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到了約好的餐廳，剛找位置坐下，就看到姜純挽著傅棠舟從對面的旋梯上來。

仔細算算，閨倆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姜純前段時間一直在準備考試，後來葉奚接了陳楚河的戲，整日全國各地的跑，沒個固定的休息時間，所以約飯的機會之又。

距離上菜還有一會兒，兩人結伴一邊聊著一邊去洗手間。

剩下兩男人坐在餐桌前，傅棠舟手裡一裊裊燃著的煙，看對面大導演接完電話掛斷後，他挑眉：「要打算求婚了？」

秦忱掃他一眼：「怎麼，羨慕？」

「確實羨慕，不過現在八字沒一撇，等你真把人娶回家再說。」

傅棠舟說到這裡頓了頓，按滅煙頭懶洋洋地往椅子后一靠，語氣揶揄：「何況你家那位現在一心想著事業，結婚後怎麼辦，難道要藏著掖著一輩子？」

「很快就公開。」

嗯？

談話被敲門聲打斷，服務員過來上菜，前三道分別是小米南瓜湯，茶樹菇排骨湯，番茄疙瘩湯。

接著是幾道滋補養生的清淡小菜，還有兩碟熗炒花生米和牛乾用來下酒。

秦忱今天不喝酒，因為一會兒要開車，剛才點的酒是給傅總，他無論走哪都隨帶著司機，不存在酒駕。

服務員走後，傅棠舟盯著桌子上所謂的『特菜』，扭頭看了眼牆上的招牌：「你這選的什麼餐廳。」

話落，對面男人拿起手機撥通葉奚的電話，溫聲道：「菜上齊了，回來喝湯。」

「……嗯，最好趁熱喝。」

熄掉手機后，抬頭對上傅棠舟一張離譜的臉，秦忱淡聲解釋：「最近胃病犯了，正在調養，這些菜你將就，除了小米南瓜，其餘都是姜純點的。」

傅棠舟聽完冷呵，滿臉的不信：「你就瞎編吧，我家純純明知道我不喜歡番茄疙瘩湯，怎麼可能會點這個。」

「那就要問問你自己。」

「什麼意思。」

秦忱慢條斯理喝了口茶，道出一個事實：「說明你在心裡的位置，不如葉奚。」

「……」

空氣靜止一陣。

傅棠舟無意識地又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口緩緩吐出來，苦笑道：「連你也這麼覺得，那你教教我，怎樣才能把這排名調換一下。」

「你有幾分心思花在上，就會回饋你幾分。」秦忱看著他指間猩紅的煙，微微擰眉：「別的太兇，能戒就戒了，多活一年是一年。」

傅棠舟：……

包廂外高跟鞋聲音漸近，他遲疑幾秒，將手裡的煙摁滅，自語道：「覺你現在，像是提前步了修養的老年生活。」

「什麼老年生活？」

姜純挨著傅棠舟坐下，邊問邊聞他上濃重的煙味，瞇眼：「吃個飯都要，剛才第幾支了。」

「只了兩支，不信你問老秦。」

「問什麼老秦，反正上次醫生說的你聽不聽，等哪天只剩一口氣，我管都懶得管你。」

「純純我錯了，給點面子。」

「面子是自己爭取的，這裡又沒外人。」

「怎麼沒外人，除了我家純純，其他都是外人。」

「貧。」

兩人一來一往，最後以姜純強塞給傅棠舟一碗疙瘩湯大獲全勝。

對面葉奚看得津津有味，完了眉梢微挑，心想一段日子沒見，傅總似乎變化大，不過要說哪裡變了，好像又跟從前一樣，沒什麼區別。

沉思間，大導演給盛了碗湯擱到面前：「別只顧看熱鬧，了就先吃飯。」

葉奚乖乖拿起勺子喝了口：「湯好鮮，就是麵疙瘩太小了。」

秦忱寵溺地頭髮：「等回去我空給你做。」

「嗯，秦導的手藝比這裡大廚好。」

瞧著對面一副和諧滿的畫面，傅棠舟心裡不由發酸。

他慢慢湊近姜純的耳邊，惆悵道：「純純，你什麼時候也能對我溫一點。」

「現在就能，想要嗎？」轉過頭，掀起眸子看他，眼底一片幽暗。

傅棠舟見此副樣子，結滾咽了口唾沫，識趣地撤離。

吃完飯，葉奚和姜純拐洗手間去補妝，兩男人在後面越過洗手間朝櫃檯走。

在一個轉角，秦忱被人喊住。

「秦導，好巧啊。」

他側眸，一個人踩著高跟鞋取下口罩朝他走近。

是一名國電視臺的主持人，上次做公益片採訪，臨時被換掉的那位。

對方目從傅棠舟上劃過，禮貌地點了下頭，隨之甜笑著落到秦忱臉上：「秦導來米蘭看秀？」

「嗯。」

秦忱點點頭。

「吃了嗎，要不要上你朋友和我一起，包廂就在這層。」

他眉頭微：「不用，都是帶朋友來的。」

「朋友？秦導不是在開玩笑吧，是誰啊，葉奚？」主持人眨眨眼，故作驚訝地四看了看。

秦忱鼻息卷過一道濃郁的香水味，他不聲地借著路過的服務員避開，挪了下步子，拉開半米距離。

旁邊沒作聲的傅棠舟則了鼻子，直接拿著手機轉往櫃檯走：「你們聊，我先去結賬。」

沒走幾步，傅總遠遠地一個噴嚏打出來，主持問：「你朋友冒了？」

「沒有。」

秦忱淡淡掃人一眼：「他對刺激氣味過敏。」

對方默住。

面前這男人果然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還有事？」秦忱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想走人的意思很明顯。

主持見狀笑了笑，連忙話鋒一轉：「前不久我辭掉了電視臺的工作，現在在雲上視頻做綜藝節目，作為老朋友，能不能請秦導過去當一期的飛行嘉賓。」

「沒空。」

「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

「不上。」

「……」

「秦忱！你這就沒意思了，之前《演員新生代》整整兩個月的錄製，據說還是你主找的節目組，難道梁寅的面子那麼大？」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主持人隨即將語氣放：「你考慮一下嘛行不行，我剛去雲上，還沒站穩腳跟，就當我欠你個人。」

說著笑瞇瞇地威脅道：「秦導要是不答應，小心我把你和葉奚的事傳得全網皆知哦。」

男人涼涼瞥：「要是不想做節目了，你可以試試看。」

主持人：……

秦忱餘看到不遠他家葉奚從洗手間出來，側，招招手。

「秦導。」

主持人還想說什麼，被男人淡聲打斷。

「我只上節目，和我朋友一起。」說罷轉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