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浪漫,更何況古代的人連“浪漫”是啥意思都不知道,朱允炆的一番心很明顯明珠暗投了。
蕭凡的方法是對的,可惜沒用在正確的人上。——儘管活了兩輩子,蕭凡對人的瞭解並不比朱允炆多多,嚴格說來,在男之事上,蕭凡也只是個雛兒,他和畫眉是很自然的將彼此的人生綁在了一起,他和江都是人家郡主主追求他,說到底,蕭凡並不知道該如何去追求一個人,所謂“五浪真言”,完全是不靠譜兒的東西,說著玩玩可以,但千萬別當真。
朱允炆當真了,所以他悲劇了……黃瑩得很大聲,這讓街對面的朱允炆到心驚跳,他的一隻僵持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繼續向走過去,還是扭頭先跑了再說……“到底是誰在我家門口扔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誰幹的這麼缺德的事兒……”黃瑩叉著腰,圓潤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閃爍著憤怒的火花,雖然叉著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但做出這樣的舉止卻顯得分外可。
漫天花雨仍在街心飄揚而下,朦朧而魅,如同初般麗,伴隨著陣陣花香瀰漫,熱鬧的街心頓時變了一片黃的花海,引得來往的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嘖嘖稱奇,黃府大門前很快被圍觀的百姓所包圍。
黃瑩見狀愈發惱怒,纖手一擡,指著對面屋頂上撒花撒得不亦樂乎的錦衛校尉,跺足大道:“你們!你們還扔!快停手,不然我報去了……”
屋頂上的錦校尉早得了朱允炆的授意,自是認識這位黃府大小姐,當今天子的心上人,見生氣大嚷,很顯然天子沒達到想要的效果,衆人不由一楞,然後目不自的朝樓下街邊的朱允炆去。
黃瑩也順著他們的目去,然後便看到了朱允炆,朱允炆著腦袋躲在圍觀百姓中,神很是侷促,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顯得很是糾結。
黃瑩一見朱允炆,俏臉愈發憤怒,風風火火走到朱允炆前,指著他怒道:“這是你乾的?”
朱允炆俊臉通紅,聞言嚇得一哆嗦,急忙結結道:“不……不是我,跟我沒關係,我……我只是路過……”
“這麼巧?別人朝我家使壞的時候你正好路過?”黃瑩滿臉狐疑。
“瑩兒,這些花兒……你不喜歡?”朱允炆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不喜歡!太缺德了!扔得我家門口滿地都是,這不是存心噁心人嗎?”黃瑩氣得俏臉都變白了。
朱允炆果斷道:“那我確實是路過,說實話,北街新開了一家醬油鋪子,味道很純正……”
黃瑩冷哼道:“所以你是特意打醬油的?”
朱允炆釋然笑道:“瑩兒果然冰雪聰明……”
“呸!你騙誰呢?當本姑娘是傻子嗎?這事兒肯定跟你不了干係!蕭凡,我知道你和我哥哥朝堂政見不合,常有爭執,今曰你指使別人到我家門口使壞,總算被我逮了個正著吧?你這殲臣,我要我哥哥上金殿告你去!”黃瑩義憤填膺道。
“…………”
朱允炆俊臉通紅,神尷尬的四張,表非常無助。
後的錦衛們見天子窘迫,紛紛上前呵斥黃瑩,卻被朱允炆一道嚴厲的目所阻,衆人訕訕後退了數步。
正無助時,一道頗威嚴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
“都圍著做什麼?府辦差,閒雜人等速速散去,否則究法辦!”
轟的一聲,圍觀的百姓忙不迭的四散奔逃,眨眼間消失無影,擁的街心除了朱允炆和黃瑩,便只剩一衆錦校尉圍在四周。
朱允炆扭頭一看,頓時如同見了紅太大救星似的,目泛淚,語帶哽咽道:“蕭侍讀……你,總算來了……”
錦衛散開,蕭凡穿著一黑的儒衫,襯映出一張俊臉愈發雪白乾淨,風流倜儻之極,一出場便吸引住了黃瑩的目。
淡然微笑的蕭凡慢慢走向朱允炆,目不經意間看到撒了滿地的花瓣,蕭凡淡然的神頓時一變,急忙將朱允炆拉到一邊,然後同的看著他,小聲問道:“……製造浪漫失敗了?”
朱允炆哭喪著臉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臉上明明白白刻著‘失敗’倆字,如果功了,絕不會是你現在這副衰樣兒,再說……”
“再說什麼?”
蕭凡再次掃了一眼地上的花瓣,乾咳兩聲道:“……再說今曰既不是清明,又不是中元,你選什麼花兒不好,偏偏選花,……陛下,你打算上墳啊?”
朱允炆俊臉狠狠搐了幾下:“…………”
蕭凡長長嘆氣:“陛下,追人是要講技巧的,同樣是撒花瓣,別人撒得如同天散花,飄逸俗,而你撒得如同暴發戶扔包子,效果能一樣嗎?那位黃姑娘能喜歡嗎?”
