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既然發了圣諭，方明義帶商隊出關之事就是板上釘釘，毫無阻礙了。

汐與方明義商議之后，找了虎狼關關兩個胡商幫忙，打算趁著冬日出門。

冬天，關外冷得能凍死狗。這種天氣出行，多有不便，但是好也是顯而易見的。

最大的好就是北蠻為了過冬都往草原深遷移了。只要方明義小心謹慎，不跑到北蠻過冬的地方去自投羅網，路上基本不會遇到大批的北蠻騎兵，安全就有了保障。

方明義這次出關，有圣上給的銀子，就不是小事了。他自己只有出關闖一闖的勇氣，其他的都沒想好。

汐思索再三后，貨上，還是讓他準備了茶葉、干菜等，這些東西夠輕，買來也不值錢，萬一有不好，丟了也不心疼。而且，既然歷史上的綢之路，數民族會喜歡茶葉，北蠻和北胡也這個時代的游牧民族也喜歡，那沒道理其他民族會不喜歡啊。

另外，綢錦緞布匹是一定要有的。

但是要是運上幾大車，分量太重，路上也不方便，萬一到劫匪，丟一車損失就大了。

方明義此去走商，一是為了探路，看看外族各的形，二是為了吸引外族來衛國，參加邊貿。

所以，汐考慮之后，按照現代賣窗簾的樣子，做了幾本綢錦緞的樣本，將各布料裁剪方塊，一片片裝訂在一起，每塊布料后面是幾幅畫，畫的就是使用這種布料做的裳圖案。自然，這些裳都是穿在環燕瘦的仕上，或者是英武瀟灑的男子上。

帥哥加華服，不看料，就看這些圖，也讓人賞心悅目啊。

畫這種圖不需要多深的畫工，汐直接在應城招募了幾個畫師，幾日就畫好了幾本冊子。

方明義看著這本樣本，笑得合不攏，贊不絕口，“夫人就是比我們聰明，我們就沒想過賣布料可以這樣干。要是各家綢緞莊都用這法子，大家一看就知道布料好不好看了。”看看圖，就覺得這些錦緞布料都更漂亮了。

又剽竊了一次的汐，只能笑納了他的崇拜，特意叮囑方明義，“這些布料要是遇到想買的，你可以讓他們自己派商隊來購買，若是有意，你可以約他們回程時一起來。”

方明義連連點頭，幾乎迫不及待了，“夫人，我……我一定不負您期。”

“不止是我的期，主要是你自己的期和我姐的期。”

“是，我明白。”

“你算好回程，四月左右一定要回到關來。”

開春之后，北蠻人就會重新出來放牧。而遼州關外四月冰雪融盡。汐問過瘸子和阿大等人，北蠻人會等到三月左右離開越冬地，方明義只要四月回來，路上風險也不大。

方明義自然一一答應了。他第一次走商，請了一支鏢隊，劉衡又找梁宇東商量之后，派了一小支兵護送。

等到十月末，方明義帶著商隊出發了。

汐送他出城，又將準備的幾百斤牛干和姜一一分給眾人，讓他們帶著路上充，冷了也可取暖。關外的雪厚得能埋住人，這種時候走路，除了讓大家穿暖點，能做的就是多準備一些高熱量的食。

衛國不許殺牛，汐也想過做羊、豬什麼的，可是還是覺得牛干最好吃。為了做這些牛干，特意從北胡人手里買了十幾頭呢。為了味道好吃，汐試驗了好幾次，配方一再調整，做法采用先燉煮再燒烤，最后腌制味，終于做出了干而不柴、經久耐放的干。可惜沒有辣椒，不然這種冷天，把牛做麻辣口的肯定更好吃。

隨行的人拿到包裹，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大包牛干，整整一包啊，抱著干覺跟抱著金元寶一樣，好像路上一點也不辛苦啦。

方明義拿著干也高興，夫人做的吃的，樣樣味啊。他收好東西，眼看到了要出發的時候，看了汐的馬車幾眼，又看了左右幾眼，柳竟然沒有來送自己。

“夫人，小柳……”

柳頭一晚還說得好好的，要來送行，早上卻忽然變卦，說要忙著回京，送行讓人難，不來了。

“我姐可能怕送別難過，等你回來的時候，也許會到虎狼關接你呢。”.七

方明義此次順利回來，等于帶回了關外的一手報，就憑這一點，就是一條功勞。他若能與關外各族達協議，讓這些部族來商鎮易，更是大功一件。

方明義雖然有些失，但是這次出關可是特意請人算過吉日吉時的，出發在即，不可耽擱行程，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按汐說的，帶著商隊，先沿著衛國邊境往西走，繞過北蠻的地盤，從胡人的地方出關，然后，一路往西，就可與到的部族通商了。

一出關城，眼就是一片茫茫白雪，目起伏高低，沒有山林，只有偶爾出的枯黃。

這下過年也只能在路上過了。

自從被汐從慈局帶回家后，過年一直都是跟魯福、阿壽還有烏頭叔他們一起過的，每年還會熱熱鬧鬧去看燈會。說起來，他還沒陪小柳看過燈會呢，當年就送過一盞蓮花燈，還被魯福摻和了。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邊上有人問道，“怎麼嘆氣了？想家了？”

“有點，往年都是大家一起過年……”他說著，猛地抬頭，見鬼似地看著趕著馬車在自己邊上的人，“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想想，不放心你，到有人欺負你，你打不過怎麼辦？”柳抬頭一笑，帶著一些自得，還有幾分肆意，“汐兒說，人要是有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我也想到關外看看。”

方明義想嘆氣的，可是上揚的角怎麼也不平，最后，他忍不住掛了一朵大大的笑容，“小柳，那我們一起過年，一起到關外看看。”

這趟關外之行，好像一點兒也不苦了。

他們一路往西，進北胡地界時，竟然還到了舒爾扎。

舒爾扎作為一個部落主，竟然敢自己帶隊關來經商，單論這份魄力，就遠超了其他人。這樣的人，自然是有所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