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了一個蛋,玉玲小心的把蛋殼收起來。笑著了妹妹的頭小聲道:「乖乖的,晚上再給你吃。」
那樣溫暖的笑容,玉竹本升不起一一毫的抵心理。甚至還莫名期待他多兩下自己的頭。
……
這姐弟兩都好暖啊,做他們的妹妹好幸福。
打拚了那麼多年,玉竹自認還是有些看人的本事。這玉氏姐弟兩能在如此惡劣的況下都沒有丟下最小的妹妹,足見其品質。
要知道當年長姐二姐還有一半賠償款呢,都不肯養。
有心想給兩人減輕些負擔,或者幫點忙。奈何實在是弱,年紀又小,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姐姐背上,做個安靜的娃。
就這樣跟著隊伍走了三天後,玉竹震驚的發現,原來二哥竟是二姐!
玉玲頭髮剪的七八糟的,也沒有發育,刻意低了聲音便跟個年一般。在外也一直是以男兒份自居。
要不是長姐一時說了,玉竹還真是沒注意過。
二姐,在的字典里,從來都是各種負面詞語的代言。每每聽到二姐這兩字都會生理的反胃。對那個人,是厭惡到了骨子裏。
但卻很難對現在的這個二姐生出惡。
因為這兩姐妹真的是太疼了。
有點好吃的都先著自己,們卻只嚼了一些野菜野草墊肚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這樣的家人,以前從來都是活在夢中。
玉竹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不論怎樣,能再活一次就是賺到。何況這裏還有疼的家人,多年夙願也算是得償。
觀察了幾日後,發現這二姐很有一把力氣,比那些年男人也不差多。也是因為這樣,即便們姐妹三沒有大人陪伴,也沒有什麼人敢來隨意欺負搶食。
兩個姐姐都十分的照顧,一天下來肚子雖然還是會,但不會到胃疼。偶而運氣好找到了鳥蛋還能吃上幾個生蛋補充營養。
聽那些大人說因為家鄉前年才發過洪水,今年又糟了乾旱,還遇上蝗災,他們才會逃荒到這裏。說是再走上兩日便能走到冀城。那兒有些好心的大戶人家每日施粥,到時候就不用挨了。
這些話,那些大人每日都在說,幾乎都了他們堅持下去的信念。
玉竹卻沒那麼樂觀。
他們這一群人消息閉塞,知道城外有大戶人家施粥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誰知道那冀城現在是個什麼況。
以前看電視,災民太多人家都攔著不讓進城的。
希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兩日後,一行人遠遠的已經看到了巍峨的城門。所有人皆是神大振,彷彿已經走完了所有苦難,終於迎來新生。
年輕力壯的男人們跑在前頭,想去瞧瞧城門外是不是真的有香甜的粟米粥。玉玲本來也想跟著去的,不過玉竹攥住了袖子,死活不肯放。只好跟著長姐一起走在人群後頭。
沒過多久那些跑到前頭的男人又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一個個的上還都帶著傷。
「大牛!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還傷了?!」
「前頭什麼況啊?!」
眾人七八舌的圍著那幾個領頭的男人,心急如焚。
那領頭的大牛捂著被打傷的手,滿眼憤恨道:「咱們被騙了!這裏本就沒有人施粥。城門還加了守衛,不許咱們這些災民進城。那城門口周圍都是些草棚子,到都是災民。方才瞧著咱們過去,那些人非說咱們要搶他們的位置追著我們打了一場。」
幸好他們一起去的都是些年輕力壯的,不然今日定要吃大虧。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期待了一路,堅持了一路,終於走到城門下了,卻被打破幻想。
「要是不讓進城,那我們要怎麼辦?」
恐慌的緒開始在災民群里蔓延。
這話玉容也問了一遍。
只是雖說平時拿主意的都是玉玲,但畢竟也才十四歲,經的事,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著太快落山了,玉玲暫時將那些虛無縹緲的打算甩到腦後。先找個能落腳的地方要。
城門口附近們是不敢去的,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先到的災民。玉玲帶著姐姐跟隨著老鄉們找了一稍微平坦的地方暫時歇了下來。
姐妹三的晚餐依舊是野草野菜。沒有鍋碗瓢盆,水也只有很的一小饢,只能生吃,而且還得藏著掖著的吃。
