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地落的話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拽起槍哥，迅猛無比地沖向口。可那家夥很是不配合，半路上掏出腰間的手槍對著我的後腦勺開了空槍，用這種野蠻兇殘的方法止住了我的腳步。

　　“你幹什麼？”槍哥皺著眉頭彈我的腦門，“你認識說的那個人嗎？”

　　“不不不我絕對不認識！”我拼命搖頭，“可是槍哥，是地落啊地落！說聽到有人，那絕不是活人啊！這種人我可一點也不想認識！”

　　槍哥托腮，有些無聊地看我一眼：“我說任守，你就不能偶爾認清一下自己的份嗎？自己就是個死人了還嫌棄別人不是活的，沒聽張玄說嗎，就你這那鐵定是死了千年以上的，這座山裡都沒有比你死得更的了。”

　　“……”

　　地落蹭到我邊，小聲說：“阿姨你別擔心，他和你不一樣，是活的。”

　　……不，你們兩個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對我進行心攻擊上面突然達這種默契，我覺得更擔心了……

　　“走，看看去。”槍哥很帥氣地一個轉，卻因為扯到了肋骨的傷口一陣齜牙咧。

　　我不知道地落是怎麼聽到有人的聲音的，因為連我在這個裡也是什麼都沒有聽到。直到我們走了出去，我才聽到了從旁邊通道傳來的，重的呼吸聲。

　　我們剛才進到壁畫窟裡之前，遇到的是一個三岔口，因為槍哥剝奪了命運的抉擇我們進了中間的。現在，傳來聲音的是左邊的——命運的選擇果然沒錯，只不過命運最近可能有點老年癡呆，總是在遲了很久以後才告訴我們結果。

　　我聽到了踉踉蹌蹌的腳步聲，慌而匆忙，還有呼吸的聲音，的確是活人。那人好像在被什麼追趕著一樣，我甚至聽到他摔倒了又爬起來，然後繼續跑著。

　　那邊的好像比這個壁畫窟長很多，直到槍哥也聽到了聲音，我們三個就一直這麼默默站在那裡，等裡面的人出現。槍哥舉槍瞄準了口，只等著那人出來立刻讓他喪失戰鬥力。

　　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近，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覺，那種下一秒這貨就會停止呼吸的覺，那種恨不得把肺掏出來直接在空氣中自行呼吸的覺……我忽然覺得這呼吸聲有點悉。我出一只手來，攔住了槍哥準備開槍的作。

　　“先等等。我覺得這人……”

　　話沒有說完，那個人已經踉踉蹌蹌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

　　我和槍哥異口同聲喊出來：“舒道？！”

　　沒錯，正是舒道。那個剛才槍哥還在念叨的曹一樣的舒道，那個天門唯一的人品好到領了一把好人卡、其完程度足以達到紅薄命的舒道。

　　他的服已經破爛不堪，到都是灰塵，就連眼鏡也歪歪地架在鼻梁上。他的面疲憊，一狼狽的樣子好像剛從沙漠裡走出來一樣。我和槍哥還沒來得及吐槽他的落拓路線轉型之失敗，看到我們，舒道已經急急沖了過來，其作之迅速一反平時林妹妹一樣弱的形象。

　　“有沒有看見紅搖？”舒道焦急地問，“你們有沒有看到紅搖？”

　　“不是和你跟九叔在一起嗎？”槍哥奇怪地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還這副樣子……你們遇到了什麼？”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舒道好像全的力氣被空了一樣，頹然靠到了石壁上。過了很久，他才平複下急促的呼吸。

　　“……塌了。”舒道低聲說，“我們沿著水路向前的時候，忽然周圍的一切都搖晃了起來。我們死死抓住竹筏，為了避免掉水中，紅搖先把我固定到了竹筏上。可是……從旁邊石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山，裡面彈出了一個白的東西，一下子把紅搖抓了進去。九叔跟了過去，我來不及過去就被水流沖遠了……”

　　我和槍哥面面相覷。

　　“我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也沒有救下……該死的，我總是這麼沒用！居然還要靠人來保護我……為什麼被抓走的不是我？！”

　　舒道痛苦地蹲下來，他的手牢牢抓著自己的頭發，渾都在抖。他忽然咳起來，劇烈地咳嗽著。好像整個都在搐一樣，我嚇了一跳，想上前安一下他，他卻一只手把我推開了。

　　過了很久，他才平複下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臉白得像一張明的薄紙，仿佛出手指就能破。他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對不起……我失態了。你們怎麼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和你們遇到的況差不多。”槍哥冷靜地說，“是那個蒙著鬥篷的人——做尼卡，是紅搖的好朋友。一手把我們引這裡，然後啟了機關，使整個山的格局發生了巨變。那個白的東西……可能也是搞的鬼。我們和張玄分散，掉到這裡，遇上了你。”

