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云的回龍塔已經徹底變漆黑, 原本盤旋在塔上的巨大青龍雕像也由原來的沉眠改怒目咆哮的模樣,無數道鐵鏈漸漸浮現,一圈圈纏繞在巨大黑塔之上, 仿佛這座黑回龍塔是被鎮的魔般。
城中央的異狀很快引起修士,修士們源源不絕趕來圍觀,不多時就將回龍塔圍個水泄不通,就連正北方的城主府也到影響,幾道人影從城主府飛出,掠空趕到回龍塔外。
兩隊回龍塔的守塔人匆匆到塔外迎接, 朝著半空行禮:“見過城主。”
竟是悲雪城城主沈謎親臨。
四周修士俱是一驚,紛紛向兩側退開,齊刷刷向沈謎, 就連螢雪等人也一起仰頭去。
沈謎是個人, 雪烏眸容明麗,菱微抿朝著守塔人微微頜首。
“還有哪些人在塔?”浮空發問, 不怒自威。
“稟城主, 今日塔共一百修士,已經出塔七十九人,尚余二十一人。”站在最前方的守塔人一邊說一邊將一份名單呈上。
沈謎凌手一抓,將那份名單抓到掌中。名單上記錄了一百個名字, 已經出塔的修士名字旁邊均做了標記, 余下沒做標記者就是尚在塔中試烘之人。
二十一個人,其中九個元嬰期修士,十一名結丹期修士, 還有一個……
沈謎眉心微蹙——筑基中期的低修?
一個筑基中期的低修能在塔呆這麼長時間?
疑一閃而過, 將名單還守塔人, 再度向回龍塔。
九百年沒有出現的破魔劫, 竟然在的任期出現,又恰逢拜山大典,這由不得不激,與在這里圍觀的其他修士一樣,猜測引發破魔劫的應該是那九個元嬰期修士其中之一。
底下站的修士已經議論紛紛,杜一壺見螢雪駐足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便掙開商手的鉗制,用手肘撞撞邊的修士,問道:“破魔劫是什麼?這塔怎麼像活了一樣?”
他邊的修士恰是位老修,聞言便答道:“這座回龍塔原是用來鎮近萬年前的一位魔修大能,名作顧靈風。當年顧靈風率領數萬魔攻襲三脈,致使三脈生靈涂炭,后來悲雪城的老祖親自出馬,與這顧靈風大戰三個月,最終將其毀去,可奈何他的神魂過于強大,無法徹底消滅,便鎮在這座回龍塔下,為回龍塔的守塔魔。若是有人將他驚醒,這座塔就會隨之魔化,而他也會出現,與那人一戰。”
“顧靈風這麼厲害?!那遇到他的修士豈不是很倒霉?實力懸殊如此之大怎麼打?”杜一壺開始替塔里頭的試煉者擔心。
“這你就不必替他們擔心,回龍塔有老祖所下制,即使顧靈風神識復蘇,他的境界也會被強行制在比對手高一階的修為,境界上不會有太大懸殊,但大能仍是大能,高一個境界對修士來說已經是無比可怕的存在了。”
這意味著,若是引發破魔劫的修士為元嬰修士,則要遇到化神期的魔修。
細想想,確實可怕。
————
還在回龍塔的南棠可不清楚外界發生的這一切變化。
轟——
一聲巨響,眼前的龐然大如山巒般倒地,黑霧從南棠手中收回,也力竭般坐到地上,大口氣,后站著四個玄靈千機匣的傀儡,也已經滿狼狽。周遭到都是大戰過后的狼藉——地面上無數道地丈余深的爪印,草木都是被火焚燒過的焦黑,這一切無不證明著南棠這一戰的艱難。
這已是第八關了。
從第五關起,難度就一關比一關艱難,所遇到的也都是實打實的斗法,出現的兇一只比一只狠。到第七關起,關卡的守關就已經達到元嬰期的實力,南棠的力驟增,到第八層的重火,贏得很艱難。
