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忠臣不好當啊。清廉的忠臣更不好別人送個禮吧，全退回去心裡捨不得，不退又怕壞了清廉的名聲，思來想去，只好退一半留一半，還得拿出實力派的演技，努力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義正嚴詞的退禮，，

瞧，要做個清廉的忠臣多不容易。

蕭凡很滿意自己今天的表現，他覺得自己的表演很到位，無論神還是作，都達到了影帝標準，燕王有良心的話真該給他發個小金人兒鼓勵鼓勵。

不過想必燕王殿下發現銀子了一半以後，心可能不會太高興，估計也不怎麼同意將蕭凡當“國士”了，畢竟像蕭凡這樣的國士很不好形容，另類？

不管了，反正箱子沒就，裡面的東西沒，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一我只是個拒收賄略的清而已，又不是倉庫保管員，銀子了關我何事？

回到家蕭凡迫不及待推開臥房的門，蕭畫眉正摟著一大堆雪白的銀子傻傻的笑。

蕭凡細心的關好門，毒過去。然後”一大一小摟著銀子傻傻的笑。

“三千兩，怎麼花？”蕭凡口水快流下來了，這真是人生當中最幸福的一個問題。

“買蹄膀。”蕭畫眉的口水也快流下來了小丫頭正長的年紀，蹄膀是的最。

蕭凡不同意：“說點有建設的。”

三千兩銀子買蹄膀小丫頭得吃多東？

畫眉靈的眼珠子轉了轉，一臉明的模樣，很快便有了標準答案：“買宅子，買地。”

嗯，很符合古代人的價值觀，房子和土地，這些可以傳給子孫的東西是古代人的首選。

“不行。”蕭凡斷然否決。

一夜暴富若發生在百姓上倒說得過去，但一個新上任的五品員，名下忽然多了大量的土地，依朱元璋的子，估計會把他剮一片兒一片兒的扔去喂狗，皮都懶得錄了。

真發愁啊，原來這世上真有嫌錢多的人，，

一大一小相對無言，蕭畫眉苦著小臉，像個小大人般唉聲嘆氣。

拍了拍大，蕭凡道：“不管了，先把它們埋到後院，埋深一點兒，想用的時候再挖弄取兩徒花，”

蕭畫眉使勁點頭，表示贊同。

這就是暴發戶的心態，財不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小農意識了。不過，這是最穩妥的辦法。老朱心理變態，見不得有錢人，更見不得有錢的兒，見一個殺一個，蕭凡冒不起這險。

二人趁了夜深，挖得一髒兮兮的，終於把那三千銀子埋進了土裡。埋得很深。

二人累得不行，乾脆一屁姿在臥房的地上，背靠著背氣。

過了一會兒，蕭凡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接著笑聲漸漸變大，好象想起什麼很好笑的事。

“相公笑什麼？”蕭畫眉轉過臉，一副急待分的模樣。

“我在想啊，咱們爲了埋這三千兩銀子，挖了那麼久的坑，累得直氣兒，那陳四六賺了那麼多銀子，每天夜裡不知要挖多坑，真奇怪，這麼累的運也沒見他瘦下來，哈哈

蕭畫眉也跟著笑了兩聲，接著小臉忽然變得黯然。

“相公若不是帶了我去陳家，恐怕你也不會跟陳家反目，我”

蕭凡笑得很平靜：“不關你的事，帶不帶你去都是同樣的結果，其實你也看得出，我和陳家走的路，終究不相同，分開是必然的。”

蕭畫眉深深的看著蕭凡，眼中飽含著青卻深邃的意，眼前這個笑得溫和的男人，把從生死掙扎的邊緣救了回來，給了吃穿。給了溫暖，給了一切，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不管爲做什麼，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如同頭頂的樹蔭，給一夏涼，卻從不向索取。

原以爲會在某個暗骯髒的角落，凍加中草草的結束掉自己這淒涼悲哀的一生，上天卻安排自己遇到了他，能活著，真好，能遇到他，比活著更好。

拉過蕭凡的手，看著手腕上那三道曾經留給他的抓痕，蕭畫眉青的用脣輕輕了它，然後擡起頭，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

