒多留,匆匆就走了。

 臨出含章殿宮門,正好遇見來請安侍疾的趙奕,還有跟在他旁的鄭雙雪。

 賜婚的事宮里都知道,外頭也有些傳言,如今這兩個人面上倒維持著平和,似乎相的還不錯。

 又有了鄭皇后的許可,平日出雙,也沒人敢說什麼。

 這顯然是約好,鄭雙雪進宮,趙奕才從自己宮里跟著一起過來請安的。

 二人同貞貴妃見了禮,貴妃又不想跟趙奕說那麼多,寒暄了兩句,掖著手出了宮門頭也不回就走遠了去。

 趙奕離去的背影,眸暗了暗。

 鄭雙雪只當沒瞧見,了聲殿下,實則是催促。

 趙奕才收回視線,提步往殿中方向去。

 鄭皇后病歪歪的靠在枕上,臉實在是不好。

 這大半年的時間就沒幾天是面好看的。

 不多,是一子病態的白,又不怎麼出門,雖不至于每日蓬頭垢面,但也未見有心裝扮的時候,所以就連都發白,眼看著就不夠健康。

 這會兒見了趙奕與鄭雙雪一同來請安,倒到欣,招手人近前。

 趙奕往床尾圓墩兒坐過去,拉著鄭雙雪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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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雙雪發覺如今這時節,鄭皇后指尖卻微微發涼。

 心頭一沉:“姑母還是要保重才好。”

 鄭皇后苦笑了聲,抬眼看趙奕:“昨夜你父皇過來,你知道吧?”

 趙奕垂眸說知道,臉也沒好看到哪里去:“所以一早醫在含章殿忙著,兒臣就想許是昨夜父皇同您又起了爭執,本想到福寧殿去請個安問兩句,但父皇又不肯見兒臣。”

 他一面說,一面嘆了口氣:“兒臣怕您上不爽利不想見人,這會兒聽說三娘進宮,兒臣才與一道過來的。

 母后,您子不好,好不容易養了半年時間,總算恢復的還不錯,何必為了些小事再與父皇起爭執呢?

 平白把自己給氣著了。

 您這樣,父皇心里也不好的。”

 不會。

 鄭皇后知道晉和帝。

 他已經不會為了生病委屈而心里不好了。

 因為這些都是晉和帝加諸在上的。

 他有許多種更委婉的方式能把魏寶令的事說清楚,也許真的是病久了,一時糊涂,倒忘了魏家才出了一件大事,那案子至今都沒有正經八百的了結。

 但他沒有。

 他用了最鋒利的言辭,小刀子一樣,剌在上。

 他是故意的。

 氣惱,報復。

 當然是自作自

 鄭皇后心里有數。

 也怪不著晉和帝。

 好日子本來就是自己給作沒的。

 若不是為了鄭家,到如今,哪怕是魏寶令,只要真的喜歡那孩子,晉和帝也不會有那許多說辭,大約是另一套話。

 魏寶令是魏寶令,魏家是魏家。

 晉和帝這是怕了。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未來大郎的新婦,大鄴的太子妃,還是家清白,姻親故舊都簡單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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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稽魏氏,難保不是下一個滎鄭氏。

 最起碼汝南陳家在這上頭就贏過魏家太多。

 鄭皇后靠在枕上,搖頭嘆了口氣,倒也沒瞞著趙奕和鄭雙雪。

 把魏寶令的事說完,又笑了聲:“其實你父皇說的也對,這事兒是我欠考慮了,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到底是從前聽慣了你父皇好言好語的哄我勸我,如今他說話冷一些,我心里不用,歸結底,是自己的病。

 好在也沒什麼大礙,醫來請過脈,開了方子,我眼下也只是看起來嚴重些而已。

 過個三五日照樣能下地走,你們只管忙你們的,也不用惦記著含章殿。”

 話音落下,又問趙奕:“你父皇年前答應過我,出了年就考慮你封王和大婚的事,如今與你提過嗎?”

