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搖和槍哥和舒道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正好是我迫著張玄下他那閃爍著人民幣澤的西裝去退了換錢的時候。因此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流氓仰天流鼻一個拒還迎的正直青年(……)的服的樣子。
紅搖迅速轉過,一邊合不攏地笑,一邊擺著手絹呵呵著:“哎呀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真是的,槍兵,早告訴你張玄才不可能是你這種秒男,現在進來壞人家好事!”
槍哥很無辜地看天。
“才、才沒有!”我的手電一樣從張玄的皮帶上收回來,“我才不會那麼快啊混蛋!”
紅搖笑嘻嘻湊過來,仔細看了看恢複了面無表的張玄,忽然說:“我怎麼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好像注了太久毒桿菌終於停止了一樣,能讓臉部變松嗎?”
我說能讓骨頭變你信嗎?
在我跟紅搖打鬧期間,舒道倒是一直微笑地站在旁邊看著我們。表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掩飾不了的寵溺。這是很正常的,傳說中的人都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秀恩的氣場。可是,連槍哥也這麼安靜,實在讓我有點難以接。
“喂,你怎麼了?”我空了槍哥。
“沒怎麼。”他很快回答。
“別騙我啦,你看你臉上,方正剪紙字寫的五個大字:大姨媽常駐。來來來,看今天我心好,就不嘲笑你了,說來聽聽嘛!”
槍哥角搐了一下,把我推到一邊。
“恭喜你,張玄。”舒道笑著走過來,“雖然在這個時候打斷你們真的有些抱歉,可是,有些事還是沒辦法回避的。”
我笑一朵爛桃花的臉終於稍微收斂了一下,看向舒道。
“我從警察局調來了這些歸檔後的資料。”舒道推了推眼鏡,從後拿出幾張打印紙,“是關於你當年那個案子的。”
我的表稍微變得難看了一點。
“雖然是無頭案,可是每年的失蹤人口並不算,這件事也沒有造什麼嚴重影響,因此只歸於普通的失蹤案件。盡管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頭緒。”舒道推了推眼鏡,說道。
放屁。
這還算是普通的失蹤案件嗎?!臥槽有幾個人失蹤到墓裡一消失四十多年出來以後依然貌如花,最重要的是變骨頭架子了還能出來晃的!這警察局長的腦子是被“嗶——”糊住了才會覺得這樣的案子普通嗎?!
“阿守,我理解你的心,稍安勿躁。”舒道安我,雖然完全沒起到安的效果。
他拿出從警察局網站後臺調出的案件報告,指著上面那個笑得傻乎乎的妹子問我:“阿守,這個人是你嗎?”
“嗯。”我點了點頭,“大三的照片。”
張玄也挪著湊過來,看了看照片,又歪頭看了看我,說:“沒有你好看。”
我家的天然呆喲……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暖人心懷!我喜滋滋了他的頭。
槍哥和舒道迅速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說,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槍哥嚴肅地問我。
“不對勁?”我拿起照片仔細看著。那是個崇尚清水出芙蓉的年代,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隔離霜底睫膏啫喱之類的神,雖然我現在也不怎麼知道……但是照片上的妹子明顯傻得以為憑一張大餅臉就能笑傲PS界,厚無恥著痘痘雀斑就敢登上警察局的檔案庫,實在不可原諒。
“……你們是在譴責我的臉了神聖不可侵犯的警察先生嗎?”
“不,阿守,你仔細看照片裡的眼睛。”
眼睛?雙眼皮,最常見的深褐虹,看起來正常的啊。
“問題就出在正常上面。”槍哥頭痛地說,“任守,如果你是死了之後被人拖到墓裡面的,那麼你的在哪裡?那個方瞳的又是誰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槍哥的話好像一道皮卡丘的十萬伏特,瞬間把我擊得通焦黑。我傻了一樣重複著:“方瞳?誰的?”
“這個問題你問我我問誰啊。”槍哥翻白眼,“你自己的都糊裡糊塗鬧不明白,我們怎麼會知道?”
“張玄說過,那個粽子的方瞳僵,至是千年以上的。”舒道詢問一樣看著張玄,得到對方的點頭認可後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千年前被葬到貴族墓地中的陪葬,因為年代久了有了自己的意識,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四十多年的不可能變那種樣子。更何況,還有那個奇怪的方形瞳孔……阿守,你沒有告訴我們全部,對嗎?”
對的。
之前在告訴他們份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我藏了自己在地下被當看門藏獒殺人的一段黑曆史。可能是因為怕被他們看做殺人狂,也可能是我本就不願意承認有過那麼一段讓人想起來就如墜冰窟的記憶。現在舒道問起來,我低了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我無意打探你的私。”舒道溫和的說,“只是,如果你能說出來的話,或許能幫助我們推測到什麼呢?畢竟你也想知道事的全部對嗎?”
我抬頭看了看他,又扭過頭看了看張玄。握在我手上的手好像加大了一點力氣,我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開口:“嗯,我沒告訴你們全部,因為剩下的部分,我連回憶都不太想。”
我告訴他們我呆的那個墓的樣子,告訴他們我怎樣殺了多人,告訴他們我被一個老粽子控制著,而控制我的很可能是嵌在我脖子裡的一顆紅珠子。有些部分是和原來我的解釋重疊的,因此說起來沒花多功夫。可我卻覺得好像過了一生一世。
“不是故意瞞的。”我了太,“只是……你們懂的,有些東西說起來就很惡心。幹脆當不存在好了。”
舒道理解地點了點頭,他轉頭看向張玄:“這麼說,是張玄拿走了可能是控制阿守的那顆珠子?張玄,你沒有提過這件事,現在它還在你手裡嗎?”
