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都不是陳鶯兒想要的。

想要的很簡單，只求能在蕭凡心中佔到一個位置，立錐之地足矣。

這個願，一年來竟一直不能實現。

蕭凡很忙，他太忙了，忙得本顧不上看，連自己厚著臉皮去衙門找他，卻經常撲了空，或者見著人了也匆匆忙忙說兩句便打發走。

陳鶯兒滿腹幽怨，空對銅鏡，鏡中人孤影只，無話淒涼。

爲何別人過得滿幸福，而我陳鶯兒，註定一生孤苦，飄若浮萍？

蕭凡，我多想在我人生最麗的時候爲你披上嫁，你爲何一直不肯回頭看我一眼？人韶華如曇花，待到我年華老去，那時你縱肯娶，我又怎配嫁你？

銅鏡中的倩影微擺，瘦弱的肩頭輕輕抖，陳鶯兒俏面淚已河，涓涓而下，如帶雨梨花，再也不復平[***]強人的模樣，此刻分外惹人憐惜。

盯著鏡子看了許久，盈盈站起，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勾，帶頓時鬆落，雪白的順著肩頭悄然下，出傲的，白皙賽雪的前，兩顆紅的蓓蕾如寒梅般綻放在晨風中，迎風微微。

這是一充滿了風的軀，乾乾淨淨，純如雪蓮，不曾到一玷污。

陳鶯兒含淚注視著鏡中**的自己，眼中的幽怨如一汪黑潭，深不見底。

二十歲的……陳鶯兒自嘲般笑了一下。

微風過紅木窗櫺的隙悄然拂來，吹起妝臺上一紙雪箋，箋上是陳鶯兒昨晚悽然寫就的一闋《一剪梅》。

“孤影瓊樓鎖清江，淚愁腸，難解愁腸。

杜鵑枝頭憶檀郎，也傷，恨也傷。

猶悔舊年多思量，進西廂，怕進西廂。

斷秦淮落曰長，酒飲千觴，還飲千觴。”

風拂過，又寂然。雪箋之上斑斑淚痕，浸溼了紙，模糊了墨，相思句子混雜著淚，幽怨之，皆蘊小詞中。

樓下，蹬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陳鶯兒一驚，急忙穿上素，繫上帶。

珠簾叮噹脆響，丫鬟抱琴梳著雙丫髻，手裡捧著一卷畫軸，蹦蹦跳跳跑進來。

“小姐，姑爺……啊，不對，錦衛指揮使蕭大人派管家送了一卷畫兒……”

陳鶯兒眸一亮，急忙站起，飛快而至。

“他……他送我畫兒？什麼畫兒？快！快給我看看！這個狠心的傢伙……”陳鶯兒抹著淚，又喜又氣。

抱琴嘻嘻一笑，小小的臉蛋佈滿了喜悅，像一清新耀眼的朝，驅散了整個閨房的暗。

二人懷著欣喜，抖的纖手拉開畫軸上的帶，一幅帶著蒼老氣息的彩畫緩緩舒展開來。

暗黃的畫紙上，十數朵雪白的富貴牡丹傲然綻放，極盡妍態。

抱琴上下看了幾眼，笑道：“小姐，好的花兒呀！蕭府的管家老頭兒說，這是蕭大人花了千金買下來，特意送給小姐的呢，小姐，蕭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裡的。”

陳鶯兒也是俏面含笑，仔細欣賞著畫中的牡丹，看著看著，陳鶯兒俏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眸眨了幾下，串的淚珠兒再次落臉龐，神不再是幽怨，而是一片悲傷絕。

抱琴被的反應嚇到了，急聲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蕭大人送你畫兒，你該高興纔是，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不對嗎？”

陳鶯兒軀微微，手指發著抖，指著那幅畫兒，聲道：“抱琴，你看……你仔細看看這幅畫……”

“這畫怎麼了？”

陳鶯兒絕的閉上眼，悽然道：“……此畫之中，畫無蝶，花無香，蕭凡送我此畫，實是暗喻我陳鶯兒一生無偶，孤獨終老……蕭凡，蕭凡！你……好狠的心！”

蕭府，正坐在院桃樹下乘涼的蕭凡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蕭凡擡頭了天，然後了鼻子，莫名其妙撓頭道：“什麼人罵我？我今兒明明送了一件大禮出去，值不銀子呢，曰行一善，別人應該誇我纔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