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恨聲問那婆子自家又沒賣人,送什麼人。
那婆子兩只眼睛一瞪,將臉一抬,大聲罵道:“你以為躲到鎮上,就有用了嗎?窮的揭不開鍋,不就是想多要點銀子?我們夫人說了,你快點把人出來,今天再多給你二十兩銀子。”
那婆子說著,將一個小布袋丟過來,王氏側避開,那布袋砰一聲砸到地上。
布袋的口子張開上,五錠白花花的銀錠出來。
五十兩白銀!就聽到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十兩啊!”
“我天啊,什麼人值五十兩?”
“就是,這都購買兩頭牛了。”
有些人被牛家的大手筆震驚了,輕聲議論。
那婆子得意地仰頭,鼻孔對著王氏,等著拿錢人,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皮底下,誰能不心?
沒想到王氏不僅沒有,還將汐往后又攬了攬。
那婆子怒了,一指被攬在后的汐,“就是那個,你們愣著干嘛,夫人說了,帶走。”
王府的家丁立馬擼袖子走過來。
“誰要你們的銀子!走開!滾開!”王氏又撲又打,想要攔阻,可是怎麼架得住牛夫人帶來的這群人。
兩個家丁一把將推倒在地,將護在后面的汐拉了出來。
“救命!救命啊!”王氏一看那些人架住汐,顧不上起,扯著嗓子喊道。
這邊的變故,碼頭兩邊自然很多人看到。
看牛夫人這帶著十幾個家丁,一看就不好惹,不認識的只圍觀,誰肯出來多說話?
倒是有人說風涼話:“就這長相,值五十兩啊?”
“對啊,看著是個小子吧?”
汐被人拉住,想看看王氏摔得如何,卻沒法轉去看。
“你們干嘛?天化日搶人啊?”倒是正在扛包的王七,看到這邊形,大喊了一聲,帶著幾個人趕過來。
牛家的家丁將汐架到轎子前,那牛夫人微微掀起轎簾,看了汐一眼。一看這眉大眼,皮還有些黑,不由有些嫌棄。
但是,兒子躺在床上,現在已是出氣多氣。求神拜佛、求醫問藥,該做的能做的都做遍了,人卻眼看著是不行了,就不由又想起何仙姑說的這個福星來。
找人問過了,那劉衡也是只剩一口氣,他娘就是買了這丫頭進門,第二天人就好了。
死馬當活馬醫,無論如何都要將人買回去。
放下轎簾,輕喝一聲“帶走,回去!”
“你們干什麼?把人放開!”王七等人趕到,攔住了去路。.七
那婆子一看這架勢,哼了一聲,“他家收了銀子,將這丫頭賣給我們家了。讓開,我家爺還等著沖喜呢。”
“什麼?丫頭?”王七等人吃了一驚。
他們跟汐這些日子接,都覺得西這小兄弟年紀雖小,但是頭腦活絡有見識有膽量,說話做事還爽快,怎麼看都是個小兄弟啊。
“我家何時收了你們銀子?你們說買了我,誰簽的賣契?誰按的手印?”
汐一開始都沒掙扎,抓的家丁就沒下死勁。
汐說完話,趁著牛家人還未開口,抓著自己的家丁手又有點松時,使勁往轎子前一沖。
那婆子看竟然去撞夫人的轎子,喊了一聲“夫人”,連忙攔到轎子前,汐就趁著這時候從邊沖過,幾步躲到了王七等人后。
“山村人都可作證,我是嬸娘帶回家的,我的戶籍都在劉家。我嬸娘從來沒說賣我,你們強搶民,竟敢在碼頭鬧事!這可是白里正管的地方。”
王氏終于爬起,顧不得上疼痛,死命撞開一個家丁,沖到了轎子前,“你們傷天害理!汐兒是我家……是我的兒媳婦!你們竟敢強搶民婦!等我家二郎回來,我們要去縣衙告你們!”
本想說汐是自家買回來的,話到邊,急中生智,要是說汐兒是買回來的,那牛家要是咬死說是轉賣家的,先將人搶走了。人帶到牛家后,不管怎麼樣,汐兒都要吃虧了。
所以,轉口著這是的兒媳婦!就是想要牛家多層顧忌。搶個買來的丫鬟和搶人媳婦,那是不一樣的。至,山村的劉家族人,就不會容人這麼打臉。
王氏一說出口后,就理直氣壯多了:“我兒到同安府趕考去了,你們若敢強搶!待他歸家,我們就去縣衙擊鼓鳴冤,讓太爺來主持公道!”
王氏話音剛落,石橋上白里正帶人趕了過來,“劉娘子不用著急,在青龍鎮碼頭上,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這麼不將我白家放在眼里!”
高叔氣吁吁回來,顯然是他跑去找人了。
白里正說著話,人就走到了涼亭邊,“小娘子說的對,我這里正還當著呢,誰在青龍鎮鬧事,我都得問問。我管不了,上面還有縣太爺。”
牛家人一看到白里正帶的這一批人,有些傻眼。
他們來之前,自然打聽過,劉家母子,兒子去同安府了,就王氏帶著汐在這兒擺茶攤。王氏之前也親口跟三叔婆說了,可沒讓汐當兒媳的打算。
他們選在青龍鎮抓人,就是覺得這兒不比山村,王氏兩人無親無戚,也沒人會來管這閑事。
如今先冒出王七幾個,又出來白里正這一群人。
牛夫人不把王七這種賣苦力的放眼里,牛夫人終于從轎子里走出來。
牛夫人這格倒像個男人,一雙吊梢四白眼,看著就帶出了兇相。
“白老爺,我家老爺跟白老爺也是識的,今日實在是事出突然。我怕再不抓住這刁婦,們就要跑了。”
“我兒病重,何仙姑指引要這丫頭沖喜。”說到這兒,顯見是真了些真,眼圈紅了,“白老爺諒我這做娘的,等將人帶回去,我讓人將賣契送來給您看。”
“你既然有賣契,現在為何不拿出來?”王七等人聽了牛夫人這明顯推的話,都了起來,“人被你帶走,賣契誰知道會不會造出來?”
牛夫人不屑地看了王七等人一眼,只看著白里正,“白老爺,待將人帶回去,我讓我家老爺給您個代,必不會無故在青龍鎮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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