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說道:“怎麼可能算把他賣了呢,你這是在幫他啊,要不然,那貨越陷越深,最后真因為賭博弄得家破人亡了,他后悔都找不到墳頭哭去。”
悶三兒點點頭,說道:“讓你這麼一說,我這心里好多了。得,我的任務也完了,你忙著,我先顛兒了。”
齊睿笑道:“,那就先這樣吧,等回頭開學了,咱再聊。”
悶三兒笑笑,抬走人了。
姚麗走到齊睿邊,朝靳群一努,說道:“這人看來真崩潰了,呵呵……你的事兒也辦完了,我的事兒怎麼說?”
看一眼持續崩潰中的靳群,齊睿嘆氣不已,從口袋中掏出10塊錢遞給姚麗,問:“這些錢夠賠償這條床單的了吧?”
10塊啊,給公家6塊,自個兒還能白得4塊,這可是意外的收獲。
姚麗滋滋接過來,笑著點頭:“夠了夠了,那啥,你要是沒啥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哈。”
“嗯。”要不是需要姚麗關鍵時刻一面,震懾一下靳群,齊睿其實不愿意搭理這種市儈人的,見要走,連個再見都不愿意說。
姚麗識趣,也知道齊睿不待見自個兒,轉走人,走之前順便把齊睿手里那條烏漆嘛黑的床單也奪了過去,心里說,別看床單子上有一灘,剪掉了洗干凈照樣能幾雙鞋墊子,這可是棉布的啊,扔了怪可惜的。
齊睿當時就無語了,不去管,琢磨著靳群這事兒怎麼收尾,不能眼睜睜看著在大馬路上哭得死去活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個兒把怎麼著了呢。
扭頭看一眼小舅,見這貨也愁眉苦臉的,齊睿就有點氣憤了,走過去,問道:“事兒是你惹出來的,你說,怎麼辦吧?”
張云鵬愁苦道:“其實這娘們兒也可憐的,被弟弟都什麼樣了。”
齊睿毫不猶豫回擊道:“你可來吧,別跟我說你心了,真打算跟好好。”
劉偉業在旁邊幽幽補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啊。”
張云鵬苦笑道:“你倆別說了,事兒都鬧到這個份兒上了,我怎麼可能再跟對象啊,我又不是傻子。我就想著,能不能幫一把,不管咋說我跟也談過兩三個月,興不仁,不興咱不義啊。”
齊睿都無語了,怒聲道:“怎麼對你的你心里沒點數嗎?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又不是活菩薩,咋還心存普世觀了呢?就干的那些事兒,說是詐騙不為過吧,沒報警抓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你居然還想給錢?想幫一把?用上海話說,你腦子瓦塔了?”
在齊睿印象里,小舅一直是個果斷的人,他無法理解,怎麼偏偏在靳群這事兒上就迷了呢。
上輩子也沒見他對待哪個人如此上心過啊,不一直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麼,咋還陷進死胡同里了?
難不,蝴蝶的翅膀一扇乎,把小舅爽快的格都扇乎得優寡斷了?
齊睿想不通。
張云鵬苦笑道:“買賣不仁義在嘛,總不能分手了連朋友都做不了吧?再說了,也確實很困難,我聽別人說過,就那個弟弟,嗜賭,在外面欠了一屁債,要是還不上,真會被人打死的。到最后還不是得連累靳群?”
“你既然知道弟弟嗜賭,那就更不能管了啊,他弟弟本就是個無底啊,你幫填了這一次,今后再找你咋辦?看人家可憐繼續給?你有多錢也特麼填不滿啊。我跟你說啊小舅,收起你那套普世的價值觀來,這次你說什麼都不能管,非要管的話,你別怪我回頭跟我媽告你狀去。再有,你今后也別打算在我廠里拿到一分錢分了。”
齊睿把話說絕了,不是他不憐憫靳群的遭遇,而是靳群確實不值得可憐,這個人,說是蛇蝎心腸都毫不為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就像他說的那樣,你要是好好跟小舅說,備不住小舅會幫你一把,你耍心機、用卑劣手段企圖道德綁架小舅舅,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就讓齊睿看不過去了。
合著在你眼里,我小舅就是個長期飯票啊。
齊睿同樣希小舅能明白這個道理,這種人,這種人家,你無論趁多錢,都填不滿他們無窮盡的貪婪。
認真思考了下齊睿的話,張云鵬其實也蠻認可的,但是看到靳群如此無助,如此凄慘絕,他還是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又琢磨琢磨,氣得外甥都要斷自己財路了,他又覺得好大一筆錢揣不到自己腰包里實在難以忍,對比一下金錢和人的之間的重要,張云鵬果斷跪倒在金錢一邊。
“好吧,我聽你的,這就去跟說明白,今后走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吧。”張云鵬說完,大步流星向靳群那邊走去。
齊睿一把拉住他,笑道:“且慢,我又琢磨了一下啊,咱也不能做絕嘍。這樣吧小舅,為了讓你心里能好一些,也算是彌補下靳群的損失,你還是象征的給個三頭五百的吧。這樣一來,也說不出別的來了,今后也不會總纏著你不放了;二來,我媽在單位上也好做人,見了也有話說。”
主要還是考慮老媽,不想讓老媽在單位上跟靳群見了面覺得愧疚。
張云鵬很干脆地答應下來,“那就給五百塊吧,錢不多,但多也能解決些困難。”
他走到靳群邊,把靳群拉起來,兩人聊著。
齊睿和劉偉業就在不遠看著,互相對視一眼,劉偉業嘆息道:“圖啥啊?”
齊睿笑道:“圖個心安理得唄。”
劉偉業說:“倒也是。說起來,我還佩服云鵬小舅的,男人做到他這個份兒上,也算是明磊落仁至義盡了。就是那的不長眼,看似有心計的,其實就是一大傻帽兒,算計來算計去,到最后竹籃倒水一場空了。也不知道錯過了云鵬舅舅,會不會后悔?”
齊睿哼了聲,說道:“或許人家的字典里就沒有后悔這倆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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