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從城南回去是由靠近城門的大路轉過去,這一回如姒與陳濯便沒走後院的樓梯,而是自大堂進了葦記。
一進門,如姒與陳濯便同時注意到了大堂中間那張桌子上的那兩位客人。
青衫似竹,綠如玉,居然又是那對姓秦的夫婦?
如姒和陳濯腳步不由頓了頓,對了一眼,而那對夫婦顯然也看見了他們。
這時櫃檯后的陳潤和采菀迎上來:「姑娘,姑爺。您回來了。」
如姒和陳濯這時想要遮掩也來不及了,索就順勢隨著陳潤轉到了櫃檯后,狀似無意地問道:「今日店裡還好麼?」
陳潤雖然機靈能幹,卻也不能料到如姒與陳濯在城南包子鋪遇見了什麼人,只是指著賬本回話:「姑娘,四月份的生意一直都不錯。因著天氣熱了,您先前存的那些冰和調配的酸甜果茶就賣的特別好。就只是前天下雨,客人些,今天比平常還更好,」拿了賬本指了幾個數字給如姒,「您看。」
如姒隨手翻了翻,其實跟陳濯一樣心不在焉:「恩,做的好。」
陳濯一直側站在如姒的邊,盡量不正面去看秦錫之夫婦。
如姒陳潤和采菀先各自去忙,自己則裝作繼續低頭看賬本,同時低聲問陳濯:「要不要過去打招呼?」
陳濯沉了片刻:「既然他們也看見了咱們,裝作不認識倒沒有意思。我跟你一起過去。」
如姒點點頭,喝了口水,又調整了一下呼吸,便跟陳濯一起過去與那對夫婦打招呼。
「秦先生,秦夫人,二位好。」作為葦記的東家,如姒主開了口,「咱們今日還真是有緣。」
那對夫婦見是如姒過來招呼,秦夫人便介面笑笑:「姑娘是這家茶樓的主人?那真是有緣了。」
「是。」如姒微笑著應了一聲,又看了看那二人面前的茶盞和餐盤,便擺出專業的客服態度,「您二位喝的是我們葦記新出的夏果茶,可還覺得順口麼?」
秦夫人微微頷首:「還算清爽。」
如姒招手采菀再送一份涼果:「既然跟您有緣,就再送一份清口的果子給您。您二位可是京城人氏?」
秦夫人角微揚:「說是也行,說不是,也行。」
雖然覺得對方目里的笑意好像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試探,但如姒還是強撐著為茶樓老闆娘應該有的待客之道:「我們葦記剛開業不久,如今準備開個新業務,我們店裡的果果茶、點心小吃都能做什錦食盒送菜上門,客人您若覺得我們的小吃順口,將來還多顧。」
「恩。」秦夫人點了點頭,並無意多說什麼。
基本上如姒的套話可以算是全線無效,陳濯索再度拱手上前:「秦兄,剛才與您沒機會多攀談,倒不想還有再見的緣分。在下冒昧,可否請教一句您二位的師承?」
那對夫婦互相看了看,還是秦夫人接了話,卻是反問陳濯:「陳小哥是泰山弟子?不知是師承哪一門,第幾代?可曾經跟啟玉散人學過劍麼?」
陳濯聞言微微一震,先前他對這對夫婦最大的懷疑便是二人的氣質很特殊。既有武林高手的吐納氣息,又有些世家豪門的高華做派,可是京中既沒有什麼姓秦的族,江湖上幾乎也沒什麼姓秦的高手,這線索種種疊加在一起便很有些神。但是這位秦夫人幾句話說出來,卻顯然是真正的老江湖。
泰山派之分為五個分支,又稱五門,這一點習武之人誰都知道。但是在五門之外另有一位高手教導劍法,在五門之中挑選天資過人的弟子教導,這雖然不算是什麼頂要的機,卻也不是人盡皆知,應該說這是只有對泰山派非常了解的人才會知道的。秦夫人看似問的簡單,其實一句話就要探盡自己的師門底細了。
「在下資質平庸,不曾得啟玉師姑的青眼。」陳濯斟酌著答道,「夫人可與泰山派也有淵源?」
秦夫人又打量了陳濯兩眼:「你在泰山派習武不到五年罷?若是不到,啟玉散人豈會選你?」頓一頓,又笑道,「我不算與你們泰山派有淵源,但也見過你們上任高掌門兩回就是了。你他師伯還是師叔?」
言下之意,那就是輩分也有差異了,陳濯心中更加提防之餘,禮貌上也更謹慎些:「高掌門是在下的師叔。既然夫人與高師叔平輩相,那在下也要稱一聲前輩了。不知二位上個月可曾到過泰安?」
秦錫之口道:「陳小哥倒是細心,只是這一回卻錯了方向。」
秦夫人不待陳濯再說,便轉向了如姒:「姑娘與陳小哥可是定了親的?」
如姒臉上一紅,心知剛才陳潤與采菀那句「姑娘姑爺」人家聽了個清楚明白,但這也沒什麼可扯謊的,便點了點頭:「是。」
秦夫人笑笑,隨手從腰間摘了一枚黃玉珠流蘇遞給如姒:「既然陳小哥稱一聲前輩,這便給你們添妝賀喜了。」
如姒雙手接了,不由看了一眼陳濯。
陳濯心裡也是驚疑不定,但雙方說話一直客客氣氣,對方又擺出了長輩姿態,這賀禮不接並不合適,同時也能知道,自己是再問不出什麼了。於是向如姒使個眼,便欠致謝:「多謝前輩。不打擾二位了,慢用。」
