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的靈暴雖然可怕, 但所幸緹煙與嫣華二人都安然無恙進境,且并沒離南棠太遠。南棠先與緹煙會合之后重新控制了“賈劍”,才前去尋找嫣華。
嫣華正與蕭寂吵架。
“小圓臉, 你懂什麼?這里頭的東南西北你分得清楚嗎?就讓我聽你的?”嫣華斜睨他一眼, 轉而四顧。
小圓臉是新給蕭寂取的外號。
蕭寂自己的臉, 道:“我不小圓臉,我蕭寂!這地方我們都是第一回事,我分不清東南西北,莫非你就分得清?”
嫣華嘲笑他:“知道什麼業有專攻嗎?”手一,掌中擎起個比掌大些的圓型羅盤。
這里是四面封閉的境,天空被厚云著,不見天日, 更不知落于玉昆修仙界哪一方位, 方位不易辨別,但嫣華跟著南山覺, 雜學甚多,對這方面亦有了解。
南棠等人趕到時,嫣華已經舉著羅盤轉了一圈。
“賈上仙,南棠師妹。”蕭寂看到南棠如獲大赦, 和嫣華再單獨相下去,他覺得自己要被打得自信全無。
南棠見他二人外形有些狼狽,上有幾道淺傷,并沒到重創, 這才放心, 沖蕭寂點點頭, 又問嫣華:“可知此地方位了?”
嫣華道:“應該是在境西南位置, 那里是東。”
說話間指向某, 南棠去,所指位置有座遠遠看去像老鷹的山巒,而們現下所位置是個地勢相對平緩的土坡,四周沒多草木,倒是有不石巖聳立土坡各。這個境看起來似乎與外界山林無甚差別,就是靈氣要充沛許多,人心俱暢。
“蕭師兄,穆掌門與貴派弟子現下如何?”南棠又問蕭寂。
“靈暴來得突然又猛烈,他們沒有準備,有部分師兄弟折損在境外,進來的人手又都走散了。”蕭寂一早就與穆白鶴聯系,穆白鶴已將況傳音予他。
“都走散了?那其他門派呢?”
“我只知道玄昊山的門派大部分修士都被風吹散,至于云臺山的況我們并不了解。”蕭寂回道,“玄昊山共出四位山君,八個門派近百余名修士,按原計劃境先會合再作分配,但眼下諸修被打散,恐怕難以會合。”
“那陣靈暴來得蹊蹺……你們在裂隙之上施加了封靈符?”南棠問道。
蕭寂點點頭,南棠又問:“封靈符會不會出問題?”
“你懷疑有人了封靈符?不可能。封靈符由兩山修士共同看守,其中還有我秋明莊的弟子,若是有人手腳,我們這邊也應該收到消息才對。”蕭寂否定道。
“南棠,你看。”緹煙忽然指向天空。
外界靈暴應已漸漸平靜,天空中的厚云開始緩緩散開,又往某流,在天際形漩渦狀的云象。
“這類境皆有靈眼,靈眼是靈氣最盛之地,那地方應該是這里的靈眼所在。”嫣華隨其遠眺后開口道,又恐他們聽不懂,主解釋,“這些云乃是靈氣匯聚所化,如今散開后流的方向,必定是這個境的靈眼所在。靈眼所在之,靈氣最為濃郁,附近的寶也越多,當然危險也越大。”
眾人去,厚云涌聚的中心,正是那座外形像鷹的山巒。
蕭寂腰間傳音符忽然一陣急,穆白鶴又傳來音信。
“蕭寂,速與賈上仙前往鷹形山與為師會合。”
顯然,穆白鶴等人也發現了鷹形山的況,正在通傳所有人到鷹形山集中,以免落于人后。
“賈上仙,您看我們現在可是要往鷹形山去?”蕭寂將穆白鶴傳音放出后,又請示一直沉默的“賈劍”。
“賈劍”思忖片刻,方道:“不急。鷹形山的目標如此明顯,定然吸引大部分修士趕往尋奪寶,到時紛爭必多。你師父請本仙來是為了替你們勘查礦脈,這麼大的境礦藏必定富,本仙打算一路探尋過去,也算對你師父有個代。”
既然所有人都奔著鷹形山去,那里就算有重寶也不到他們。靈暴來得蹊蹺,其中大有貓膩,恐怕兩山之間另有私祟,去了鷹形山可能還要面臨殘酷的爭斗,倘或再遇玉京閣的人真打起來的話,吃虧的恐怕還是他們。再者論,這個境龐大,比之白汲大了數十倍有余,其中的寶必定不,無需只盯著鷹形山一。
在心里仔細分析,權衡利弊后,南棠決定避鋒而行。
蕭寂聞言又與穆白鶴發去傳音,兩廂談了片刻,蕭寂方道:“師父傳信,就依上仙所言,上仙若有何吩咐,只管差遣弟子。”
“賈劍”點點頭,轉道,“南棠!”
