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作何,腦海裏面就浮現了原曾經故意打碎洗的一個盤子,讓劉家人再不敢給安排活干。不然活沒幹,還損失慘重,一家人心疼半死。
林悠悠無奈的眨了眨眼睛,在陳氏戒備的目中退出了廚房,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悠悠坐在窗戶邊,趴在桌子上,這是劉彥的書桌,是劉老漢特意上山砍的木頭,親手做的桌子。雖然看著簡單甚至簡陋,但卻是滿含劉老漢的一顆拳拳子之心。
林悠悠趴在桌子上,看著外面,正對著的是劉家的後院。
劉家的後院都被開墾出來,滿滿當當的種著菜。
現在正是三月時節,菜園子裏面的菜種類繁多,菜地里種的有白菜、韭菜、油菜,大蔥等,看去長勢倒是喜人,鬱鬱蔥蔥的。林悠悠心頭了,想到劉家之所以能供得起一個讀書人。不僅是因為全家人都很勤快,地里出產不錯。還有一個則是,劉家還賣菜,賣的都是自家種的菜。這些菜都是家裏的人們打理的,鄭氏帶著幾個媳婦一起侍弄出來的。當然媳婦裏頭是不包括原林悠悠的。劉家一開始從賣菜上得了利,頓時覺得這條路可行,想要多種些菜。家裏能用的地方都拿來種菜了,要再想多種菜就沒有地方了。因此劉老漢吧嗒吧嗒了一隻旱煙后,就定了在村後半山腰上的荒地。劉老漢帶著劉家人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將荒地給打理清楚了,做了籬笆,養了大狗,建了臨時的草棚,就又打理了一個菜園子出來。劉家靠著這兩個菜園子,日子慢慢的緩和過來了。
因為做了賣菜的營生,劉家今年的日子倒是鬆快了一些。眾人滿心期待,期待著今年能過個好年,期待著明年劉彥的考試能一路順暢,得個生。
看到那青翠滴,生生的韭菜,以及白的大白菜,林悠悠覺得手,心,。
想吃。
韭菜盒子。
韭菜蛋。
韭菜餃子。
酸辣白菜。
蒜蓉白菜。
醋溜白菜。
清炒白菜。
開水白菜。
恩,怎麼做都好吃。
的,還帶點甜。
嗯,想著,林悠悠就很是忍不住了,覺得手得很。一天不拿刀鏟,覺得渾都不自在。
想想中午那發發苦的午飯,想改善一下伙食。要是做別的,劉家人怕是不肯,但做白菜、韭菜的話,還好,畢竟白家就是菜多。
正想著呢,肚子就得咕咕了。剛才午飯沒吃多,這會有點了。走到一邊唯一的一個柜子邊,打開櫃門,從裏面拿了一個油紙包,然後又回到書桌邊打開,裏面整齊的擺著六塊白的糕點。
捻起一快,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這是綠豆糕,口略,而且吃著還容易掉碎屑,渣渣的覺。
就這樣,這綠豆糕還不便宜,就這樣一個油紙包,裏麵包著六塊,就要四文錢。
要知道,白菜一文錢兩斤呢。這六塊綠豆糕可以買八斤白菜了。
八斤白菜,能做一桌子的白菜宴,沒有一道菜重複。
林悠悠吃了三塊,才覺肚子不了,就停了,重新將油紙包包好,放回了柜子裏。
才關上櫃門,就覺得一陣眩暈,忙扶住柜子,才沒摔倒在地。忙扶著在床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後癥,整個人很是昏沉,疲憊得很。
就順勢躺下了,沒一會就睡了過去,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了,外面夕快要落盡,約能夠聽到外面傳來的村人收工回家,互相打招呼的聲音了。
林悠悠忙起,整理好裳,推開房門,心裏一邊想著,怕是晚飯已經做好了。
走到堂屋的時候,卻見劉家人除了劉彥都在這裏,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就連素來持重的劉老漢,此刻也是眉頭深皺,吧嗒吧嗒的著旱煙。
這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老頭子,那周家的當真不要我們的菜了?」
這是苗氏的聲音。
劉老漢煙得更急了,啪嗒啪嗒的,刻滿歲月痕跡的臉在煙霧繚繞中越發顯得晦莫名。
「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呀?周家的要是不要我們的菜,我們的菜可怎麼是好?菜園子裏的那些菜再不收就該老了。還有後山的那好些,也得趕收了。」
堂屋裏的氣氛越發低迷了。
雖然劉老漢沒有說任何話,但大家卻已經知道了其中的意思,那周家的真的不收劉家的菜了。
「……沒事,我們還能賣蛋呢。」
鄭氏勉強出個笑容來,事還沒有太糟,前些日子得了周家的指點,說是鎮子上的徐員外家要辦喜事,需要用到很多蛋。他們居中幫忙牽了線,讓劉家得了這個門路,讓儘管的去多收蛋。能收多是多,反正到時候徐家夠了,他們周家還要,再不行讓同行的飯館吃下,總不會讓劉家吃虧的。
得了這樣的機會,劉家人自然是不能錯過的。劉彥讀書花費大,那就是個無底,得多攢錢才行。們去附近村子裏收了好些蛋,足足有六千個,都在後院放著呢。
「蛋徐員外家的不要了,周家的也不收了。」
鄭氏安完自己,也安完大家,正準備讓大家開飯的時候,劉老漢卻是又冒了這一句話。
鄭氏笑容勉強出的笑容就停在了那裏,然後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去,去看自家老頭子,卻見老頭子煙得更兇了。
面上神變換,最後是深深的憤恨,「周家的怎敢,怎敢?」
「周家的兄弟家也種了菜,周家的舅舅家也收了蛋。」
這就給了答案。
自家人有的東西,哪裏還會肯讓這錢給外人賺。
可他們劉家是外人嗎?
