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這天一大早,汐和裴秀就送劉衡出門了。
古代八月的天氣,也是冷熱不定,秋老虎發威的時候熱,老天爺一個變臉就冷,服索多穿一件,進場后覺熱了還能。
幸好看昨夜月明星稀,今天肯定是一個大晴天,至沒有雨天考試的煩惱了。
路上照例星星點點的燈火,學子們從各家客棧出來,往學宮方向匯集而去。
汐覺得這考試的人不算多,至沒像劉衡說的府試那麼夸張,他們三個還能悠哉游哉走到學宮,而不用被人推著走。
到了學宮門口,照例裴秀先進去了,院試還是需要廩生作保的。
汐陪著劉衡等在門口,陳有福在一群小廝簇擁下過來,一看劉衡考籃里準備的食,不由頓足,“若是有幸一起鄉試,劉賢弟得給我也帶一份吃食。跟你的一比,我帶的點心簡直不堪口啊。”.七
他看了汐一眼,“這吃食準備如此經心別致,可見令妹真是蘭心蕙質。”
汐仔細看了陳有福一眼,他材微胖,穿著一件藍的半舊長衫,除了腰間掛了一條深藍如意結長穗绦,沒有任何其他裝飾了,看這打扮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沒有一點紈绔氣息,嗯,應該算是低調了。
由陳有福來看,陳家好像還不錯,有書香門第的氣氛的,沒走魚鄉里路線。
跟錢大掌柜談生意,也放心了些。由主人看底下人,只要沒有本的利益沖突,自己從陳記賺幾個小錢,陳家應該不會太在意。
一邊打量著,一邊想著打個招呼,人家知道自己是的,抱拳就不太合適了,最后索笑笑裝,往劉衡后一完事。
劉衡沒辜負的期,上前半步將擋在后,笑著跟陳有福行禮,“陳年兄過獎了。”
同安府比明水縣的先進場,陳有福進去后,又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到劉衡進場。
汐沖他鼓勁,“二郎哥,別張,好好考就行了。晚上我給你們做點糖醋小排吃。”
劉衡失笑,這是拿食當嗎?“你不用一直等著,考完我就回客棧,你先自己回客棧吧,莫要跑。”
說完,衙役催促下,他也沒法多囑咐,轉頭跟著其他考生一起進場。
依然是那個學宮,進去后簽定座位號。
他出來遞給衙役,那衙役面同之,大聲道,“明水縣考生劉衡,到字底號。”
劉衡跟著帶路衙役一路前行,先拜見了這次的主考學政大人,同安府的知府大人為此次的提調。行禮之后,他被帶到自己的號舍前時,終于知道為什麼衙役會出同之了。
所謂底號,就是號舍最里面的位置,而離他號舍不遠,一間單獨的矮房,放著一排恭桶,顯然是茅廁。
雖然只考一場,但是人有三急,總是免不了要上茅廁的時候。
底號靠近茅廁,這一天下來,那味道,能不能香飄十里不知道,飄滿整個底號是肯定的。
而且萬一上茅廁的人多,眼前不停人來人往,稍有走神,這考試也就毀了。
“你就是這間號舍,快些進去等著吧。”衙役催促劉衡快點進去。
考試的號舍,到什麼就是什麼,劉衡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暗嘆一聲倒霉,走進號舍。
幸好,這時還早,茅廁也沒傳出什麼味道。
劉衡決定,等考卷發下來后,他得盡快寫完,時間長了只怕發揮不好。
一聲鑼響之后,差役們拿著考卷,一個個下發。
劉衡看了題目,倒是還好。
他將題目放考袋收好,趁著磨墨的時候心里打好腹稿,很快就開始埋頭答題。
題目寫完一半時,又是一聲鑼響,午飯休息的時候到了。
劉衡一看有考生提著子急急忙忙往茅廁趕過來。拿起油紙鋪在考卷上,向差役要了熱水,拿起汐準備的荷葉餅,攤開一張餅,放上松、黃瓜和蛋皮一卷,狼吞虎咽幾大口就吃完,然后再灌了一大杯熱水,覺肚子飽了。
趁著茅廁人還不多,他近水樓臺先得月,趕著上了茅廁,略略休息,又喝了一口水。
沒過多久,茅廁前人就多起來了。
今年的案首和陳有福來上茅廁,看到劉衡坐在邊上的號舍里,都不由給了同的一瞥。
陳有福更是暗道可惜。他自然聽家里人提過號舍區分,底號也稱臭號,據說到這個號舍的,基本等于落榜了,極數心堅毅過人之人才能考上。
劉衡小小年紀,經此挫折,也不知會不會一蹶不振了。
考場中不能談,陳有福聞著臭味,一刻都無法多停留。要不是實在是人有三急,他都不想上這茅廁。
等到再一聲鑼響,午歇時間結束時,劉衡就覺得自己鼻子所聞都是異味,就當是農忙的時候地里施吧。
他安自己一句,收斂心神繼續做題,待到題目答完,他略略檢查,覺沒有什麼失誤,趕就去卷了。
這第一份卷的試卷自然是放到主考學政大人案前。
這位學政大人名楊舒達,是承元十年的進士,一直留京任職,今年才外放永州擔任學政一職。他巡視完考場,在正廳正襟危坐,其實心里正等得百無聊賴時,看到一位年輕學子前來卷。他微微須,打量了劉衡一眼。
這一眼他不由目奇異之,又仔細看了兩眼。
劉衡卷行禮退下后,他招來小吏,“那位學子是何人?”
院試雖然嚴格,到底比不上鄉試、會試,主考還是很有自由度的。
那小吏聽到大人垂詢,略一打聽就知道了,這是明水縣今年通過府試的考生,年方十四。這次院試運氣不好,到了底號。估計就是為此才提前卷的。
楊舒達聽說是明水縣人,沒再說話,低頭瞄了一眼,這考生的字倒還是沉穩有度,顯然到底號沒有讓他心煩氣躁。十四歲能有這沉穩,也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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