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推倒的滋味，試過的人肯定不多，不過想一想都會覺得脈賁張，不已。

這世上終究是男人佔了話語權，人敢做這種逆天舉的實在很稀，男上位突然變了上位，這種驗確實太了。

只可惜蕭凡也沒會到那種滋味。

他醒來的時候，陳鶯兒已經完事了，正背對著他穿服，若凝脂的玉背像一匹毫無瑕疵的上好綢緞，肚兜的紅繩在背上勒出一道淡淡的廓，顯得尤爲旖旎人。

蕭凡著睜開眼，陳鶯兒被背後的響嚇了一跳，像只了驚的兔子，抱著服頭也不回便待往房門外跑去，剛跑了兩步又停住，此時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紅肚兜兒，下只著一條月白的，這副模樣怎麼能出去？

空氣彷彿凝結，陳鶯兒臉頰還帶著幾分嫣紅的餘韻，機械的轉過頭，便看見蕭凡正著子躺在牀上，瞇著眼睛瞧著。

“吃完就溜是不道德的……”蕭凡幽幽開口。

陳鶯兒眼前一黑，這一刻真痛恨自己堅強的神經，爲什麼不乾脆暈倒算了？

沉默許久……

“你……你醒了？覺得……覺得怎樣？”陳鶯兒戰戰兢兢道。

“頭很痛……”蕭凡咧了咧，不用都知道，後腦起了一個大包……

陳鶯兒手足無措，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不知是害還是愧疚。

“我……我對不起你。”

蕭凡有些恨恨的瞪著：“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不是說了我願意的嗎？幹嘛一定要把我打暈？”

“我……對不起。”陳鶯兒紅著臉只知道說這一句。

蕭凡不自覺的將被角往上提了一下，遮住了自己的一線乍，然後重重一哼：“你這算是朝廷命吧？可知該當何罪？”

陳鶯兒流淚搖頭，憤絕。

想了半晌，蕭凡很泄氣的垮下肩膀，大明律裡貌似沒有這一條罪名，編這本法律的人估計打死他也想不到朝廷命會有被強推的悲慘遭遇。

“算了，估計我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被……被……”蕭凡面孔狠狠搐幾下，咬牙道：“被……那啥的朝廷命。”

蕭凡向陳鶯兒，目很複雜。

竟然被人睡了，這種經歷從沒遇到過，他也不知該怎麼理，想象一下前世無數的影視作品裡的害，完事後們一般啥反應來著？

坐在牀頭抱嚶嚶哭泣？然後一旁的男人滿足的叼著煙摟著的肩膀，非常沒誠意的道：“別哭了，我會負責的……”

這條不可取，蕭凡哭不出，陳鶯兒估計也說不出那樣的話。

還有什麼反應？忍氣吞聲，逆來順？

或者……去報？

應天知府估計會笑掉大牙，堂堂錦衛指揮使在自己家中被殘暴逆推的榮事蹟會在最短的時間傳遍京師，甚至整個天下，麾下數萬錦衛從此以後無臉見人，把腦袋夾在裡走路……

蕭凡想到這裡，生生打了個寒噤，——這事兒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後果太嚴重了誰敢說出去，派錦衛肅敵高手滅口必須的

目前知的，除了自己，就只剩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了，要不要滅的口呢？

蕭凡著下思忖，問題是……滅哪張口？

最讓他到悲憤的是，你想睡我就睡嘛，還非得把我打暈了才辦事，倒心滿意足了，自己卻什麼都沒到，人都這麼自私嗎？獨樂樂與衆樂樂，孰樂？

掙扎著撐起子，後腦的劇痛令他一陣齜牙咧。

陳鶯兒見他痛苦的樣子，心中一疼，想上前攙扶卻又怯怯不敢彈。

咬著牙掀開被子，牀榻上一朵嫣紅的落紅赫然在目，如寒梅綻放。

蕭凡再次咧了咧，擡頭向陳鶯兒道：“這應該不是我的落紅吧？”

憤覺的陳鶯兒好奇去，一見之下不由驚加，再也顧不得遮掩前的，幾步搶上前去，呼道：“呀你別看”

