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葯懷疑,吳遠都十七歲了還沒定親,吳太太急的要上牆。吳遠說過一門親事,定下沒幾個月,姑娘忽然沒了,對方就說吳遠命,把吳太太氣的在家裏罵了三天三夜。
後來吳遠不想再定親,他只想一心研究醫,治病救人。因他心無旁騖,於醫一道比他爹吳大夫強多了。
顧綿綿是青城縣第一人,吳遠開這個莫名其妙的方子,葯不知道中間的關竅,就猜測爺肯定是看上了顧家大姑娘。
那邊廂,阮氏正在顧綿綿的額頭,「好好的怎麼忽然病了啊,難不你和巖嶺一樣晚上還蹬被子?」
顧綿綿嘿嘿笑了兩聲,沒有蹬被子,只是洗了個冷水澡,半夜又把窗戶打開了而已。
顧綿綿這病就算不請大夫,過個三五天也能自己好了。吳遠知道的意圖,開的藥方不僅不能治病,說不定還能把的病拖一拖。為此,吳遠讓自己的葯親自配藥送到顧家。
第二天,吳遠又來了,顧綿綿看起來更憔悴。可不嘛,本來就病了,昨天還只吃了一頓飯。
吳遠一脈就明白了關竅,心裏覺得好笑,又不能破。
阮氏十分擔心,「小吳大夫,我們姑娘怎麼樣啊?」
顧綿綿忽然道,「二娘,早上的粥還有嗎,我想喝粥。」
阮氏聽見顧綿綿想吃東西,立刻忙不迭去了廚房,屋裏就剩下吳遠和顧綿綿,哦,還有個葯。
顧綿綿看向吳遠,輕聲道,「小吳大夫,多謝您。」
吳遠嗯了一聲,「姑娘,這個法子不能長久用,傷子。」
顧綿綿沒想到他這麼耿直,很是不好意思,「小吳大夫,我也是不得已。」
吳遠又嗯了一聲,「姑娘,我只能幫你拖幾天,後面還是要想別的法子。」
顧綿綿急忙道,「小吳大夫,能拖幾天算幾天,我,我不想做妾。」吳遠願意幫自己這麼大的忙,顧綿綿也不想藏著掖著,索開門見山。
吳遠見神著急,輕聲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會說出去的。」
顧綿綿點頭,「多謝您。」
正好,阮氏進門了,端著一碗粥,「綿綿,還是熱的呢,快喝了。」
顧綿綿肚子極了,為了裝病人,只能隨便喝兩口,然後強迫自己推開飯碗,「二娘,我吃不下了。」
吳遠正在寫藥方的手頓了一下,一個字也沒說,繼續寫藥方。
顧綿綿病得起不來,顧季昌急的角冒泡,張大人本來以為裝病,還派人特意去吳家打聽。因著小吳大夫一向為人方正,他說顧姑娘病了,大家還真不懷疑。
吳遠一走,顧綿綿就想到了個新辦法,先來了薛華善,「大哥,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薛華善見妹妹病得小可憐樣子,心裏十分心疼,「你說就是。」
顧綿綿對他招手,薛華善把頭湊了過去,顧綿綿對著他耳語一陣子,薛華善瞪大了眼睛,「妹妹,這,這能行嗎?」
顧綿綿又躺了下去,「我的病總是會好的,到時候怎麼辦?不如就著這病想想辦法,不破不立,總比干著急要強一些。」
薛華善在屋裏轉圈圈,然後又坐到了床邊,「妹妹放心,這事兒給我來辦。」
顧綿綿低聲囑咐,「大哥小心,務必不能讓人知道話是你傳的。」
薛華善點頭,「妹妹放心」。
薛華善自小耳濡目染,對衙門裏追查謠言的手段一清二楚,他知道用什麼方法繞過衙門的追蹤。
就在薛華善做準備的時候,吳遠第三次上門問診。
阮氏有些焦急,「小吳大夫啊,我們姑娘這兩三天一點不見好,您看是不是要換些別的葯吃?您放心,我家人說了,貴一些也沒問題。」
吳遠看著因為生病和肚子越來越憔悴的顧綿綿,對阮氏道,「顧太太,姑娘生病,不能大補,每日用些清淡的湯飯就好。」
他看似對阮氏說話,實則是在告訴顧綿綿,也別總是著,吃點稀飯什麼的。
阮氏點頭,立刻對旁邊的薛華善道,「華善,你在這裏看著,我去廚房給你妹妹弄些吃的。」
阮氏一走,吳遠看了一眼顧綿綿,又看了一眼薛華善。
顧綿綿會意,「小吳大夫,您有話只管說,我大哥和我一向無話不說。」
吳遠握拳在邊咳嗽了一聲,然後當著薛華善和葯的面,從懷裏掏出用油紙包著的兩張素餡兒餅。
吳遠把餡兒餅遞給顧綿綿,「姑娘,這是在下剛才路過街邊時,覺得味道還不錯,就給姑娘帶了兩個。總是喝稀的也不頂用,趁著顧太太不在,您快些吃了。」
說完,他從桌上給顧綿綿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然後把帳子放下,連同那張凳子也蓋住了,這樣大家就看不到顧綿綿吃東西的樣子。
