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瘋了。
蕭凡知道他肯定是裝瘋,欽差到來之前正好瘋了,一來爲了消除天子對藩王的疑心,暫緩朝廷削藩的節奏,二來爲了迷天下人的目,——欽差若死在北平,誰會懷疑是瘋子王爺下的手?
蕭凡甚至還猜到這個主意是道衍和尚幫朱棣出的,那個死禿驢,老出壞主意禍害人,一定要儘快除掉他
這當然是後話,目前最重要的,是在北平這個虎狼巢保住自己的命。
蕭凡當然不會真的衝進燕王府去,領著親軍進城沒多遠,就被氣急敗壞的張玉給攔下了。
“欽差大人,王爺患惡疾,恕不見客”張玉著氣道。
蕭凡眨著眼睛,無辜的道:“我不是客人呀,我是他的婿,他不會不見我的……”
“恕末將無禮,我本沒聽王爺說過他有你這位婿……”張玉邦邦的道。
蕭凡讚道:“王爺做人太低調了,下敬佩萬分……”
張玉手一擋,很無禮的將蕭凡攔下,冷冷道:“欽差大人,還請注意您的儀態,王爺抱恙,不宜見不速之客……”
蕭凡笑道:“我乃堂堂朝廷欽差,代天子巡視北境,竟了不速之客?本有天子犒賞王爺的聖旨,他若不見客,我向誰宣旨?要不……請王爺的世子代爲接旨也可以呀。”
張玉頓時氣結,王爺三個兒子都被你扣在了京師,現在上哪兒找世子代他接旨?你這不是存心氣人嗎?
“末將……末將稟報過王爺後,再決定由誰接旨吧。”
蕭凡笑道:“王爺不是瘋了嗎?你怎麼向他稟報?”
“這……王爺偶爾也有清醒的時候。”張玉額頭微微冒汗。
蕭凡笑得很開心:“王爺果然是吉人天相啊,那本就等王爺清醒的時候,再向他宣旨好了。請王爺慢慢病著吧,本有的是時間,不急。”
與北平諸員見過禮,張玉代燕王給蕭凡一行接風。
筵席很沉悶,蕭凡有一種與狼共餐的怪異覺,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小綿羊,置於羣狼環伺中,那一雙雙亮著幽幽綠的眼睛,彷彿隨時都能把自己生吞活剝。
這裡是北平,是燕王的老巢,北平府上下員和將領已完全和朱棣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他們對朝廷有敵視,每個人都心照不宣,燕王纔是他們心中的天下共主,南京城金鑾殿上的龍椅,燕王遲早有一天會坐上去。
蕭凡很明白這一切,來北平犒賞藩王,本就是一件玩命的事,從席間這些人不善的目中,他看得出,這些人已經將他當了敵人,當了阻礙燕王問鼎天下的絆腳石。
蕭凡的心裡很沉重,這些人的態度分明已經表示出,他們的野心在膨脹,他們蓄勢待發,他們隨時在準備著起兵謀反
未來,將會一條多麼艱難的路
晚宴過後,張玉將蕭凡一行人安排住進了欽差行轅,行轅暫設在戒臺寺。
戒臺寺建於唐朝武德年間,是北平歷史最悠久的佛廟,位於北平城西側,寺景怡人,風秀,寺後有一套單獨的大院落,是燕王朱棣平日修養所在,院中種著各牡丹和芍藥,甫一進去便能到濃郁的花香撲鼻,眼中一片萬紫千紅,如同置天堂般愜意。
不得不說,朱棣在吃住等這些小事上並沒有刁難蕭凡,他再怎麼對蕭凡恨之骨,爲一個王爺,也有著皇族子弟的涵養和風度,他不願或者說不屑用這種等而下之的方式爲難他的敵人。
寺後院落類似於四合院,三排廂房圍了一個“口”字型,坐北朝南,環境幽雅。
命三千親軍留出大部駐紮北平城外,又將太虛,張三和方孝孺安頓好了以後,蕭凡便暫時在這個欽差行轅住了下來。
時已夜深,蕭凡心頭思緒萬千,一種從未有過的憂慮漸漸浮上眉宇間。
朱棣裝瘋,死活不願見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蕭凡沒想到朱棣會以這種方式應付朝廷派來的欽差,道衍那個天才腦袋是怎樣想出這一招的?真想把它割下來好好研究一番……
北平的夏夜比京師冷,負手立於院落正中,蕭凡沒來由的到了一寒意,說不清這寒意是來自上還是心裡,他不自的打了個冷戰。
一隻手搭上了蕭凡的肩頭,蕭凡回頭,見方孝孺正含笑著他,笑容很親切,如同一位睿智的長輩在看著愁眉苦臉的孩子。
蕭凡苦笑:“方大人,來了北平,可算進了狼窩,咱們舉步維艱啊……”
方孝孺呵呵笑道:“你可知老夫爲何非要跟著你來北平?”
蕭凡了鼻子,道:“你不是說要看看我是不是傳說中的臣嗎?”
“這只是個說法罷了,燕王野心,天下皆知,老夫負輔佐新君重任,怎能眼睜睜看著皇叔篡了侄兒的江山?此乃罔顧人倫綱常,大逆也,我們秉承千年的聖人‘君君臣臣’之道,難道是一句假話空話?世人謂我以大儒謬讚,我既擔負大儒之名,便須拼盡全力維護傳承千年的儒,和先帝所立的社稷正統,天子派你來北平做什麼,老夫心中多有些底,但老夫見你一個弱冠年,行事難免衝疏忽,你若因此丟了命事小,壞了天子的策略才事大……”
蕭凡睜大了眼睛道:“所以,這是你跟我來北平的原因?”