玉玲作很快的吃完,轉頭去抱小妹。玉蓉沒有拒絕,背著走了一天也是真累了。
「我就睡一小會兒,天黑一定要我。」
剛說完這話,就靠在玉玲的肩膀上睡著了。
玉竹都驚呆了。
還是頭一次見到睡這麼快的人。
「小沒良心的,就知道粘著長姐,二哥連看都不看的啊?」
玉玲有些怨念的了妹妹鼻子,想把的注意力引過來。玉竹下意識轉頭過來開口了聲二姐。
「二……姐姐!」
的一聲姐姐瞬間治癒了玉玲,不過卻不能應。
「傻丫頭,姐姐睡著了,咱們不吵,讓姐姐好好睡會兒。」
玉竹一聽這話反應過來,二姐如今是男兒份。
「哥哥!」
周圍的老鄉們對這兄妹兩的對話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都焦作著自己的未來,琢磨著出路。唯有玉玲聽著這聲哥哥紅了眼睛。
若是爹娘還在,們一家現在不知該有多幸福。小妹也能明正大的喊自己一聲二姐。
哪像現在……
玉玲幽幽嘆了一口氣,抱了懷裏的小妹。
天漸漸黑了。
嘈雜的人群也都收斂了聲音。
玉容不用便自己警醒過來,第一眼便是去看兩個妹妹。發現兩人都在,神也還不錯,這才放下心。
「沒發生什麼事吧?」
玉玲搖搖頭。
「咱們離那些人遠,人數也不,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的。」
說完頓了頓,又繼續道:「長姐,明兒我想去那些人那邊轉轉。」
玉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白日裏大牛他們就挨了打,玉玲這小板哪經得起那些人的打。
「可是,萬一阿娘有在那群人里呢!」
玉竹:「!!!」
們的娘還活著?!!
這一路沒爹沒娘的,還以為是父母早就不在了。
玉竹豎起耳朵聽著姐兩的話,生怕了什麼關鍵信息。不過兩並沒有多談父母的事,只爭論了明日是否要去打探。
還沒等聽到個結果,居然就睡著了。
這一晚睡的很是難,頭痛,嚨痛,上還的很。夢裏的聽到長姐二姐哭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想醒卻又醒不過來。
玉竹發熱了。
這對姐妹兩來說,無疑是個噩耗。城外沒醫沒藥,小妹又弱。玉容兩眼哭的跟個核桃似的,期盼的往著城裏的方向。
們從家裏逃出來的時候上是帶著一點銅貝的,本來是想找到地方落腳后安家用。可現在,小妹的病要。所以玉玲一早就帶了那點銅貝去了前頭。想看看能不能同守衛買些治熱的葯回來。
兩個時辰后,玉玲回來了。
「怎麼樣?有辦法買到葯嗎?」
「沒買到,遇上一個好心的大夫,帶我去采了點治熱的草藥。」
玉玲還想說些什麼,可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來。只專心的看著長姐給小妹喂草藥。等喂完了才把自己聽到的那些消息說出來。
「那些守衛說了,因為災民太多,是不可能全都讓進城的。不過若是有城中居民作保,或是在城中有親戚的,可以上二十個銅貝讓人領進去。」
「二十銅貝?!這麼?!」
玉容簡直不敢相信。
二十個銅貝,哪怕是很窮的人家都是能拿出來的。可以說這裏大多數人都能上。
玉玲苦笑了下。
「長姐,只二十個銅貝就能進去的,那是在城裏有親戚的人家。咱們要想進城得有人擔保才行。」
自然,讓人擔保還得再花一筆錢。
玉容沉默了。
自家三姐妹,三個人,若是想找人擔保,那錢肯定不。不過若是只有兩個妹妹,那力就要很多。
正想開口,玉玲先笑了。
「大姐你別愁了,咱們的錢是肯定夠的。只要小妹上的熱能退下來,咱們就能託人進去。」
玉容愣了下,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懷裏的小妹又開始掙紮起來,一時便顧不得去細究。
好在二妹拿回來的葯有用,傍晚的時候小妹上的熱終於退了下去。籠罩在姐妹兩頭上的霾總算是散了。
玉竹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聽到二姐正抱著自己在和一個年說話。
「你真的想好啦?把自己賣了?」
「噓……小聲點兒,別讓我長姐聽到了。」
玉玲的聲音又低了些。
「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是來提醒你的。那個富嬤嬤不是什麼好東西,先前我聽到跟自己人說話,說先頭買進去的人太過沒用,一點兒都經不起折騰。」
玉竹大驚。
二姐要賣給人當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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