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影臉上的愁云轉瞬即逝,看著段文俊笑了笑,又為他換上了一盞新茶。
那一眼的,頓時讓段文俊的心中一。
或許,有些話不用太多,已然明白彼此的心意。
他亦是看著江舒影,微微一笑。
坐在江舒影對面的秦思雅,頓時有些看不過去了“真是搞不懂你們兩個。他一個大男人不思進取,姐姐你還想跟著他一起窩在江這種小地方。而且,我和爺爺都在這里,你們倆這樣子眉來眼去,真的好嗎?”
江舒影頓時得臉通紅,段文俊亦是有些尷尬。
他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秦思雅,而后微微搖了搖頭“我并不認為自己是在不思進取,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活法罷了。有的人做,有的人經商,有的人種田,有的人教學。江地方雖小,卻也算得上是個風水寶地。不然的話,秦老怎麼會選擇在這里創辦四海學院呢?”
秦思雅還想爭辯什麼,秦風卻是擺了擺手制止,然后盯著段文俊一臉嚴肅道“文俊,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去秋闈試一試?若是老夫舉薦,即使不參加鄉試,也是可以……”
“文俊謝謝秦老好意。”看到秦風關切之,段文俊站起朝他一揖“只是,文俊真的覺得,這天下并不是只有讀書一條路可走。”
“雖然不是讀書一條路可走,可是若想有個好的前程,那就必須要讀書,必須要博取功名才行。”秦風長嘆一口氣“文俊,我知道你你爹的影響頗深,只是你爹和你娘那些事,都是一些陳年往事,真的不應該讓它影響到你們后一輩人。”
“秦老,我爹什麼往事?”段文俊一愣。
聽秦風說來,自己的胖老爹段大雄,似乎真是一個極為有故事的人。
當年,段大雄是在京都上梁認識了母親秋云,那時候他是在求學。
能夠去京都上梁求學,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前幾天,秦風設宴時,張三峰說過,論詩文他不如段大雄。
即使極有可能張三峰有些自謙的分在里面,但至也是證明段大雄肯定有些才的。
而且貴婦人姑姑也說過,母親秋云曾經是京都有名的才……
可是,最后,段大雄卻帶著秋云回到了江,一心經商種田。
甚至,就連秋云都跟上梁了聯系。
無疑,肯定是在上梁發生了什麼事,讓段大雄對讀書考取功名心灰意冷了。
亦或是,對場失去了信心。
據說,在段大雄離開上梁之前,還曾經跟秦風下過一盤棋,而且為了那盤棋還將秦風當了熊貓眼……
段文俊知道,自己那胖老爹雖然有些混,可是絕對不會混到因為一盤棋,而暴打秦風。
那天晚上秦風設宴,張三峰故意兌段大雄想讓他詩,段大雄本來是快要發火了。
可是,王元慶一句看在恩師面,使得他終究忍了下來,甚至還在為難,要如何應付張三峰的兌來詩……
自己當時了一首《歸田園居,綠湖軒》,段大雄亦是大為贊賞,回去的路上還說,自己那首詩出了秦風的心聲。
段文俊覺得出來,在段文俊的心中,秦風的分量,極重。
而且,段文俊覺得出來,其實段大雄,懂秦風。
當年將秦風打熊貓眼的事,恐怕是另有。
就在他想要問問秦風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秦風一臉驚訝“你不知道?難道你爹之前沒跟你說過嗎?”
段文俊迷茫地搖了搖頭“秦老,當年我爹帶著我娘離開上梁回江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秦風聞言,頓時愣住了。
他一直覺得,段文俊之前藏拙,是段大雄的主意。
他一直覺得,段大雄是因為當年的事,便要求兒子鋒芒藏。
甚至,他一直覺得,是因為段大雄對當年的事失了,所以才不讓段文俊去參加秋闈。
可是,他沒有料到,段文俊居然說他不知道當年的事。
段大雄,沒有跟他說起過。
這,就有些奇怪了。
秦風盯著段文俊,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破綻,畢竟他極有可能藏拙了十幾年,若是有所遮掩,亦是正常。
只是,他看到段文俊一臉疑,一臉驚訝,并不似作偽。
“既然你爹沒有跟你說,我們作為外人,自然那不好多言。”良久,秦風嘆了一口氣,然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氣“文俊,你還年輕,要走的路還很長,好好讀書,搏個功名……”
“秦老,其實我覺得我爹說得很對。不是我針對您,可是您看看,那些大儒名士,江才子們,會詩會作賦又有什麼用?”段文俊直接打斷了秦風的話“這些詩文賦詞,一當不得吃,二作不得穿,卻為了當代文人們最為追捧的東西。寫詩那玩意兒并不難,可是我寫了幾首詩,又有什麼用呢?”
“誰說沒用?”一旁的秦思雅接過了話題,顯得十分不服氣“詩作賦,那是讀書人的一種神寄托,是一種的升華,又豈是可以拿穿吃飯來比較的?若不是你那一首詩,舒影姐姐怎會跟你以相許?”
段文俊聞言一愣,倒是不好反駁了。
秦思雅說得不錯,若不是自己那一首詩,江舒影又怎麼會向自己表心跡呢?
“段公子,奴家也以為讀書,本就是件十分高尚的事,古人亦是有云,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是麼?”或許是看到段文俊有些尷尬,江舒影接過了話題“當然,奴家是認了公子這個人,若是公子不愿意讀書,奴家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段文俊心中頓時敞亮,看來,江舒影也是覺得,自己該讀書搏個功名了。
他看了看秦思雅,然后目落在江舒影的臉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并不是說人只有讀書才是最好的出路。古人的話是不錯,只是經歷了這麼多年,如今的讀書人,已經完全曲解了古人們這句話原本的意思了。”
“曲解了古人們這句話原本的意思?”眾人聞言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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