男人都喜歡說“以國士報君”用什麼來報君？

“相公，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蕭畫眉認真得彷彿在用生命起誓。

蕭凡失笑：“你一個小丫頭，拿什麼保護我？”

“用我的命。”蕭畫眉淡淡的笑，笑容竟帶著幾分癟人的邪氣，就像與惡魔簽了一紙邪惡的契約，用與靈魂換了一個心願。

蕭凡笑著了的頭髮，他能覺到蕭畫眉的意，淡如涼水，卻深骨髓。十二歲的小孩，原本什麼事都不懂的，而畫眉過多年苦難，心和經歷早已將磨練得比年人更滄桑，更，更懂得幸福是如何的珍貴。

兩人頭靠在一起，著這沉默而溫馨的時刻，心裡很甜，很安靜。不知過了多久。

“相公”

“嗯？”

“家裡沒銀子用了，”

“你，”剛纔埋銀子的時候怎麼不早說？”

只，，忘了。”

“那我們去挖銀子吧，”

真是個有意義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不到巳時蕭凡便已等在了承天門外。

昨日解諸傳話說朱元璋要召見他，蕭凡早早的就到承天門外候旨了。

這就是當皇帝的好，只能別人等他，蕭凡是萬萬不敢讓他等的。

正等得百無聊賴的時候，朱允墳穿著一明黃的四爪龍袍走來了。

他臉上帶著幾分愁意，見到蕭凡後，抑鬱的神稍緩，朝他綻出了般的笑容。

蕭凡暗歎，帥哥就是帥哥，穿什麼都這麼帥，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是，朱允煩這傢伙確實比自己帥上幾分，舉手投足都帶著十足的雍貴之氣，若換個嫉妒心強的人看到他，真忍不住往他臉上潑硫酸

“皇祖父要召見你？”

“對呀。”

“你跟我一塊進去吧，

二人並肩走過金水橋，慢慢進了宮門。

“蕭侍讀。聽說你被皇祖頭任爲錦衛同知了，這幾日在衙門做得還習慣嗎？”

蕭凡笑道：“錦衛鎮司目前只是空架子，要完全把它建起來，起碼要半年時間才行，如今正是百廢待興之時。”

朱允墳笑道：“雖然不知皇祖父爲何任你爲同知，但皇祖父必有他的用意，指揮使李景隆人不錯。算起來他還是我表兄呢，雖然有些貪玩，可他這人沒什麼壞心眼兒，值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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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笑了笑，這個李景隆可不是一般的貪玩，自從財政問題解決後，他彷彿完全撂了擔子，每天跑鎮司解門裡點個卯，蘸個蒜便翹班。人不知跑哪去了，到了下班時間準時回衙門打卡，有時候懶得回來，乾脆派人打聲招呼，典型的紈絝子弟作風，錦衛裡拿主意的其實是蕭凡，有這麼一位捨得放權的領導，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李景隆卻不知道，他的這位二把手蕭凡同志也不是什麼很勤的人，有些事能給下屬辦的，儘量給他們辦，現在他到最爲難的便是邊缺人，缺信任的人。

轉了轉眼珠，蕭凡笑道：“殿下，跟你打個商量，送個人給我如何？”

“誰？”

“你邊的親軍百戶，袁忠。”

“你要他幹嘛？”

“把他調錦衛，升個千戶，幫我辦辦事，你不會不捨得吧？”

朱允墳笑道：“這有何難。我邊的侍衛都是隸屬錦親軍的，本來就歸你們錦衛管，你要用他儘管們他過去便是。”

蕭凡喜道：“多謝殿下。”

待會兒見了朱元璋，如果有機會的話，向他請旨把曹毅也從江浦縣調錦衛，有了這一左六右兩大臂膀，以後辦事就輕快多了。

二人走了一陣，朱允墳的神忽然安得沉垂，他揮退了後每跟著舁侯的宦，長長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嗎？各地藩王這兩日陸續進京了。”