回到了樓上的房間,如姒拿著那黃玉珠反覆看了幾回,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會跟你先前查的案子有關麼?」
陳濯又沉思了許久,才搖搖頭:「或許是我想多了,高掌門為人正直的很,若那位秦夫人當真與高師叔有來往,那定然不是什麼江洋大盜。」
「真的麼?」如姒將那枚溫潤的黃玉珠隨手放下,上前主擁住陳濯,「別再出事了,咱們的大日子快到了呢。」
陳濯輕輕拍了拍的背,溫言道:「恩,別怕,不會再有事了。」摟著的手了,同時也將心裡那異想天開的猜測強下去,那對自稱姓秦的夫婦,難道是……
四月二十四,離如姒與陳濯的婚期只剩最後的三天,如姒的嫁妝即將進最後清點、造冊、裝箱,也是最後的添妝之時。按著先前池氏雙鶯傳過來的話,有關最後這段時間的婚儀開銷,果然是從濮家公中的賬務開支,而濮雒和池氏更親自過來,送了一雙龍吉祥紅玉瓶給如姒添妝。
如姒客氣收了,也聽說了陸懋與如妍似乎漸佳境的消息,想來池氏是盼著能緩和關係,若是如姒這個石賁將軍的準兒媳能對如妍並娘家多提攜些,這樣即使沒有大筆陪嫁,或許陸二太太也能結了這門親。
對此如姒只是不置可否。陸懋能不能與如妍就好事,到底也是他們二人自己的緣分。先前如姒或許還會在意幾分這件婚事對霜娥的命運影響,如今看霜娥的自救之道已經約約指向了自己的後院,那就只能說大家各憑天命了。
至於其他的親戚,那些濮家的遠親如今看著大姑娘有好前程,錦上添花的自然是不。另一方面,有些素未謀面的家眷居然也上了門,其中最尊貴的莫過於明綠櫻的母親韶華郡主,帶著明綠蕊也過來打了個照面,留下了一對鐲子。雖然從進門到告辭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但濮家上下還是頗有些蓬蓽生輝、寵若驚。
在韶華郡主之後,永寧侯府謝家、永昌侯府南家、英國公府樓家、譽國公府慕容家,這些頂級豪門也紛紛有四太太、小兒媳之類的眷過來蜻蜓點水地應了個景。如姒迎來送往之間心裡也明白,這是石賁將軍在為素三娘子將來門做預備,才會這樣高調地發三親六故、同袍故來添給自己出嫁的事添彩。
忙忙碌碌整整兩日,到四月二十五的晚上才將如姒的嫁妝封箱造冊完畢,朝帶著采菀和夏音反覆算了三遍。除了完完整整拿回來的一萬兩燕微嫁妝之外,又多了許多意外的添妝之禮,最後竟然湊到了足足一萬八千兩。當賬冊送到正房跟前走過場的時候,雖然池氏與耿氏等人心裡都算大概有個譜,然而看著那厚厚的賬冊和最後算出來的總數還是齊齊變了臉,生地演示了一下什麼做「羨慕嫉妒恨」。
一萬八千兩,這已經是京中公侯之家嫡出閣才有的配置,對於濮雒這種五品文之家而言簡直是天價,幾乎跟除去祖產祭田之外的總家產相當了。
四尺長、三尺寬的紅木箱子一一封裝,整整六十四抬。大紅綢緞配著大紅描金喜字,堆疊在月居的庫房廂房之中,滿眼都是盈盈喜意。
池氏心裡再如何咬牙切齒,到底還是得強歡笑地將賬冊送回月居,甚至還出了幾滴眼淚:「大姑娘,出閣以後便是人家的人了,千萬要好好珍重。若有什麼事,只管回娘家來,如妍如姝都是您的親妹妹,一家子手足總是要互相幫襯的。」
如姒笑笑:「太太也保重,二姑娘三姑娘只怕不省心呢。」
推薦最新新文《妖妃難馴:爺,夫人又撩漢了》把她剖腹殺子,姨娘庶妹把她挖眼斷腕,丟入太妃墓殉葬。一朝重生,化身修羅。欺主惡奴,亂棍打死!惡毒渣男渣女,剝皮抽筋!偽善姨娘庶妹,製成人彘! 外界傳聞,一笑豔絕天下的秦家嫡女秦時月,心如蛇蠍,殺人如麻,卻喜佛,殺生佛心,世人稱之妖女。鬼王九皇叔,弒天殺神,冷酷無情,揮動鬼軍屠城三十萬,無人知深淺 某日,帝都傳來秦時月和秦王殿下成親訊息,天下大驚,妖女和鬼王結合,必定禍害天下。果不其然,她善妒,她獨寵,她惡毒,冠上禍國殃民的名聲。 她陪他君臨天下,他把她寵成,無惡不作,無法無天的惡女。
【追妻火葬場,男二上位】傅辭娶妻那日,薑晚難產了。彌留之際回想起自己短暫的一生,隻覺得荒唐又可笑。她的父親是奸臣,事敗以後被判九族連誅。傅辭驚才絕豔,是最年輕的丞相,卻為她放下驕傲在禦書房跪了三天三夜,隻為保她平安。傅家世代簪纓,罪臣之女做不得當家主母。一頂小轎,曾是傅辭未婚妻的她被抬進傅府當妾。時光匆匆,便是三年。海誓山盟仿佛還在昨日,傅辭卻要娶妻了。生命走到盡頭,薑晚後悔了。如果能重來一次,她想為自己而活。京中有一則傳言,傅大人娶妻那日一夜白頭。後來,傅大人辭官了。再後來,傅大人消失在了京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