“是。”南棠領命,朝前掠了十數步后蹲下,將手掌按在地面上。
“南棠師妹這是要做什麼?”蕭寂好奇問道。
左邊站的嫣華斜睨他道:“師門尋礦技無可奉告。”
蕭寂在那里了一鼻子灰,并不死心,又轉頭向右邊道:“南棠師妹真溫。”
他右邊站的不是人,是只赤寧,他和赤寧說話總不會招嫌了吧?
赤寧仰頭冷冷瞥他,一張出尖銳牙,朝他“呲”地一聲,那牙齒仿佛要啃到他骨頭上般,倒把蕭寂嚇了一跳。嫣華實在看不下去這人,站到他與赤寧中間,道:“你別惹阿淵,他不喜歡你。”
蕭寂只能閉。
南棠的神識早已融四野,春種源自靈源,靈源源自天地萬,的神識附于山石清風草木沙土,向四面八方鋪展,不放過任何一,只不過這次為防意外,沒有鋪得那般廣闊。
約半個時辰功夫,南棠收回神識,回落到赤寧背上,道:“跟我來。”
果然如眾人所料那般,此地因著靈氣充沛且又封閉多年,礦藏富,只不過南棠對礦料的認知平平,許多礦無別辨別,這便需要嫣華做進一步辨認。幾人跟著南棠朝著鷹形山方向掠去,路上南棠與嫣華相互配合,還真尋到條稀有礦脈。
“妥了!”蕭寂跟在這兩人后,在礦脈打下屬于秋明莊的特有標記,以便與穆白鶴會合之后,再召集弟子前來挖掘。
時間轉眼過了大半日,天漸漸暗去,夜晚來臨。在黑暗肆前,眾人找到一蔽山暫憩。雖說修士力充沛,但畢竟夜晚危險更大,為安全起見,南棠選擇暫時休息。
“奇怪,這地方為何一只靈都沒有?”緹煙一邊問,一邊取出枚圓潤寶珠置于中,剎時間巖被照亮。
他們一路探尋到此地,從土坡走到林深,這地方植茂盛水源充足,除了地下礦脈外,還生長了不靈植,靈氣充沛遠勝外界,但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看到一只活。
緹煙下過那麼多境,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
按說生有天材地寶之地,附近總多靈兇,然而這地方卻有悖常識。
南棠請同赴境,原為讓保護眾人安危,但到現在都沒出手之。
“確實奇怪的。”嫣華亦道。
外界已經徹底陷夜,天空星月皆無,四野漆黑一片,宛如深淵。
“我師父……也沒回我傳音。”蕭寂起將傳音符拈在手中,一遍遍催咒,可傳音符沒有任何反應,所有消息宛如石沉大海。他是在天黑之前向穆白鶴傳去音訊的,但到現在都沒收到回音,也不知道他們現下況如何,到沒到鷹頭山。
“阿淵,我有點冷。”南棠忽然雙手環抱住自己,不知為何,覺到一鉆心的寒意,“你們沒覺嗎?”