一溫香玉白花花的軀迎來，蕭凡當然不會拒絕，順勢便一把抱住了，陳鶯兒躲避不及，一聲驚之後便將腦袋埋在他懷裡，不敢稍一下，白皙的脖頸已泛起一片紅。

蕭凡輕笑道：“堂堂欽命侯爺，可不能讓你白睡了，你難道不想對我負責的嗎？”

陳鶯兒俏目閉，長長的睫急，抿著死不開口。

昨夜做出這樣的舉，本是借酒壯膽的結果，現在酒醒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多麼瘋狂，這哪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呀，除了裝鴕鳥躲在他懷裡，還能說什麼？

手一片溫芳香，蕭凡忍不住心旌激盪，下面的小蕭凡擡起頭，鬼祟的一一。

蕭凡摟住的纖腰，二人順勢在牀上一滾，陳鶯兒一陣天旋地轉，睜開驚惶的雙眼，便發現蕭凡著的軀，正似笑非笑的俯視著。

“昨晚讓你佔了便宜，我卻什麼知覺都沒有，這個場子我一定要找回來……”

陳鶯兒紅著臉，結結道：“怎……怎麼找回來？”

蕭凡不再答，俯下對著的脣，以吻封緘所有的廢話。

主廂房，又傳出男的糾纏，一陣又一陣……

梨花終於了海棠……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又風平浪靜。

一道脆慵懶的聲綿綿的道：“蕭凡……”

“嗯？”

“咱們……都這樣了，你是不是……該去一趟江浦了？”人無比。

“去江浦幹嘛？”

“人家清清白白的兒子都給你了，你不打算跟我爹提親嗎？哪怕做你的妾，好歹你也該去打聲招呼吧？”

“啊？”

“啊什麼啊你把人家yin了，難道不想對我負責嗎？”

“可，可……事實上，是我被你yin啊……”

“那也要提親”

“…………”

三日後。

京師通往江浦縣的道上，一行百餘人的騎隊慢慢悠悠走著。

蕭凡騎在馬上神迷茫，不自覺的撓撓頭，後腦勺兒一陣作痛，他不由痛苦的咧了咧。

喝醉酒的人手勁兒真大，幸虧那天房裡的桌上沒擺斧頭，不然一樁喜事可就變了喪事了。

此刻他的神似迷茫又似喜悅，角漸漸勾起一抹迷倒萬千的淺笑。

其實被人推倒的滋味，……不錯的，前提是這個人必須是人。

不過他怎麼想怎麼覺得有種上當的覺，那天出了房門，看到三位夫人臉上那詭譎莫名的壞笑後，這種覺尤爲清晰強烈……

——我該不會被們當種馬了吧？

曹毅催馬趕了上來，見蕭凡一臉迷茫的樣子，不由大笑道：“蕭老弟，你能不能表現得高興一點？你這模樣像是去提親的嗎？”

蕭凡嘆氣道：“曹大哥，我只是去提親而已，又不是去打仗，你有必要上一百多個人跟著我嗎？”

“當然有必要，你可是堂堂錦衛指揮使，大明境數萬錦衛皆是你的麾下，指揮使大人提親，一百多個人的排場算什麼，已經很低調了。”

蕭凡想了想，確實有道理，擺排場倒是沒必要，多點人跟著，自己也有安全，在他的推下，朝廷實行軍制改革，正是初見效的時候，那些有實力有野心的藩王必然對自己恨得牙直，難保不會派人對自己來個刺殺什麼的，出行在外多帶點人總歸沒壞。

想到藩王，蕭凡扭頭問道：“最近藩王可有異？”

曹毅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二十幾位藩王其實實力並不大，他們不敢來，不論是朝廷削藩的風聲還是改革軍制的新政，藩王們氣怒難免，但卻都沒什麼舉……”

蕭凡皺眉道：“按制，藩王所擁兵士不得超過三衛，如此弱小的實力，他們當然不敢做出什麼舉，其實朝廷削藩之說，早在先帝時便已喧囂塵上，時至今日，他們大概也明白天子的意思了，藩王們都不是傻子，這個非常敏的時期，他們更不敢有大作而惹朝廷疑心，他們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北邊的晉，燕，寧三王，他們封地在大明邊境，負有北拒韃子的重任，先帝特旨允其擁軍萬衆，朝廷削藩能不能功，主要看這三位王爺的態度……”