方孝孺笑道:“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多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在邊,總歸對你沒壞的,凡事我們可以商量得周全一些,也許能讓你走些彎路,你說呢?”
蕭凡看著方孝孺淡然的笑容,心頭忽然涌上許多的。
有的人廟堂之高,只知對朝政國事指手劃腳,大發厥詞,所言所行天真稚,渾然不覺他在害人害己,猶假以忠臣之名,行著排除朝堂異己的佞之事,比如黃子澄。
有的人願赴江湖之險,只爲維護自己所尊崇的儒家正道和社稷正統,哪怕陷險境亦無怨無悔,他從未自誇過一句自己是忠臣,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別人看在眼裡,無形中便對他多了許多敬意。這種人雖手無縛之力,但他是真正的勇士。
蕭凡定定看著方孝孺,沉默許久,忽然道:“如此說來,方大人不覺得我是臣?”
方孝孺深深的看著他,道:“一個年僅弱冠的年,夜下對月長嘆,爲完天子的囑託而愁容滿面,這樣的人,老夫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臣,蕭大人,聽聞先帝曾親賜你表字‘存義’,你,做到了。”
蕭凡眼睛頓時泛了紅,一種終於被人理解的油然而生。
他不在意別人的誤解,他認爲應該堅持的事從不因別人的看法而退,然而許久以來,千夫所指的朝堂,他一直是孤獨的存在著,他以爲自己也許會一直孤獨到離開這污濁的朝堂,卻沒想到,今日在這異地它鄉,竟然有一個人能用一種悉的目看到他默默付出的一切。
這,莫非就是人生的知己?
蕭凡紅著雙眼,抹著眼淚道:“方大人……既然我不是臣,我在路上綁你待你的小事,回去就不必向天子報告了吧?天子日理萬機,實在沒空……”
方孝孺然變道:“想都別想一碼歸一碼這事兒回了京師,老夫跟你沒完”
蕭凡:“…………”
這是個很有原則的糟老頭子,文化人惹不起啊……
…………
…………
“燕王裝瘋是裝給我這個欽差看的,不論我相不相信,我都必須將燕王瘋了的事實告之朝廷,這樣可以起到麻痹天子和滿朝文武的效果,一個瘋了的藩王是不可能造反的。同時,燕王裝瘋還藏了下一步的殺機,欽差若死在北平,沒人會認爲跟瘋子王爺有關,燕王也就逃過了天下人的責難,這是一石雙鳥之計,歹毒得很啊……”蕭凡憂慮重重的道。
方孝孺皺眉道:“這就是我們目前所的困境?”
蕭凡點頭:“對,我此番奉旨巡邊,名義上是犒賞藩王,實爲安拖延,並且瞭解燕王實力,以便將來朝廷拿出行之有效的應付之策,現在燕王裝瘋,這就說明他對朝廷的犒賞安是不信任的,他若不表態,我在北平將寸步難行,到掣肘,而我來北平的目的也就不可能達到了……”
“如此說來,燕王的瘋病是關鍵?”
蕭凡重重點頭:“我必須要見到他,然後他瘋病痊癒。”
方孝孺失笑道:“燕王既然存心裝瘋,你怎麼可能得他痊癒?”
蕭凡笑道:“只要見到他,我自然有辦法,只可惜,燕王的親軍肯定將燕王府團團圍住,我求無用,更不敢闖,傷腦筋啊……”
方孝孺想了想,笑容忽然浮上幾分老巨的味道。
“要見燕王,也不是那麼難……呵呵,老夫見你也不是什麼善類,他不見你,你難道不會自己想辦法?”
蕭凡不樂意了:“我怎麼就不是善類了?我腦門刻著壞人倆字嗎?”
頓了頓,蕭凡看著方孝孺同樣非善類的笑容,小心道:“你有什麼辦法?”
方孝孺捋了捋黑鬚,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悠悠道:“你若把北平鬧得飛狗跳,老夫就不信燕王還忍得住不見你。”
蕭凡聞言想了想,頓時大喜。
擡眼瞧了瞧正襟危坐如正人君子的方孝孺,蕭凡大生知己之。
這老頭兒,名爲當世大儒,正學先生,沒想到他也是一肚子壞水兒咕嚕咕嚕冒泡兒,太壞了。
蕭凡左看右看,覺得方孝孺對自己脾氣的,大家都是君子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蔫兒壞的心。
蕭凡忍不住拍著方孝孺的肩膀,嘆息道:“老方啊,你是個好人,我太欣賞你了,可惜啊,老方,你有個污點在我心裡一直堵著,真讓人憋屈啊……”
方孝孺愕然道:“老夫有什麼污點?”
蕭凡嘆著氣道:“你不該啊你說你怎麼就非著燕王誅你十族呢?你老方家八百多號人的命,被你一句話全給滅了,你這是冷啊”
方孝孺捋著鬍鬚的手氣得猛的一拽,生生扯下一縷青須,痛得麪皮直搐:“…………”
以下不算字數
晚上跟朋友吃飯,更新晚了點,字數了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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