 其實是提過的。

 三月里就提過一回。

 但是被趙禹給攔了。

 說會稽的案子才剛鬧起來,又是雪災,又是學子暴的,這時候京城里倒興師眾的要冊封親王,持皇子大婚,天下百姓們看著實在太不像樣。

 天家皇族,倒不說關心百姓疾苦不嗎?

 這話說的多大啊。

 趙奕自己聽了都不得不附和著趙禹,暫且把他封王的事給擱置不提了。

 如今都已經五月了,案子算是了結了,姜莞也有了三個多月的孕,偏偏父皇又不提他封王的事兒了。

 趙奕本來心里就惱得慌。

 合著趙禹和趙行怎麼樣都,趙行奉旨欽差,到會稽查案都要帶上眷,這就不怕百姓知道了覺得不統嗎?

 姜莞還在會稽診出了喜脈呢!

 現在連趙禹的婚事都被提上了章程。

 偏他不行?

 但趙奕也不想再給鄭皇后添堵。

 他抿了抿:“三月里父皇提過一回,兒臣自己推了,那會兒會稽案子還沒查清楚,賑災的事也還沒結束,要封王大婚,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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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心里是惦記著這個事的,您就別掛念兒臣了。”

 鄭皇后嗯了聲。

 三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但對晉和帝而言,分出高低,三郎永遠是最末次的那一個。

 那點愧疚對于晉和帝來說微不足道。

 與天下不能比,與他的朝堂更不能比。

 三郎不如大郎二郎心,也知道。

 只是現在也不能再為三郎做什麼。

 就算晉和帝不把三郎封王的事放在心上,也沒法開口了。

 否則只會火上澆油。

 倒不如順其自然。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鄭雙雪是直到此刻才開口的:“姑母的病要靜養,醫早就說過這話,您卻總不肯安心養病,老是心著我們這些晚輩的事兒。

 蜀王大婚前您心他的大婚,他大婚后您又惦記著三殿下封王與大婚的事,如今蜀王妃有了孕,三殿下的事也都有了著落,您又心起肅王殿下的婚事。”

 握著鄭皇后的手心,:“姑母總是這樣勞心傷神,這病怎麼會好起來呢?”

 “是啊母后。”

 趙奕附和道:“連兒臣都長大了,大兄與二兄更是不必您整日心著的。”

 “我知道。”

 鄭皇后確實覺得累。

 是傷了本,神不濟。

 子骨還勉強能撐得住時神都不是特別好,眼下就更不了。

 同趙奕和鄭雙雪說了這麼半天話,早覺得累了。

 擺擺手,從鄭雙雪的手里出手來:“你們去吧,我累了,要睡會兒。”

 趙奕還想說什麼,看面容疲倦,到底沒有再說。

 二人紛紛起,與鄭皇后辭別過,就要出門。

 鄭皇后心里始終放不下,沉沉了鄭雙雪一聲。

 鄭雙雪回頭,趙奕亦駐足。

 鄭皇后角似乎是掛著一抹苦笑:“要跟三郎好好的,你比他懂事,多勸著他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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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

 “姑母放心,我會的。”

 鄭雙雪沒趙奕把話說完,滿口應下,又蹲一禮,然后才與趙奕二人出了殿外去。

 ·

 含章送了他們出去,出含章殿走出去約有一之地,鄭雙雪看趙奕臉不好,仔細回想了一番,抿了抿角:“姑母是放心不下您,您為什麼不高興呢?”

 趙奕瞇了眼去看:“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鄭雙雪也不惱,反而笑了:“將來咱們兩個是夫妻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還指著您富貴榮耀,您的事怎麼會與我無關?

 我不是要管您,只是適當的規勸。

 譬如眼下。”

 趙奕實在不想跟說那麼多,腳下越發生了風。

 鄭雙雪慢悠悠的在他后跟,快跟不上的時候,略拔高些音調:“您封王的事,沒那麼順利吧?”

