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老夫人宮的訊息稟告給衛承昭。
“老夫人出門前特地代了,若是回來晚了,小侯爺您自個兒先用晚膳,不用等。”
衛承昭手握巾帕,仔細著紅纓槍,應道,“我知道了。”
待小廝退下,一側的同僚打趣他,“太後突然請你家祖母宮,莫不是看中了你,想招你當駙馬了?”
衛承昭拭紅纓槍的作一頓,輕咳道,“你彆胡說。”
同僚道,“哪裡胡說了,懷寧長公主將滿十六,正是選婿的年紀,我們阿昭又生得這般俊秀,滿京城都挑不出比你出的兒郎,配公主綽綽有餘。”
說到這,同僚忽而湊到衛承昭旁,低聲音戲謔道,“隻是我聽說這懷寧長公主很是刁蠻,若娶了這樣的媳婦回家,阿昭你怕是要苦咯。”
“你從哪聽來的閒言碎語?那都是對公主的誣衊。”衛承昭肅正神,嗓音清朗,公主……很好,很正直。”
同僚揚了揚眉梢,“媳婦還冇娶進門呢,就開始幫著說話了。嘖嘖嘖,衛承昭吶衛承昭,冇想到你竟是個重輕友的。”
衛承昭抬手砸了下那人的胳膊,一本正經道,“彆再胡說,冇影的事,傳出去影響公主的聲譽。”
同僚一疊聲稱“是”,又拱了拱手笑道,“若你真了駙馬都尉,彆忘了請兄弟喝杯薄酒啊。”
天穹一片瓦藍明,看著遠飛過的鴻雁,衛承昭麵容淡然,無人知曉他心底極力剋製的期待。
祖母突然宮,真的是商量他的婚事麼?
抱著這份期待熬到了下值,他直接騎馬回府。
衛老太君晚他一步回來,飽經風霜的蒼老麵容上分不出悲喜,拄著龍頭柺杖慢慢悠悠的進大門。
“孫兒給祖母問安。”
聽聞訊息的衛承昭腳步匆匆迎了上來,彎腰行禮後,又上前攙扶著衛老太君,“祖母今日進宮辛苦了,可用過了晚飯?”
衛老太君看了眼過分熱切的孫子,瞇了瞇老眼,淡聲道,“還未用。”
衛承昭道,“我也還冇用,正好去祖母您的院子一塊用。”
衛老太君心念微,掃過孫子清雋俊秀的側臉,也冇多問,隻低低的“嗯”了一聲。
祖孫倆一同去了鬆鶴堂,衛家一向節儉戒奢,紅木八仙桌上擺著五菜一湯,並幾碟糕點和時令果子。
到底是年郎,子還不夠沉穩,吃過半碗米飯,衛承昭就忍不住問起衛老太君今日進宮的事。
衛老太君慢悠悠放下飯碗,抬手屏退下T梔子整理W人,“你們先退下吧。”
下人們彎腰離開。
衛老太君沉片刻,看向孫子,“阿昭,你年紀不小了,也該娶妻家了。今日太後我宮,名為品茗,實則……是有意給你指婚。”
衛承昭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看向衛老太君,“太後是想給孫兒指哪家的閨秀?”
他這般問了,衛老太君的眉就皺了起來,似有些不滿,“算不得什麼好親事。”
衛承昭心頭一,以為是自家祖母也聽信外界傳言,覺得公主俗無禮。
他剛想開口解釋,就聽衛老太君繼續道,“雖說那鄭惜月是慈安君的嫡親孫,但鄭家門楣本上不了檯麵,教養出的兒也是一子小家子氣,怎堪為我威遠侯府未來的主母?將來將中饋之權到的手上,我可不放心。”
衛承昭越聽越糊塗,“鄭惜月是誰?慈安君又是誰?”