劉家可是他們的恩人呀。
鄭氏眼眶瞬間紅了,是氣的,怒的。
紅了之後,眼眶裏面忍不住有些了。
這些東西若都沒人要,他們劉家可怎麼辦。
種菜倒是還好,種子不要多錢,重要的是人力。
但是那些蛋都是要錢的。他們劉家當時沒錢,也是因為周家的給了準話,才跟村子裏借的錢收的。
當時說好了錢下個月就還,再半個月,就到了還錢的時候了。如今劉家裏面可是沒有多錢啊,半個月前,劉彥束脩,家裏的銀錢都已經掏得差不多了。當時想著還有一個月時間,有院子裏面那些菜,再將蛋賣出去,完全能夠轉得過來,哪裏想到周家的人竟然背信棄義,做出這種事來。
鄭氏氣得渾抖。
「那周家的在鎮子上開著一個小飯館,當初被人鬧事,那周家的老爺子差點被人打死,還是我們家老大路過給救了。因此,老二還傷了一隻手,就此落下病。」
「那周家的當初說要報恩,要給銀錢,我們堅持不肯收。最後是周家的提了他們家需要收菜,讓我們種菜。但我們劉家也是要了一個公道的價格,並沒有占任何便宜。」
「更甚者,後來周家吃,我們還賒了大半年的菜給他們。」
「那個時候,我們劉家多張啊,最艱難的時候天天就吃一碗稀粥,老大直接在幹活的暈過去。」
「周家的現在卻是過河拆橋,實在是欺人太甚。」
鄭氏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不要說了,開飯。」
劉老漢是一家之主,在家裏最後話語權。他一開口,鄭氏就了眼淚,去廚房張羅了。
將事聽得差不多的林悠悠,此刻也不好提做菜了,就跟著劉家人吃了。
晚上吃的清炒蘿蔔和稀粥,清炒真的是清炒,反正林悠悠是沒看到一點油水。稀粥也是真的稀,往裏面一看,那粥都能照人。
好吧,林悠悠覺得比中午的饅頭好,中午的饅頭實在是太噎人了。
林悠悠嘗了一下蘿蔔,甜甜的,也很是不錯。
不過因為前面劉老漢說的事,所以飯桌上大家神都有些鬱郁,吃東西也安靜得很。而鄭氏更是只寥寥夾了幾筷子就放下了,想到那些事,就吃不下。
劉老漢也吃不下,他將一碗粥直接稀里嘩啦的給喝了就放下碗,背著手去了後院,對著滿滿的,欣欣向榮的菜園子啪嗒啪嗒的旱煙了。
林悠悠吃完回到房間的時候,坐在窗戶邊看到劉老漢還坐在那裏。只是這會沒旱煙了,而是面容發苦,滿面愁容的看著那些菜。
那模樣,讓林悠悠想起以前書上的一副圖來,那是一個滿臉壑,被辛苦填滿印記的老農人,端著碗喝水。當時林悠悠的特別大,那老人家不管是上,手上,眼神里都刻滿了辛勞卻又苦的痕跡。
而如今的劉老漢,又何其相似。
林悠悠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是下了心底的蠢蠢。
還是有些融不了,覺現在更像是一場夢。
林悠悠從柜子裏將綠豆糕拿出來,吃了一塊,覺得味同嚼蠟,沒什麼意思。
然後又忍不住繼續坐到窗邊,去看劉老漢的背影。
不過,一會鄭氏就出來將劉老漢給回去了。
林悠悠終於安心的躺床上了,只想過退休生活,做點好吃的,養只狗,種點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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