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沒人主持大局,一時有些『』起來。
明舒在人群里看了看,找到兩個負責日常灑掃東園附近的婆子,湊上去閑聊。才聊了一小會兒,丁宣就帶著開封府的捕快進來。
“夫人,二夫人,這位是開封府的捕快應尋,他奉命前來查問后宅眷。”
明舒去,這應尋二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捕快的勁衫,腰間別刀,生了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不茍言笑的模樣顯得有些冷酷。
應尋的名字,聽過。
上回在松靈書院時,明舒結識了幾個開封府的衙役,這次雖都沒來,但當時曾他們提起過,開封府有位小神探,就應尋。
想來,就是他了。
————
應尋讓所有人都集中在后院,請丁宣清點完人員確認沒有后,又讓人守著眾人,不允許眾人頭接耳,自己則開始盤問。
盤問之地在與后院一墻之隔的偏廳,后院的人被一個個帶進偏廳問話,逐個排查,完全沒問題的就被放回來,有問題則會被暫時收押。
衛家下人人數頗多,盤問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先問的自然是衛家的夫人,余者被排在后面。
明舒站在長廊上等著,衛獻出事,這宅中所有人都有嫌疑,也不例外,今日回去見阿兄想來是不能了,就連給陸徜留平安記號都做不到,心中有些不安,怕陸徜擔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就到傍晚,終于到明舒。
明舒被帶偏廳,還沒開口,就見應尋冷冷盯著自己道:“你就是那個自稱能來自終南山,能降妖伏魔的天玄青?”
“天玄青不是我的本名,我陸明舒。”明舒老實道。
豈料應尋勾起一抹嘲笑:“招搖撞騙的江湖士,怎不繼續騙下去?”
“我不是騙人,我進衛府是人所托。”明舒準備把事和盤托出。
應尋卻打斷道:“我知道,你是二房劉氏所托進府,是也不是?”
“是二夫人拜托我進府,那是為了……”
“閉,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要狡辯!”應尋又打斷了,“你現在也承認自己和二房合謀了?”
“……”明舒被應尋問得心頭火起,說什麼了就與二房合謀,“我不知道應捕快的意思。”
“衛朝有殺兄的重大嫌疑,你既然是他們夫妻合伙帶進衛府的江湖騙子,定與此事不了干系。來人,先將押下去看守起來,待我盤查完其他人,再好好審!”應尋斷然道。
“應捕快,你連問也不問就斷定我與此事不了干系?未免太過武斷!”明舒急了,也不知二房衛朝為何就了嫌犯。
“不管你與此案有沒關系,假扮江湖士總是不假。你們這些騙子我見得多了,先帶下去!”應尋并多說,只朝左右使個眼『』。
立刻就有人上來拿明舒,明舒掙不過開封府的衙役,被押到了廳外,心里惱怒不已,氣道:“放開我!”
“老實些!”衙役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喝斥道。
明舒掙了掙,無法掙,正暗暗著急之際,忽聽前頭傳來聲:“且慢!”
抬頭一看,只見魏卓出現在前方。
————
日暮時分,一匹快馬縱出宮門,馬上之人手持皇榜,馳過街市。
持續了一整天的殿試已然結束,當場便定下名次,出榜召告天下。
很快的,參加殿試的舉子們陸續從宮門出來,當前三人皆著緋,被眾人簇擁而出。這些舉子自黎明時分宮,行禮后先經筆試,由閱卷擇出十人,送呈圣人,再由圣人傳召應答,最后筆欽定出頭三甲。
金榜要到明早才會張,傳臚大典也在兩天以后,現下還未公開。
這一屆春闈,出了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若是消息傳開,必將引發全汴京盛議。
陸徜先策馬趕回家中,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母親與明舒。
到家之時,天已全黑,家里亮著燈,曾氏坐在廳里一邊繡花一邊等他。
他興沖沖門,卻未見明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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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的燈籠也已高懸,大門閉著,宅院里頭的人今晚注定無眠。
宋清沼將馬韁給小廝后整妥冠,方邁步走向衛家的大門前。
“若是夫人見公子得了榜眼親自來接歸家,定會消氣。”小廝道。
宋清沼不語,只忽然在離衛家大門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街巷另一頭,有人走來。
三日之期已到,明舒并沒回來,陸徜趕到衛家,沒有看到明舒留下的記號。
他要進衛家要人。
燈火之下,同樣著緋的陸徜與宋清沼撞個正著。
一個來要妹妹,一個來接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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