蕭凡點頭。

朱允墳俊臉佈滿深深的愁意：“藩王之策，本是皇祖父的生平得意手筆，可是”它卻漸漸變了我大明的禍患，皇祖父分封藩王的時候想得很細緻，他認爲秦失天下，是因爲秦皇不願分封諸王戍守各地，以致一方變，天下皆反，而劉邦得天下後大封劉姓諸王，於是漢室江山國祜能保四百餘年之久，皇祖父效劉邦，用諸王戍守，以安天下，可是，皇祖父卻忘了，他在位時，諸王皆是他的皇子，尚可彈住他們，但萬一有天皇祖父西去，那個時候，諸王皆是我的叔輩，我如何能彈得住？他們若不願奉我爲主，於是興兵作，謀奪江山，屆時我該如何自？”

蕭凡道：“殿下想的很有道理，你的擔心也不是杞人憂天，藩王之策，確實患頗多，必須尋一個妥善的辦法解決纔是，否則你將來登基之後，患便很有可能變真正的禍，殿下何不將你的這些擔心坦言告訴陛下？”

朱允墳吃了一驚，面發白道：“告訴皇祖父？那可不行！藩王之策乃皇祖父生平的得意手筆，我若把這些擔心告訴了他，他肯定會大罵我一頓，說我不知好歹的，我，，我可不敢跟他說。”

蕭凡嘆道：“你誤會陛下了，陛下年已老邁，他這一生做了這麼多事，爲的不就是給你留一座沒有患的江山嗎？你把心中的擔心告訴他，陛下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幫你出出主意，畢竟這大明江山是你們祖孫倆的，現在出了問題，一位是當今皇上，一位是未來國君，祖孫坦然相對，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朱允墳滿臉懼，飛快搖頭道：“不不行，我不敢，還是待將來皇祖父百年之後，我自己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吧，”

“殿下，你是大明未來的國君，難道連跟祖父說真話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嗎？你若一輩子都這麼弱，那些叔叔們看在眼裡，他們會怎麼對你？君弱臣強的局面，能全怪罪於臣嗎？君若不弱，臣子怎敢強？你的弱子正是給你那些叔叔們絕好的謀反機會呀！現在你貴爲太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尊貴的地位，你卻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說，這以後的臣民們如何肯聽從你的號令？如何肯奉你爲主？”

蕭凡的一番話，彷彿晴天一道炸雷，把朱允煩震得半晌作聲不得，楞楞站在原地許久，臉時青時白，表變幻萬端。沉默良久，朱允煩終於下了決心似的，蒼白著俊臉，咬著牙使勁點了點頭：“行！我聽你的！我要做個有主見的皇帝，至要做個敢說敢做的皇帝！我，”我會跟皇祖父說出我的擔心。”

蕭凡輕鬆的笑了，蛹化彩蝶，破繭而出，他彷彿看見了一個瘦弱怯懦的太孫，正慢慢變一個霸氣十足，有勇氣有擔當的男人，這種蛻變讓他到由衷的欣喜。

歷史，或許真會在蕭凡看似漫不經心的撥拉下，悄然改變了它原來的軌跡，，

下了決心的朱允墳彷彿整個人都變了，渾散發出湛然的彩。從裡到外著一強烈的自信，連笑起來都比平常迷人多了。

“蕭侍讀，謝謝你。”朱允墳認真的看著他，發自真心的道。

蕭凡笑瞇瞇的擺了擺手：“你做太孫，要跟皇祖父說真話，我做你的臣子，當然也要跟你說真話。”

二人相視而笑，一種只屬於知己的默契從他們心底緩緩生出。在二人之間靜靜的盤旋，祥和而舒適。

“昨日燕王也進京了，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呵呵，我還跟他說了幾句話，後來他想賄賠我，晚上給我家裡送了好幾千兩銀子，以爲區區銅臭之就能收買我”

“啊？燕王之野心真是昭然若揭！那你收了嗎？”

“怎麼可能？我當然沒收！當晚我就給他退回去了，一共五個箱子，一個不。哼！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用錢能買通的人嗎？”

“蕭侍讀……真忠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