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
第二天一大早,顧長留早早的吃過早飯,正準備收拾一下去里長家,卻是聽到了外面的牛聲。
出門一看,就見顧有仁趕著牛車,載著顧云峰他們幾人,往他這邊而來。
“有仁、云峰叔。”顧長留連忙迎了出去,“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吃飯了沒?”
“我們都吃過了。”顧云峰說道:“你快些上來,咱們一道去縣城。”
“行。”顧長留說著,進屋同寧小蟬代了幾句,讓注意安全,然后便帶上一些銀錢,上了牛車。
車牛上,除了顧云峰、杜小山跟李大壯之外,還有李猛跟他的小兒子,昨天審問出來,是杜小山毒害了他家的魚之后,顧云峰覺得這事也應該知會李猛一聲,于是等顧長留走后,里長又將李猛了過來。
李猛得知原委后,回想往事,七尺高的男兒,當場嚎啕大哭,又忍不住沖進豬欄里,將杜小山揪出來,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所以今日,杜小山還是鼻青臉腫的,他就蹲在李猛的面前,將頭埋得低低的,便是不舒服也不敢抬頭,生怕李猛想起他來,又揍他一頓。
牛車本就不怎麼寬敞,顧長留上車后,那更是了,李猛見狀便說道:“我下車走吧。”
“不用、不用,能坐下。”
坐在前頭趕車的顧有仁說道,但是面上卻有些心疼。
這才剛過了農忙,老牛早就累了,這又要去一趟縣城,還坐這麼多人,老牛倒是能承住,可他舍不得。
出了山村,道路越發的崎嶇了,老牛拉車也越發的艱難,李猛也是個心疼家畜的人,便再次說道:“我下來吧。”
“哪用得著你。”顧長留說著,踢了下的杜小山一腳,“這不是有人麼?”
“對,就該讓他們下去跑,還給他們坐車!”顧有仁聞聲也贊同他這個主意。
于是他停下馬車,將杜小山跟李大壯兩人的手捆得的,將繩索的另一端捆在牛車上,然后將他們踢下去,讓他們自己跑去。
顧有仁在前頭趕車,顧長留等人就看著杜小山他們,晾他們也不敢逃跑。
牛車的速度不快,他們倒是也能追上,只是會比較累,而且跟在牛車后面,會吃一肚子灰。
當然,這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蔭山村離縣城足足有三十里路,等他們跑到縣城,已經是口干舌燥,滿臉灰塵了。
“讓他們上來了吧。”縣城外,行人漸漸多了,顧云峰覺得影響不好,這才開口讓他們上來。
等上了牛車,杜小山兩人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進城后,到了縣衙附近,一行人才停了下來,顧云峰找了個小飯館,幾人走了進去,一是吃飯,二是商量了一下章程。
顧長留將狀紙拿出來,遞給顧云峰,“云峰叔,我就不進去了,到時候您將這狀紙遞上去就好。”
“為什麼?”顧云峰很是不解,“你不去的話,怕是不行,你可是苦主之一。”
“唉~”顧長留微微一嘆,“實不相瞞,我如今還不是生員,不太想去縣衙面見縣。”
雖然大家都他顧相公,但這只是大家對他才學的肯定,其實,他并不是生員,沒有見不跪的資格,一想到等會要跪在縣面前,他這心還是膈應的慌。
他早就做好了跪拜各級員的心理準備,只是能免則免不是。
“哈哈哈~”
卻沒曾想,顧云峰聽到他的話,卻是笑了起來,“長留,你想要見到縣大人,人家卻還不肯見你的,大部分的況下,縣衙的事務都是由師爺代辦的。”
“是嗎?”
顧長留也沒見過縣令,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只是前世從電視中看到,縣令穿綠袍服,頭戴烏紗帽,一拍驚堂木,苦主跟人犯都得跪下說話。
“當然了,咱們這小人,哪里能見到縣令大人,而且咱這又不是大事,怕是師爺,也不見得會見咱們。”顧云峰又說道。
“好吧。”顧長留便明白了,他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了過去,“到時候還得麻煩您打點了。”
在這時下,告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除了找書吏、師爺遞狀紙之外,那就只有去敲登聞鼓了。
但是登聞鼓不能敲,按照慣例,登聞鼓一敲,縣令必須穿戴整齊,上大堂審案,但是,普通的百姓敲登聞鼓,通常得先吃一套殺威棒。
若只是一些小事,縣惱怒之下,指不定還會再打!
像杜小山這事,在顧云峰等人看來,那肯定是大事了,但是在縣令看來,這又算什麼呢?
放火未遂,這不是沒死人嗎?毒死了村民的魚,害得同村婦人上吊,但都過那麼多年了,陳年舊事而已。
所以很多時候,衙門只能作為一個威懾的作用,對于老百姓來說,指衙門為你冤,你還不如指指村里的里長,族里的族長。
也難怪,在衙門做事的師爺、書吏、捕快等等,這麼吃香了,因為不找他們,你都沒法找到縣令冤,他們看著不起眼,都算不上,但卻是真正的手握實權,教人不敢輕易得罪。
知道不要見到縣令,顧長留也放心了,沒再說不去縣衙的事。
幾人商量好章程,吃飽飯出了門,杜小山跟李大壯兩人還被綁在車里,見到幾人出來,兩人連忙“啊嗚啊嗚”的掙扎著,顧有仁取掉他們中的布條,兩人連忙懇求道:“給口水喝吧。”
“哼。”顧有仁冷哼一聲,倒是顧云峰心,拿出隨帶著的葫蘆,給他們一人喝了一口。
“等會我們就要去衙門了,你們倆最好老實點。”顧有仁從旁警告了一聲。
“我們一定老實。”杜小山這會兒沒跟他們抗,因為抗就要挨打,沒看到一旁李猛的拳頭已經難耐了麼。
杜小山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所以平常他在村中只是被人討厭,卻也沒有被村民喊打喊殺,誰又知道他暗地里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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