玄靈千機匣的傀儡,已經損毀一大半,現下站在后的是最后四尊傀儡,也都各有損傷,帶進來的符箓消耗了約七,幾件取自龍窟與李瑞松的法寶也已破碎,手中可用之所剩不多,可真正需要拼命的關卡還在后面。
看來單打獨斗,還是需要更多搏殺手段。
一邊想一邊盤膝坐到地上調息。
夜燭聲音響起,趁著調息的功夫指點道:“你還是不夠果斷,對敵過程容易猶豫,瞻前顧后,以至錯失許多致勝時機。”
南棠靜靜聽他評點——確實如夜燭所說,這是的缺點之一。因為沒有足夠的攻擊力,單打獨斗時總會想著該如何出奇制勝,但越是高手斗法勝敗越是在一念之間,本沒時間讓仔細琢磨,很多時候就看臨時的判斷與當下直覺。
“不過也無妨,你斗法的實戰經驗太,直覺不夠靈敏,往后多打打就可以養出敏銳的反應力。”夜燭又安道。
“我看你本尊的模樣也年輕,怎麼說起話來有時老氣橫秋,夜燭,你到底多大了?”南棠調息片刻有所恢復,著自己左臂的花紋笑道。
“我就算再年輕,要教你斗法也綽綽有余。”夜燭反駁道,見有耍皮的跡象,又道,“調息好了就走吧,還有最后一關在等著,你時間不多了!”
南棠笑笑,在他說話間已經起,手一把,將四撒野妄圖逃跑的風妖扯回來。
風妖被虛土包裹,逃不出南棠的五指山,回到掌中時朝咧“呼呼”吐風,南棠住它的,把上下虛土一粘,徹底封住它的,這才帶著它往前方走去。
正前方是道虛門,進了虛門,就是最后回龍塔的第九層。
————
穿過一小段甬道,南棠終于步這一層。眼前景象又改變,化作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目所及皆是細的金砂礫,烈日當空,熱浪撲面。
南棠蹙眉。
是覺出錯了嗎?
為什麼覺得四周力頓輕。這一層中所彌漫的氣息,似乎徘徊在結丹中后期,比第八關的重火實力要弱了許多,這是什麼迷敵人的法嗎?
還沒等琢磨出結論,邊的風妖就突然間竄了出去,朝著某個方向狂蹦,將虛土被扯得老長,南棠便慢慢跟在風妖后,走了片刻,風妖猛地躍到半空,興地朝前撲去。
南棠收掌,虛土被拉回,風妖也跟著彈回手里,氣得不斷翻滾。
在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黑霧。
“這玩意兒……是你親戚嗎?你要不要出來和他打個招呼,看能不能放我們一馬?”南棠忍不住問。
這道黑霧浮在半空,兩個眼眶一個,活像第一次遇到的夜燭。
“虞南棠,這是魔氣所化,不是神魂。”夜燭被氣笑。
魔氣?這地方為何會有魔氣?
南棠一怔,前面那坨魔氣開口,怒沉沉的聲音打雷般響起:“無知狂徒,是你捉走風牙?”
風牙?
南棠看向手里這團風妖,在神識里問夜燭:“回龍塔里這些妖怪還有親戚關系?”
夜燭道:“我哪知道!”
那魔氣未給南棠回答的時間,忽又疑道:“你的境界只有筑基中期?”
“是啊。”南棠回道。
“筑基中期走到回龍塔第九層?!”
這坨魔氣似乎非常驚訝,怒沉的語氣化作驚詫。
“是啊。”南棠點頭。
人都站在這里它還問?這坨魔氣腦袋不太好使的模樣。
“氣煞我也!”魔氣又怒了,盯著風妖罵道,“你居然被一個筑基中期的廢抓走,我養你何用?”
氣死他了,早知只是個筑基中期的低修,他就不必親自出馬。現在可好,回龍塔制影響,他也只剩結丹實力,打起來毫無痛快可言。他幾百年才醒一次,這點修為的修士,給他填牙都不夠。
“……”南棠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閣下還打嗎?”