緹煙、嫣華與蕭寂均搖了頭。
南棠只能往赤寧懷里鉆去,夜燭本就在后,見狀將蜷起,將整個包裹在,以緩解的寒意。
這寒意來得突然并且奇怪,縷縷仿佛從地上鉆,再一點點走的力量。不,不對……是走這四周靈氣……
倏地反應過來,本能抱住赤寧,驚疑地向地面。
“咦?”嫣華不知何時已又將羅盤取出,可這一次卻大為驚訝。
“怎麼了?”緹煙問道。
“方位不對了。”嫣華看著羅盤上急轉不止的指針沖出去。
緹煙忙又取出顆照明用的寶珠,跟出了山。
南棠也霍地站起,驚疑不止地垂頭看地面,蕭寂則不斷催發傳音符,只有“賈劍”依舊盤膝坐在深,一語不發。
“你們快出來看!”嫣華的聲音忽然傳來。
南棠翻上赤寧背,與蕭寂沖出去,循聲到嫣華邊,只瞧見嫣華定定向天空某,緹煙也如石化般站在原地。
天黑盡,只是遠空中仍有些微幽藍芒,照出遙遠山影,鷹頭山的廓約還能看到。南棠順著嫣華與緹煙的目去,只一個瞬間,頓覺不妙。
“鷹頭山的位置……為何變了?”蕭寂率先驚道。
南棠清楚記得,進之前,鷹山在右手邊,可現在去,鷹山卻在左手邊?
山還會跑?
“糟糕,我師父和同門都往鷹山會合,如今山位改變,他們豈非白跑一趟?不,我要提醒他們。”蕭寂開始擔心穆白鶴和同門,又擎起傳音符,準備施法聯系。
然而這一次,傳音符卻毫無靜,蕭寂訣朝著傳音符甩了好幾下,傳音符還是沒有毫反應。
“怎麼回事?”蕭寂奇道,法不靈了?
緹煙見狀也個訣,然而卻什麼也沒能釋放,驚駭非常:“我的法……”
“靈氣,是靈氣。”南棠雙手環,愈發冷得瑟瑟抖道,“地里有東西,把這里的靈氣全部空了。”
從天黑時分開始,這里的靈氣就以可怕的速度被空,快到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察覺,而南棠由于懷句芒春種,對外界的敏度遠勝他人,再加上春種丹,的丹田如同靈氣池,本就存了巨大靈氣,現下也被不斷走。
靈氣的缺失,讓南棠到無邊寒意。
眾人大驚失。所有的法都依賴五行靈氣,若是四野靈氣盡空,那麼就算修士就算擁有再高的修為,也無濟于事。
他們都了凡人。
吼——
赤寧忽然間掠到眾人面前,朝著無邊黑暗一聲怒吼。
吼聲震徹山野,前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幾道鬼魅般影出現在不遠,被緹煙手中寶珠芒照出了廓。
一只兩只三只……無數只兇出現在外的山林里,正悄然朝這里聚集而來。
白天沒有看到的活,到了夜里仿佛憑空出現般來勢洶洶,而他們卻失去了法力。這個境,白天時看著像個福地天,到了夜晚,卻了無邊修羅場。
赤寧先朝著前方怒吼,以威暫時震懾了兇,才轉頭對著眾人低吼一聲,警示他們回。
緹煙彎刀已在手,朝著半空劃下,喝道:“你們快點進!”
如果這里沒有靈氣,他們無法施法,那麼這些兇也不能例外,憑的就是純粹廝殺。
如今只能先躲進中,擋住口,來一只殺一只。
嫣華與蕭寂當即轉沖回石,卻聞“桀”地一聲怪,半空掠來只看不清模樣的巨禽,朝著嫣華抓去,倉促之間,蕭寂推開嫣華,那巨禽銳爪猛地劃破他的后背。
翅膀的撲棱聲響起,巨禽一擊未能抓到人,轉頭再度飛來。
吼——
赤寧一躍而起,飛撲到巨禽上,這時南棠替他裝備的鐵爪就顯出作用來。一爪劃過,那只巨禽痛嗷一聲,被赤寧撕裂,沫飛濺到南棠臉上,腥氣四散。
“快點進!”南棠亦喝道。
遠的兇似乎聞到的芳香,已按捺不住,有兩只試探般撲來,被緹煙兩刀擋下。嫣華從口折回,抓起蕭寂手臂搭到自己肩頭,飛快將人扶進中,南棠與赤寧也隨之沖,緹煙最后一個趕到,擋在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