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手裡的一把牌,手心裡冰冷。表凝重地沉思著,認真程度甚至忽略了牌面上沖我搔首弄姿的。
“一張小A。”我抖抖甩出一張牌。
“你打A幹什麼啊?”槍哥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那張大王呢?你留著當寨夫人啊!我靠,你居然還有小五三張小六七若幹……搞啊,這樣下去非死了不可!”
我目冷地抬頭看他,抬手指了指手表。槍哥頓時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有些狂躁地猛抓了抓頭發,忍地了回去。
紅搖淡然地看著我們的互,紅勾出一個魅的笑。手指在牌面上點了點,慢條斯理地出牌。
“大王一只。”
“小二一對。”
“小四……”
我雙眼頓時發亮,住了手裡三張小五屏息期待地看著紅搖。
“……小四五張。”紅搖憐憫的笑了笑,順手甩完剩下的牌:“還有KQJ各四張,嗯,我知道你接不上。Game Over。牌吧。”
我瞪著死魚眼在原地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槍哥渾長滿了蘑菇,低氣地默默洗牌。
“你早聽他的不就完了嗎?”紅搖幸災樂禍地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不管是公糧還是鬥地主跑得快,槍兵從來打遍天門無敵手的。說起來還要謝你,要不是他和你一家打牌,這輩子我恐怕都沒有這麼爽地他的機會!”
槍哥抬頭默默盯著我,眼神裡著生無可的死寂。
“……你閉行麼?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謝。”
紅搖哈哈大笑著,親昵的抱著舒道的胳膊:“牌牌!下一關我們神雕俠繼續完你們傻瓜二人組!”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名字啊!不玩了不玩了!沒勁!”
“牌品真爛。”紅搖啐了一口,看見槍哥很聽話地收了牌繼續蹲在船頭煙,又八卦兮兮地湊過來:“阿守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槍兵那家夥半夜帶了妹子回來玩3P,結果認錯了人把你帶上床了?看他現在那低眉順眼的小模樣……嘖嘖,還把珍藏版的撲克牌都拿出來給我們玩。”
我張口一口噴出三丈遠:“紅搖……你能把你腦子裡那些骯髒東西清一下嗎?!還玩3P認錯人了……我去,就沖槍哥朋友圍的可能,有這種認錯人的可能嗎?!”
紅搖了下:“嗯,確實不太可能。不過這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他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讓他看手表幹什麼?”
“其實是,我和槍哥吵架了。”我解釋著,“然後我說兩天不想和他說話。現在還有……嗯,除去中場休息,還有十七分鐘沒到兩天。”
紅搖:“……那你們剛才還一起組團和我們打公糧?”
我奇怪地看著:“不說話和組團打牌沒關系吧?”
紅搖:“……”
槍哥收起了他絕版的撲克牌,留給我們一個落寞的背影。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我問紅搖,“明明都要出發了,你卻說什麼‘我去告個別你們先走’,你跟誰告別啊?有新歡了嗎?”
“什麼新歡!我只是要出遠門,去跟尼卡說一聲啦!”
“尼卡?”
“對啊,你不記得了嗎?就是我們過年前去買東西,在街上到的那個。”紅搖說。
“……你一直和那個……尼卡聯系著?”
“當然!你不知道啊,尼卡告訴了我好多東西!”紅搖崇拜狀說,“要得到男人的心,一定要把他上個徹底!提供了很多視頻文字實資料道,每一樣都足以讓我拿下一夜七次郎!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在書生上實踐就……”
……誰能告訴我,那個只出現了一幕的尼卡什麼時候和我家紅搖走得這麼近了?!連我都只是給提供了小小建議而已,這個尼卡已經到了用實的等級,對我家紅搖的純潔心靈造了這樣的扭曲!天理何在啊!!
紅搖用一種熱到讓人骨悚然的目注視著舒道,以至於好涵養如同舒道也僵直了背影,忙不迭和槍哥蹲到了一起。
我們現在所坐的“船”,其實就是在旅遊景點最常見的那種竹筏。六個人一共乘了三個筏子。小小的筏子飄在被夾岸青山倒映得碧綠的水面上,好像一撇暮劃開了碧琉璃。撲面而來的風裡面有著初春未消的料峭寒意。加上周圍穿梭而過的幾艘滿載遊人的小艇,很有幾分學校組織郊遊的覺。
“喂……”當又一只遊人竹筏從我們邊掠過,筏上大嬸熱地和我們打招呼,順便詢問第三個沒有人的筏子上那用黑布蓋著的是什麼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低聲開口。
我“呵呵呵”沖大嬸傻笑一陣,低了聲音側過頭對著紅搖問:“我說……你們真的沒有覺得,僅僅用一塊黑布蓋著燃燒火箭筒突擊□□等等和諧品,這件事是在活生生扇人民政府的耳嗎?”
“誰說我們只用一塊黑布蓋著?”紅搖白了我一眼,“我們明明用了兩塊!”
“……”我憔悴地跪地,“我真傻……為什麼,為什麼我這種撿到一分錢都會丟回馬路邊的五好市民,會和你們這幫作犯科的盜墓賊混在一起……嗚嗚嗚,我要找警察叔叔告發你們……”
“請不要使用盜墓賊這種侮辱詞匯,”紅搖嚴肅糾正我,“我們是地下文工作者!”