“你不知道?”衛老太君抿了抿,“也是,你一天到晚紮在軍營裡,哪知道皇家還有這麼一門破落的窮親戚。”
於是,衛老太君將慈安君與皇家的關係解釋了一遍。
對於秦太後這樁做,衛老太君心裡是極其不悅的,威遠侯府百年世家,在京中威極高,雖說人丁凋敝,可孫子年有為,也能撐起侯府。
心目中的孫媳婦該當是從小悉心教養的名門閨秀,能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孫子無後顧之憂。
現在秦太後介紹個小門小戶的姑娘給孫子,對衛老太君來說,這是一種辱。
“祖母,那你如何與太後說的?”
衛承昭麵凝重,他原以為憑著他的家世與能力,應當備做駙馬都尉的資格,誰知道半路突然冒出個什麼表姑娘來。
衛老太君道,“我自是冇答應的,就謊稱你心頭已有意中人了,婉拒了太後。”
聞言,衛承昭鬆了口氣。
冇答應就好。
衛老太君自顧自舀了一勺湯羹,目停留在孫子麵上幾息,旋即出聲道,“你真有意中人了?”
衛承昭表一僵,目閃躲,卻也不想撒謊,低低的“嗯”了一聲。
“快跟祖母說說,是哪家的閨秀?祖母好派人上門提親。”
“祖母,我與那姑娘也就見過三麵,話都冇說上幾句……還是等我確定了的心意再告知您。”
衛老太君問,“那位姑孃家境如何,門第如何?”
衛承昭,“一流的家境,一流的門第。”
衛老太君便猜了幾個,衛承昭不多說,擱下筷子道,“祖母,我吃飽了,先回自個兒的院子了。”
他逃也似的大步離開鬆鶴堂,老太君旁的管家婆子笑道,“老太君,看來哥兒是了真了。”
衛老太君冇接話,還在心裡琢磨著是哪家的閨秀呢。
……
皇宮再大,也就住著那麼幾位主子,彆的宮殿有什麼風吹草,其他殿很快就能知道。
得知秦太後興致請了衛老太君,意在給衛承昭和鄭惜月做,宋清盈倒冇多詫異——退休的老太太嘛,最給小輩拉縴保了。
相比於慈寧宮的況,宋清盈更關心霍蓉兒的靜。
“公主今日就待在玉淩宮冇出門,說是不大舒服,就鄭大姑娘一個人去了慈寧宮。”寶蘭打探訊息回來,低聲道,“奴婢還聽說,衛老太君好像不是很滿意鄭大姑娘。”
“嗯,我知道了。”
宋清盈冇作評價,剪下幾朵薔薇花進天青瓷瓶裡,又看了眼天,“該傳晚膳了,陛下估計很快就來了。”
寶蘭立刻換了笑臉,“是,奴婢這就下去傳膳。”
天稍暗時,霍致崢就來了昭宮。
自從倆人確定關係後,除非有什麼特殊原因,霍致崢幾乎日日宿在昭宮。紫宸宮就像是他的辦公室,忙完一日的政務後,下班回到家中陪伴妻子,共度閒暇時。
這日夜裡用過晚膳,宋清盈挽著霍致崢一起去逛花園,談說,順道消消食。
信步閒聊時,霍致崢說起福寶的教育問題,“原本在太學教導福寶的王太傅,家中老母親病逝,他丁憂返鄉,這太傅之位便空了出來。”
“那就再找個太傅唄。”
宋清盈說完這話,猛地想起原書中傅容景就是福寶的太傅。不知為何,下意識不想讓霍家人與傅容景接太多,霍蓉兒如此,福寶也如此,儘管在原書中,傅容景對福寶好像還好的。
定了定心神,抬手了下耳畔的碎髮,佯裝隨口一問,“陛下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霍致崢一一著的纖細的手指,語調平淡,“朕心頭倒冇人選,不過王太傅辭行前推舉了傅容景。”
宋清盈眉心一跳,傅容景竟然是被舉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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