曹毅冷笑道：“晉寧二王並無明顯的謀反跡象，至於燕王的態度，那還用問嗎？”

蕭凡沉默良久，仰頭看著有些沉抑的天空，長長嘆息道：“該來的總歸會來，天下很快便要盪不安，戰火連天，這個結果無法避免，無法阻止……”

雜的馬蹄聲中，江浦縣那古樸斑駁的城牆赫然在目，看到城門上方兩個斗大的“江浦”二字，蕭凡不住一陣慨。

三年過去，重回故土，此刻蕭凡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小小的縣城，承載過他許多的歡樂，恬然，憤怒和悲傷，他在這裡認識朱允炆，認識曹毅，認識太虛，認識畫眉……

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全部都在這裡認識的，他自己在這裡當過商戶家的上門婿，當過酒樓掌櫃，甚至當過無家可歸的花子，對他而言，江浦縣更像一個舞臺，他在這個舞臺上扮演了很多角，有的角演出很功，有的很失敗，人生是自己的，可旁人總會給予自己喝彩或噓聲，有多人是爲別人的喝彩而扮演著自己本不喜歡的角？

三年前，江浦縣一輛破舊的馬車，載著一個年輕人平凡無奇的夢想離開，三年後，一個麾下統領數萬錦衛，爵封侯爺的男子悄然回來，這個男子手握重權，殺伐果斷，朝堂之上震懾羣臣，名頭響徹天下，僅僅三年，旁人三十年都難以企及的高位，他做到了。

當年一無所有，離開時何等灑自如，爲何如今鮮怒馬，扈從如雲，卻在江浦的城門前徘徊躑躅，久久不敢進城？

曹毅仰頭看著依舊斑駁的城門，然後又盯著蕭凡，喟嘆道：“當年的窮酸秀才離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權傾一時的顯赫風？”

蕭凡苦笑道：“沒想過，當時我只想著混個一半職，讓師父和畫眉不肚子，不人欺負……”

曹毅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這也算是無心柳了，楚霸王曾言‘富貴不還鄉，如錦夜行。’如今你已位極人臣，富貴到了極點，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時，爲何遲遲猶豫，不敢進城？”

“也許是近鄉怯吧，一切似乎都改變了，可很多東西又似乎沒變，古人詩云：是人非事事休，古人又詩云：桃花依舊笑春風……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哪種心緒了。”

曹毅笑道：“得了，你就別掉問其實比我也高不到哪裡去，人都已經到城門口了，難道你打算在這裡一直轉悠下去嗎？別忘了你是來幹嘛的……”

蕭凡神一振，終於拋去了滿腔莫名其妙的懷，狠狠一馬，豪笑道：“我今天是來討老婆的走去提親”

衆人齊聲大笑，紛紛催馬呼嘯著進了江浦縣城。

城門口的兵丁見這羣人著飛魚服，當即便嚇得面無人，哪還敢阻攔盤問，紛紛倒退幾步，低著頭戰戰兢兢任由衆人打馬而。

進了城，踏悉的江浦縣大街，蕭凡不住緒激。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仍舊那麼的溫馨自然，這個小城留下了太多的回憶，好的，不好的，紛紛涌進腦海，像個被打開的魔盒，呈現出五彩斑斕的環。

激的看著街上穿梭的人羣，蕭凡騎在馬上忽然揚起馬鞭，興大喊道：“江浦的父老鄉親們，我胡漢……咳咳，我蕭凡回來了”

喧鬧繁華的大街頓時爲之一靜，所有人都扭頭楞楞的瞧著馬背上的年輕男子和他後百餘名穿著飛魚服的錦校尉，每個人眼神發直，連作都凝固了……

…………

…………

沉默許久，不知是誰忽然大喊一聲：“錦衛來抄家啦——快跑”

轟

江浦的百姓跑了無影無蹤，大街上比水洗過還乾淨，連條狗都看不見……

蕭凡呆楞許久，忽然仰天悲憤道：“這他到底是錦還鄉還是鬼子進村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