 趙奕腳下固然一頓。

 “其實不如在貞貴妃心思呢?如今后宮里貴妃說了算,連福寧殿都能自由出了,可見在家跟前還是有分量的,便是隨口說上一句話,都比您自己費盡心思來的方便了。”

 鄭雙雪挑眉看他:“至于殿下想的報復二字——我知道肅王從中阻攔,三月里您封王的事才沒定下來,可殿下的想法未免太極端了些。

 您怎麼不往好想呢?

 先前我想勸您,您總不聽我說話。

 難得今天進宮給姑母問安,倒有機會同您說一說。”

 “你既然知道我不聽,還要說?”

 “我說了,榮辱一,三殿下不聽,我卻非說不可。”

 鄭雙雪臉上的笑意漸次褪去。

 縝著臉,一雙手背在后,緩步上前去:“如果我有的選,我也未必想嫁三殿下。”

 要是有那個命,無論趙禹還是趙行,哪個不比趙奕強?

 只可惜沒那個命。

 的出注定了這輩子都只能跟趙奕綁在一起。

 “如果三月里定下了你封王大婚之事,傳出去,天下百姓會怎麼看待殿下,這些殿下就毫沒有考慮過嗎?”

 鄭雙雪皺了下眉。

 就趙奕這樣的,除了滿腹算計鉆營,為權勢魔怔,迷失了心的人,真沒什麼好的。

 民心二字,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就憑他,也想同趙禹兩兄弟爭。

 真是癡心妄想。

 別說趙禹,他是連趙行的頭發兒都比不過的人。

 “肅王固然未必是為了你好,但從結果來看,對你并沒什麼壞家既然答應了姑母,今年之就一定會把你的事給定下,你又何必急于一時,反倒壞了自己名聲呢?至于眼下——”

 鄭雙雪早就猜中了他那點心思,聲:“魏大娘子姓魏,就像一筆寫不出兩個鄭是一樣的道理,跟蜀王妃沾親帶故,難道會更向著殿下你嗎?

 做不了肅王妃,不了太子妃,自己都未必放在心上。

 殿下若是拿此事到外頭去宣揚散播,你猜到頭來倒霉的會是誰?”

 “你——”

 “殿下用不著這樣咬牙切齒。”鄭雙雪退了半步,“我說了,榮辱一,我總不會害殿下。

 人家都說忠言逆耳。

 我這些話或許不中聽,但三殿下不妨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看看我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

 “如果我一定要做呢?”

 趙奕確實是極端,而且他多沾點兒冥頑不靈在上。

 在這一點上,跟姑母是真的很像。

 被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

 姑母已經家,見罪于前,若沒有過往幾十年的分,只怕家早就了廢后的心思。

 趙奕不引以為戒,居然還想重蹈覆轍。

 鄭雙雪咬了咬牙:“你如果一定要做,大可把這件事告訴魏寶令一人也就夠了,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這本就是的事,除了家與姑母,怕連貴妃都不知

 我猜肅王自己也未必知道。

 換言之,知道姑母有心以魏寶令為肅王妃的,一雙手數的過來。

 一旦民間流言四起,家震怒,要徹查此事,殿下覺得最終會不會查到你的頭上呢?”

 說到此,倏爾又笑了:“你想壞了魏寶令名聲,家不得不給賜婚,讓肅王娶了做正妃,可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會落得怎樣下場呢?

 誠然,你也可以把我推出去給你頂罪。

 但一則我未必不供出你,我與三殿下,似乎也沒好到那份兒上,替你扛罪名。

 二則你想借機拜托我,也要看看姑母肯不肯,鄭家愿不愿。

 三殿下從前做過的許多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父兄知。”

 鄭雙雪背著手,面上端的是云淡風輕:“榮辱一四個字,你真當我說說而已的嗎?”

 “鄭——雙——雪——”

 趙奕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把鄭雙雪的名字出聲。

 鄭雙雪卻毫不在意:“你好好的,我就與你好好的,真要撕破臉,誰都落不著好,所以我勸殿下不妨聽我一句,真不肯安分,便只魏寶令一人知道就算了。

 若沒心思計較什麼,此事便到此為止,若不甘心,自有的手段,也與三殿下你不相干了,這道理,不用我再教給殿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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