薛華善看的目瞪口呆,葯也彷彿不認識他一樣。
吳遠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桌子旁邊,自己給自己倒水,「醫者父母心,姑娘這樣苦,我是大夫,今日送的不是餅,而是葯。」
好吧,薛華善承認,小吳大夫這個理由很好。不然他就要準備好好問問小吳大夫,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夫,給我妹妹送吃的是什麼意思。
帳子后的顧綿綿看著手裏的兩張餅,心裏有些,小吳大夫果然是個慈善人。不慈善,還心細。
本來想客氣兩句,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了起來。
啊啊啊啊,第一次發現,素餅原來也這麼香。
顧綿綿投降了,對著帳子外道,「多謝小吳大夫。」
吳遠回頭看了一眼帳子上面掛的銅鈎子,微笑道,「姑娘快些用,顧太太快要來了。」
顧綿綿吃的一點靜都沒有,兩張餅就著熱水下肚,顧綿綿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等阮氏送來了一碗麵湯,顧綿綿勉強喝了幾口。
吳遠站起,「顧太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姑娘仔細些養著,過一陣子慢慢就好了。若是急著讓好而下猛葯,病除的不幹凈,反倒不好。」
薛華善斜眼看了吳遠一下,心道你一個大夫,說起謊來倒是順暢的很。
阮氏對著吳遠一再道謝,吳遠帶著葯離開了顧家。
等吳遠一走,阮氏去廚房送碗,顧綿綿開了帳子,「大哥,你去忙你的吧,我這裏不用你守著。」
薛華善撓撓頭,「我都想不到悄悄給你買些吃的。」
顧綿綿笑,「小郎的鼻子和小狗一樣,你行間就被家裏人發現,哪裏是那麼容易的。」
正說著呢,顧巖嶺真進來了,疑地看了一眼屋子裏面,「姐姐,為甚你屋子裏有一菜餅餅的味道?」
顧綿綿他的頭,「小郎想吃餅了?讓大哥帶你去買吧。」
顧巖嶺立刻搖頭,「姐姐還病著呢,我沒有心思吃。」
顧綿綿噗呲笑了,「快去吧,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
顧巖嶺立刻嘿嘿笑,「我給姐姐留一個。」
薛華善笑著把他拎出了西廂房,和阮氏打過招呼后,帶著顧巖嶺上街去了。
再說那吳遠,剛走出顧家沒多遠,忽然覺得汗倒豎,他憑著本能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在盯著自己。
吳遠轉過一看,馬路中央靜靜立著一匹馬,上面坐著的年面如冠玉,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吳遠仔細看了看,不認識。青城縣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出的年郎?而且,他雖然臉上帶著笑,眼底卻毫無溫度。
我與他素不相識,為何對我抱有敵意?
但人家正對著自己笑呢,吳遠也只能客氣地回了個笑容。
坐在馬上的衛景明心裏暗罵,趕慢趕,還是讓這個獃子先一步去顧家登堂室了。
衛景明見吳遠回了笑容,立刻下馬抱拳鞠躬行禮,「這位兄臺,敢問縣衙往哪裏走?」
衛景明上輩子在青城縣混了那麼久,閉著眼睛都能到縣衙去,這會子不過是為了搭訕罷了。
吳遠心裏安自己,這樣懂禮,定不是什麼惡人,想來有些人天生目犀利一些。
然後,吳遠客客氣氣地告訴衛景明怎麼去縣衙。
衛景明始終面含微笑,小啄米一樣點頭,等末了,再次鞠躬道謝,「多謝兄臺,在下衛景明,從京城而來,投奔親戚。敢問兄臺姓甚名誰,在下安頓好了之後,必定上門拜訪。」
吳遠平日際不多,怔楞了一下才抱拳回禮,「在下姓吳,昌隆街吳家藥房,衛兄去了一問便知。」
衛景明笑瞇瞇地和吳遠告別,「來日定去叨擾,今日還有要事,先告辭。」
辭別吳遠后,衛景明牽著馬往縣衙里去。想著剛才吳遠那有些呆愣的表,衛景明心裏也起了一波瀾。
既然我重生而來,定要救一救這個獃子,不能再讓他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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