張玄搖了搖頭。
“你問他是白問嘛。”我搖了搖頭,“這家夥自己都能走丟,何況那麼一顆本占不了多腦容量的珠子。肯定早不知道被他丟在哪個時的角落裡了。”
“不。”張玄卻說道,“沒丟。它消失了。”
我們一起看著他。
張玄垂著眼睫,好像是在回憶:“在我手上,消失掉的。我沒帶回去。路上就不見了。”
“弄丟了就不要找借口嘛。”我冷汗,“大家都知道你是什麼樣子,不會怪你的。”
“沒丟。”張玄抬頭看我,“真的,消失了。”
“消失了……”舒道喃喃著,“能夠消失,能夠控制一個人的行甚至思想,這到底是什麼?”
“管他是什麼,”槍哥聳肩,“反正最關鍵的東西已經被張玄弄丟了。線索全斷了。”
在某些問題上,槍哥和我的意見驚人地一致。
“並沒有。”舒道搖頭,“阿守,你形容的那個墓,有沒有覺得很悉?”
悉?
我活著的時候是一個工科生,曆史政治爛得拾都拾不起來。從事的唯一和“文藝”沾邊的活,大概就是看看相聲之類的……不過,好歹在天門呆了這麼久,我也到了一星半點的熏陶。
地下河。奇怪的。漂浮在上的棺槨。還有棺材裡趾高氣昂的為皇帝的老粽子。這些其實,並不是很難連起來。
我蹙眉:“我記得有一段日子……舒道喜歡在早讀的時候大聲朗誦《史記》。吵得我睡不著覺的時候,我好像聽到過類似的東西?依山為陵,以水銀為百川江海,以明珠為日月星辰……傲慢自大窮奢極,等等,那個老粽子給我起名禽,他該不會是……”
我刷的抬頭,神激:“秦始皇!舒道!我呆的那個地方,八就是傳說中的秦始皇地宮!臥槽,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這個暴君!”
我激地跳起來,原地暴躁地走來走去:“全對上了,那些機關,那該死的皇帝語氣,還有那拼命把活人的東西堆到自己的死人家裡的猥瑣氣質!就是他!”
我猛地停頓,轉握拳,咬牙切齒地說:“秦皇陵在山西對吧?我們這就去平了它!”
舒道扶額:“是陝西不是山西……算了,阿守你能想到這個進步已經很大了。不過我們沒必要去了。”
“沒必要?”我疑,“為什麼!你們難道覺得他做的對嗎?!”
“因為已經被發掘過了。”舒道靜靜地說,“在五年前的時候,國家斥資上千萬,發掘了這個號稱最舉世無雙的陵墓。而那個時候,你應該還在地下。”
“什麼!!!”我大吼了一聲,幾乎吐。
這個世界上最崩潰的事,大概就是你剛想起來自己的仇人是誰,結果就得知,你的仇人已經連墳都被別人過了……
“這不可能!要是被挖過了,為什麼他們沒有把我挖出來!”我緒不穩地喊著,我在地下等了那麼多年,到最後也只等來一個人。要是國家提前把我挖出來,就算當試驗品我也願意!
“他們在那座陵墓裡發現了不陪葬,也有傳說中的水銀河川明珠穹頂。好像一切都與史書記載相似。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秦始皇的。”舒道沉思著,“這個陵墓的規模比想象中要小很多,陪葬品的數量和價值也完全沒有記載中那麼厚。這件事當時震驚了不人,最後,因為缺乏線索,不得不草草收尾。聽到你的話,我推測……”
舒道抬起頭來,他的眼睛閃閃發亮:“說不定,真正的秦皇陵另有所在!”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這次,激得走來走去的人了舒道。
“盡管史冊上的記載,秦皇陵位於驪山。可是我們又怎麼知道,驪山的那個不過是個疑塚?棺槨裡的骨雖然穿龍袍,可是從很多地方的科研結果都能看出來,那個人也許並不是秦始皇。更何況,陵墓的規模太小,陪葬品太,和始皇帝豪奢的記載並不相符。我從前就在懷疑,現在聽了你的話……說不定,你呆的那個地方就是真正的秦皇陵!阿守,對不對!”
我傻傻看著他,下意識張:“對……”
“能控制人的思想作的紅珠子,龐大的地下陵墓,秦皇陵……我一定會找到的!在我死之前,這是我能看到的最恢宏的曆史!”
舒道激得幾乎不能自已,只是紅搖的表卻有些不太高興。看了舒道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到最後卻忍了下來。
舒道說了一句他要去查資料,便旋風一樣沖了出去。
槍哥一直低頭坐在我旁邊,等到我了個懶腰準備去睡覺的時候,他忽然抬頭笑起來。是那種一貫的爽朗的笑。他說:“任守,我發現你是個好姑娘。”
“啊?”
“你看,張玄追你,一分錢沒有花,說了幾句話就哄到手了。這麼廉價的好姑娘,去哪裡找啊。”槍哥搖頭歎息。
在我把茶杯砸到他腦袋上之前,槍哥子一閃敏捷地躥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