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尺度的烽火？」

葉舟沉著複述了一遍林零的話，他很快便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是想用最原始的電磁波廣播的方式把信息傳遞出去，然後讓其他文明以「烽火」的形式漸次傳播，直到信息擴散到整個宇宙。

可問題是，這樣的傳播，速度還是太慢了。

宇宙尺度上，電磁波的傳播是以萬年為單位的，而地球在相鄰維衝擊之下毀滅的速度，則是以月來計算的。

按照樂觀估計，從現在起，到相鄰維徹底摧毀地球，估計也就剩下600個月，這麼短的時間，電磁波連銀河系獵戶座支臂都走不出。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說道：

「不行，速度太慢了，達不到我們的要求。」

「看來這個計劃還是太遠了，我們不能把力過多地投在這個方向上。」

「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儘快讓技更迭速度加快起來。」

「求諸於人不如求諸於己啊.......」

停頓了片刻，葉舟繼續問道：

「你那邊怎麼樣？關於量子幽靈的理論研究有突破嗎？」

林零搖了搖頭，回答道：

「沒有。目前的方向已經匯聚到弦論上了，如果弦論沒有突破的話，我們也很難進一步去探索。」

「但是，應用上還是有進展的，至我們可以穩定地固化量子對了，這項技用在通信上還是很不錯的。」

「跟那個量子幽靈沒有發生新的聯繫嗎？」

「沒有，對方大概是沒有從上一次的坍中恢復過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

林零的語氣中著深深的擔憂，畢竟，從目前的況來看，那個所謂的「量子幽靈」的命運就是未來的的命運，如果對方消失的話，就意味著自己將在某一個時間點同樣湮滅。

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接的事。

看到的表，葉舟安道：

「別想那麼多，量子領域我們自己都沒研究明白，量子幽靈的因和狀也不清楚----說不定它本就不是概率雲形態呢？」

「你看過超吧？也許未來你會變斯嘉麗也不一定。」

林零哈哈一笑，從沙發上站起，把茶幾上的顯示屏重新搬到了辦公桌上，隨後拍拍手說道：

「好了，我該回去睡覺了，你怎麼說，一起走？」

陳昊給兩人安排的住都在華院園區之，從辦公室回去，方向也順路，偶爾下班時間接近的時候，兩人便經常一起溜達著回家，這也是他們關係慢慢拉近的原因之一。

葉舟看著茶幾上被他畫得七八糟的筆記本，思索片刻后也站起了。

經過一番通之後，他已經發現宇宙廣播計劃並不像自己一開始直覺判斷的那麼簡單，現在再去耗費力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走吧，先回去，廣播的事........我再想想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關上了辦公室的燈，跟林零一起，並肩走出了華院大樓。

此時時間已是深秋即將冬，哪怕是蜀中，夜風也涼得嚇人，林零了手，有些慨地說道：

「幾年之前，我在新聞上看到，說那年的夏天是未來十年中最涼快的一個夏天----因為全球變暖的原因。」

「那時候我還覺得擔心的，如果全球變暖的趨勢真的繼續惡化，我們會不會不得不面對更多因為極端氣候導致的問題。」

「現在看來，不只是我，其實所有人都想錯了。」

停頓了幾秒后，繼續說道：

「也許再過十年，所有人都會希天氣熱一點、再熱一點吧。」

葉舟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林零說的是相鄰維侵對全球氣溫的影響，等相鄰維通達大規模出現的時候，整個地球上的平均溫度會下降超過10度。

到時候，恐怕蜀中都會頻繁出現六月飄雪的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能源技發展的速度是不可能追上相鄰維擴展的速度的，所有總會有一段艱難的時期。」

「不過，我們現在的努力，就是為了讓這段艱難時期短一些。」

「哪怕只是從10年短到9年，折到普通人上，那也是巨大的進步了。」

林零點點頭，的手裏拿著一跟從花圃里扯出來的乾枯木條，一邊無意識地甩，一邊繼續問道：

「如果溫度真的下降那麼多，我們的糧食，能撐得住嗎？」

葉舟在心裏大概估算了一番，隨後回答道：

「目前我們的存糧大概夠全國人在沒有任何糧食產出的況下維持三年，這已經是一個極限數字了，再多的話，生產上不問題，但無論是儲存本還是財政資金力，都撐不住。」

「所以，我們的緩衝期其實就是這三年----或者說是這三年的糧食。」

「氣溫下降之後，我們每一年的糧食供應都會有缺口，按照農科院的估算，最大缺口甚至會達到50%以上，而這個缺口就得用存糧來補。」

「平均每年補30%的話，三年的存糧可以支撐10年。我們必須要在這十年之，將糧食產量重新拉回到平衡狀態----不管到時候條件有多惡劣。」

「所以這就是通天河項目的本目的？我之前一直聽到有聲音說，通天河項目是不必要的，利用南方的廣闊山地發展梯田種植，可以利用的面積不會比西北地區小來著。」

「那是他們沒有考慮到環境生態和土壤承載力的問題。農科院的專家又不是吃乾飯的，這個策略早就已經提出來計算過了，據數據，哪怕我們把整個南方全部變梯田，也本不足以養活所有人。」

「熱、土壤、生態、甚至水源，都是問題。」

「倒是有人提出了更極端的解法----他們想直接把那邊打下來。」

「能打嗎？」

林零的眼中閃過一猶豫的神，並不期盼戰爭，但如果「讓華夏人活下去」這個問題的解法只有戰爭的話，也會用自己的力量全力以赴。

「打了又能怎麼樣？總不能把他們的人殺吧？這實際上就是個偽命題，真正的方案，還是農業合作。」

「之前我去海藍的時候，在農科院見過一個小姑娘，徐蕾，現在就在旁遮普邦，搞數字農田和高產小麥項目，進展很不錯，到今年為止，旁遮普邦的小麥產量已經提升了20%了。」

「繼續推進下去的話，三年之翻一倍不問題。」

「那麼誇張？」

林零驚訝地張大了。

「沒有多誇張，有這個結果不是因為我們多厲害，純粹是因為都人太菜了。」

聽到葉舟的調侃，林零默默一笑，兩人就這麼肩並肩向前走著，良久之後，林零才繼續問道：

「那通天河項目呢？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葉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郵箱翻閱片刻后說道：

「從報告上看，他們已經基本完了初步的線路勘測和規劃，下一步，就要開始河道改造和泵站選址了。」

「這是整個項目中最困難的環節，希他們.......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