這裡是福建武夷山風景區,四周景秀麗如畫遊人如織,而我們就在這樣合家出遊歡聲笑語的環境中,滿載著整整一船和諧違品,淡定穿過如織遊人,離正常世界越來越遠……
雖然說我們這次出的目的,只是為了跟蹤黃宗他們,追查匈奴耳環和龍髓的線索。可是對於天門這幫家夥,以及原產地天門的黃宗來說,“出遠門”與“盜墓”之間存在著不可顛覆的恒等式關系。
“我們要去武夷山。”舒道微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裡還配合著分發給我們裝訂冊的圖冊,簡直和旅行社用來招徠生意的帥哥門面房有一拼。
“公司旅遊嗎?”我激地接過小冊子,武夷山,這可是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沒想到九叔雖然在工資上剝削,可在福利上待天門員工還是不薄的。
手一抖嘩啦啦抖開折了十幾頁的雙面宣傳冊,我瞄了一眼,立刻咋舌:“九叔,您這冊子做的不過關啊!人家旅遊景點就算不宣傳好山好水,也至弄幾個人上去,看你這上面一個個長相千奇百怪跟葫蘆娃大戰奧特曼一樣。還有……這排版整得跟領導容介紹畫冊似的,誰願意去啊!”
“那本來就是領導介紹畫冊,”紅搖用看白癡的目看了我一眼,隨即立刻唾棄道,“我呸!什麼領導!這是犯罪嫌疑人介紹畫冊!”
“犯罪嫌疑人?”我一張張看著那好似照一樣就差被花簇擁著的照片,直接略過下面看著就頭大的小五宋介紹。看到第四張才發現那上面的人有些眼。
“這個是……龐漢昌?”我盯著照片上實在醒目的大頭口而出,“不會吧?武夷山風景區找這種人代言?”
“這不是……”舒道剛想開口解釋,卻被九叔打斷了話。
“你這麼理解也好。”九叔說,“其實當去武夷山旅遊也沒什麼錯的,只不過旅遊之餘幹點小事而已。”
“……我能不能問一下,‘小事’是指——”
“殺人,順便盜墓。”
……九叔,我很想知道您心目中的“大事”是不是毀滅世界……
“這是黃宗他們的資料。”舒道說,“據這些日子的調查,他們在兩天前出發,攜帶著另外一只匈奴耳環前去武夷山去。不出意外的話,目的地應該是那裡的一墓葬。因為這些日子忙著調查他們的詳細資料,所以我們出發的遲了些。”
我又一次低頭看旅遊冊子,只是這一次的心變了六月飛雪。
那長長的奏折一般的冊子其實只有七張圖片,其餘部分都被大段文字占據著。圖片的畫質並不清晰,有幾張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拍的。我在上面看到了黃宗、龐漢昌和那個小落的孩子。
“黃宗是這幫人的隊長,他的實力並不算強,但是這個人深不可測的心思是大患。所以他才有這樣的能力,找到這麼一幫人手。”
“龐漢昌,阿守你應該最清楚他的實力。此人力氣奇大無比,甚至能和你相抗衡。他的力氣加上黃宗的智慧,僅僅這兩個人就不好對付。”
“其實我對他的理解……也只是他的頭手不錯而已……”我弱弱地說,“好吧,既然沒這兩個人就已經神雕俠仗賤江湖無敵手了,還要其他人幹什麼?為什麼還會有外國人?”
我指著宣傳頁上面一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還有一個花白頭發的外國老頭子問著。
“這是國曆史學家約爾教授,還有他的學生特裡斯。”舒道說,“他們雖然打著曆史學家的稱號,可實際上幹得最多的就是倒賣外國古董文的行當。在文辨識上面很是通。黃宗把他們兩個都上,看來這次的東西不小。”
“這是狙擊手展莫辭。”舒道翻過一頁,指著畫面上的人說。那是個面蒼白的男人,他應該是很英俊的,但是那雙眼睛帶著濃重的黑眼圈,淩的頭發和暗沉的影看起來讓他像個癮君子一樣鶩頹廢。
“他就是上次KO掉槍哥的那個?”我多看了這個人幾眼。
“我才沒有被他KO掉!”槍哥惱火的大喊著,我瞥他一眼,他又立刻轉臉對天:“……我這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沒跟你說話!”
“他是個狠角。從前是軍海豹部隊的,後來因為酗酒鬥毆違反軍紀退出。一直當雇傭兵。這個人,不止對錢興趣,一切可能丟掉命的工作也是他的最。他出現在這裡,代表這一趟一定十分兇險。”
“狙擊手沒幾個正常的……”我嘟囔著,把宣傳冊翻過來,這一頁上的照片是一個白子的。面容白皙清秀如同水井鬼。可是可能是拍攝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孩子的臉有些模糊不清。
“……地落?哦,這個就是那個小落了吧?舒道,這張拍的好爛。對焦都沒對好吧?”
舒道神凝重地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才緩緩搖頭:“不,這一張是最清晰的。之所以是這個樣子,是因為……這個孩子的臉,沒有人能拍得清楚。”
“阿守,你有沒有聽說過……‘鬼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