　　舒道的臉上出震驚的神。他後退了一步，低聲呢喃著：“紅搖？這不可能……哦不，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

　　他又自責起來了。

　　我很在舒道上看到過這麼多極端的緒。他整個人好像一直沒什麼緒波，始終是溫潤如水的微笑模樣，人品也好的讓人驚歎。現在看到他這樣痛苦自責，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別這樣嘛，”我安他，“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樣……你看，就連槍哥這種人都能理直氣壯活得好好的，你至比槍哥沒有浪費糧食對吧？”

　　槍哥瞥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繼續安：“你已經做得夠多了，雖然你連紅搖的友狀況都沒有弄清楚，而且人家對你死追了那麼多年癡心不改你都依然不接，而且人家為弱子為了你出生死你都坦然接了……所以你看，現在也是自願的，你完全沒有自責的必要對吧！”

　　槍哥：“……”

　　地落：“阿姨，那個哥哥他……好像哭了……”

　　……為什麼你連三十歲的舒道都哥哥了還依舊鍥而不舍我阿姨啊！

　　“吐槽的重點不在這裡吧。”槍哥頭痛地扶額，“任守，你還是別說話了。有你在，很有人能不蛋疼。”

　　“不，阿守說的沒錯。”舒道站直了子，雖然臉還是白得嚇人，可至已經沒有那種慘不忍睹的絕。

　　“抱怨自責，沒有任何作用。現在我只能盡快找到……必須馬上找到！槍兵，你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嗎？”

　　看到他這個樣子，槍哥也微笑起來：“其實我想說，你來的真是剛好呢，我們在裡面發現了重要線索。只是任守是個文盲，你來看一下。”

　　槍哥和舒道很是哥倆好地進了壁畫窟。地落抬頭看了我一眼，好像沒那麼怕我了，那一眼裡面帶了點同的意味。

　　“……”你什麼意思啊！

　　我走進窟的時候槍哥已經把基本況向舒道解釋清楚了。現在他已經進了職業模式，正在用隨攜帶的源研究牆上的壁畫。我們兩個文盲自然是什麼都幫不上，只能眼看著他。

　　良久，舒道才直起了子。槍哥立刻張地湊過去：“怎麼樣？是龍髓嗎？”

　　舒道搖了搖頭：“是不是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這幅壁畫的確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線索。”

　　他指著壁畫說道：“你們看，從繪畫的風格與保留程度可以看出來，這些畫並不是出自同一個年代。最下面的這些，畫風最為簡潔，彩都已經幾乎剝落完畢了。而最上面的那些，甚至還能分清每一條線的。而且，在細節的描繪上出了很多。最典型彩的是這邊的……地圖。你們看，這幅圖並不是一次完的。”

　　他的手指比劃著其中的兩條線，說：“這些線條，是一層一層疊上去的。最初的時候，可能只有大致的廓，然後每隔一段時間，會有新的東西增添上去。一直到某個時期為止，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順著他的描繪，那張圖以一種態的形式展現出來，好像時間的年，不斷有新的東西增添上去，不斷有老舊的東西死在黑暗裡。最終這些堆積了這副圖樣。

　　“舒道，你說，如果這是地圖的話，那麼是不是代表著……”我頓了一下，猶豫地說道，“這個地方的建造腳步，和地圖的完整是同調的？”

　　舒道和槍哥都靜了一下，然後，舒道用贊許的目看向了我。

　　“不錯的思維。”舒道說，“而且，那個眼球形狀的標記，正好是在距離我們最近的那一層之中。”

　　槍哥了一會兒天，然後忽然用手指又彈了我的腦門一下。

　　“靠，你幹嘛！”我捂著頭憤怒地看著他，“這次又是怎麼了？是吐槽吐森破還是裝裝攻了？”

　　“沒什麼。只是想測試一下你那裡面什麼時候裝了腦子。”

　　槍哥的理由真的是越來越兇殘了，簡直堪比有關部門的事理效率。

　　“不管是什麼，只要有線索，我就一定會去的。”槍哥把槍背到了背後，他的目重新恢複了清明。和那張臉上的堅毅線條相得益彰的，是目裡無畏無懼的堅定決然。

　　我著那張帥到張揚跋扈的臉，忽然就失卻了所有語言。

　　“對了槍哥……你剛才沒說完的話呢？為什麼要弄到龍髓，你欠了誰的人？”

　　舒道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我的時候，眼神變得有點意味深長。

　　槍哥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他倚靠在石壁上，點起了一支煙。微微低下的頭被火點亮了一瞬間的側臉，那一個剎那的一塌糊塗。

　　“我妹妹，項菡。”槍哥回答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用我自己的命去換也可以，只要能夠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