魔氣猛地閉上,兩只眼似乎瞥了一眼,倏地化作電撲向南棠,黑霧鋪天蓋地狂漲,只剩中間咧開的大,像要吞噬南棠般,眨間就到南棠面前。
南棠猛退數步,非常干脆地把風妖扔到前,再讓它上的虛土退開,揮掌震在虛土之上,那風妖后背吃力,哇的一下朝前方張開大,一陣猛烈的風吐出,來勢洶洶的魔氣剎時間被吹七零八落。
“……”魔氣震驚地盯著風妖。
風妖嗚嗚咽咽地想哭,它不是故意的,奈何南棠并沒給它表忠心的機會,飛快扯著虛土收回風妖,四個傀儡從天而降,取代了風妖位置,與魔氣對上,群擁而上。
這四個傀儡,一執戟,一握鈴,一使槍,一握杖,長戟擅守,沖到最前方橫戟掃出罡氣擋下魔氣,□□則化萬千槍影直奔魔氣,鈴音遠遠響起,配合著槍戟幻化出修士虛影迷對手目,也擾對手聽覺,最后握杖之人施咒在黑霧所在之落下片冰錐。
南棠的影則漸漸消失在這四個傀儡后,兩張符箓冒著青從消失飛向魔霧,在半空化兩道銀矢直取魔霧。一神力自銀矢上溢出,正是魔氣克星——佛矢,南棠上帶著的唯一一種克制魔氣的符箓。
并沒因為對手上只有結丹中期的氣息而輕敵,相反,如臨大敵,各種手段毫不猶豫地施展開來,甚至連天曦鏡也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那坨魔氣卻被四個傀儡得步步后退,其中一只佛矢更是沒它的。
一片亮在魔氣炸開,魔氣中傳出悶哼聲音。
他想罵娘了——這是筑基期能擁有的實力?到底是藏了境界,還是這回龍塔的制太陳舊,連修士的境界都判定出錯?
按說不可能,就算回龍塔的制出錯,難道他也能看走眼?如果對方藏境界,要想同時避開他和回龍塔制,那得多強大的修為才能辦到?有那麼高修為的修士,進回龍塔意義何在?
“你到底是何境界?”魔氣怒而施力震開邊圍著的傀儡,問道。
“筑基期。”南棠的聲音從他后響起,手里是扣枚電纏繞的黑錐。
黑錐乃是李瑞松的法寶,其上電正是他師徒兩的冥電,正適合用來對付魂神之,要一舉擊敗這坨魔氣,將這里的最終對手出。
這地方肯定藏著更可怕的東西,否則怎配為第九層?
魔氣倏地轉,突然間小拳頭大小的黑墨珠,南棠一擊落空,那墨珠卻如離弦之箭般飛到南棠面前,化出一束魔氣直沖南棠眉心。
“小心,他要奪舍!”夜燭聲音響起。
這道魔氣眼見不敵,便打算直取南棠魂神。
一道人影掠進南棠神識虛空,朝著南棠的魂襲去,一邊攻擊一邊震驚——區區筑基修士,怎麼可能擁有神識虛空?
他以為他進只是普通神識,怎料是個虛空?
南棠總算看清魔氣本——是個男修,長發披爻,面容冷峻。
對方來得很快,眨眼間已到南棠面前,手里暗一道眼見要沒南棠,南棠卻沒。一道幽影從后涌出,在對方猝不及防之間纏到他上。
魔氣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的神識虛空,竟還藏著另一個人的半魂。
夜燭半魂與魔氣撞上,均化作兩道暗,在南棠神識虛空大打出手,南棠退開數步,揚手揮出一道青沒夜燭半魂之。生氣凝夜燭魂,他本就是強魂之軀,如虎添翼般追著境界只剩結丹的魔氣嘶咬。
魔氣心里暗暗苦,罵了回龍塔不止一遍——這到底是讓他陪人試煉,還是讓人來試烘他的?
他萬沒想到這修的神識虛空之厲害,竟比外界還要難對付百倍,當下不再戰。夜燭的魂眼見已要將他絞散,可忽然間外界巨力傳來,那枚墨珠暗閃過,魔氣竟被墨珠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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