朱允炆癟著,頹然搖頭道:“非但不喜歡,現在恐怕都恨死我了……蕭侍讀,我該怎麼辦?”
蕭凡想了想,嘆道:“此路不通就算了,既然不喜歡,這個黑鍋我來幫你背吧……誰讓你剛剛晉了我的爵位呢,這就吃人啊……”
朱允炆激得眼泛淚:“蕭侍讀,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個善於背黑鍋的忠臣。”
蕭凡:“…………”
二人說著話,黃瑩湊了上來,大大的眼睛盯著蕭凡,瞧了幾下後忽然抿一笑,道:“喂,你也是朝廷的兒吧?有人在我家門口使壞,你管不管?”
蕭凡看了可憐兮兮的朱允炆一眼,然後一本正經道:“當然要管,不過……姑娘所謂的使壞是什麼意思?”
黃瑩指著滿地花瓣兒怒道:“那個蕭凡仗著自己是錦衛指揮使,竟然猖獗至此,指使別人在我家門口扔東西,藉此報復我家兄長,你說,這人是不是該殺?”
朱允炆心虛的看了蕭凡一眼,然後一脖子,躲到他後去了。
蕭凡俊臉青一陣白一陣,沉默半晌,著鼻子道:“這位姑娘誤會了,蕭凡其實是個好人,據我所知,蕭凡此人老實忠厚,品行高尚,不但經常做善事,還經常幫別人背黑鍋……事實上,你家門口這些花瓣,是我指使手下乾的,與蕭凡半點關係都沒有……”
黃瑩大吃一驚:“是你乾的?”
蕭凡非常篤定的點頭。
朱允炆則一臉激的看著蕭凡的背影。
三人頓時沉默,蕭凡扭頭與朱允炆對視一眼,然後滿臉決然的等著承黃瑩如狂風暴雨般的怒火……沉默半晌,黃瑩不知怎的俏臉漸漸變紅了,低下頭,聲若蚊訥道:“這些花兒……真是你撒的?”
“對!男子漢大丈夫明磊落,我撒這些花瓣都是爲了……”
話未說完,黃瑩飛快攔住了他的話,道:“我知道的,你都是爲了我,我……我很喜歡……”
“啊?”蕭凡和朱允炆一齊傻眼。
“你……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黃瑩俏臉通紅,說完這句話,頭一扭便不可抑的飛快跑回了府裡。
蕭凡看著越跑越遠的影,這才抖索著脣補充剛纔沒說完的話:“……都是爲了噁心你哥哥呀。”
“蕭侍讀……”朱允炆悲愴喚道。
蕭凡扭頭,卻見朱允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流下。
“蕭侍讀,這事兒不對勁呀!……好象對你……”朱允炆哭得很傷心。
蕭凡楞了半晌,仰天長嘆道:“人……我實在是看不啊!陛下勿復慮,臣絕不會與你敵……”
朱允炆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蕭凡嘆了口氣道:“五浪真言太靠不住了,咱們還是來點直接的吧……”
“什麼直接的?”
蕭凡遞給他一包藥,道:“這是你上次吃過的春藥,你直接用這個把放倒,既輕鬆又省事……”
朱允炆幽怨的瞧著他,脣抖了幾下,終於像偶像劇裡的純男主一樣扭頭就跑,帶著哭音遠遠扔下一句話。
“……我要的是的心!”
“心得不到,可以退而求次嘛,做人何必這麼固執?”蕭凡朝他的背影大喊道。
朱允炆跑得沒影兒,蕭凡咂咂,剛待回鎮司衙門,卻聽到後有個怒極抖的聲音道:“蕭凡?這……這門口的東西是你扔的?”
蕭凡愕然回頭,卻見黃觀一服,剛剛走出轎子,眼睛盯著滿地花瓣兒,渾氣得直哆嗦。
蕭凡心中暗暗苦,古代人果真不懂啥浪漫,這麼好看的花兒鋪在門口,本是一件令人心愉悅的事兒,爲什麼他們的反應看起來像門口堆了滿地的屎似的?有那麼難看嗎?
“啊!黃大人,多曰不見,大人愈發神矍鑠,紅滿面了……”蕭凡趕拱手客套道。
“紅滿面那是被你氣的!”黃觀抖著子,怒道:“說!你怎麼會在本家門口?門口這些花是你撒的嗎?你爲何要這麼做?”
“這個……既然你一定要問原因,我只好告訴你了。”
“快說!”
“事實是,天子要泡你妹。”
“…………”
黃觀快抓狂了:“本要聽實話!”
蕭凡重重嘆氣,爲什麼實話總是這麼讓人難以相信呢?非著別人說假話他才滿意?
“好吧,我告訴你實話……”蕭凡滿臉無奈道:“實際上,你家門口這些花兒不是我撒的,我剛纔只是巧路過……”
黃觀冷笑:“你只是路過?”
“對,路過……”蕭凡表顯得有些神:“……知道北街新開了一家醬油鋪子嗎?”
“那又如何?”
“……我真的是去打醬油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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