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

孫老板瞇了瞇眼，“你說的稱斤重是幾個意思？”

陸飛拿起一盒電玩，一問價格，15塊，他角上揚，張口竟然提出10元一斤。

蕭紅梅以為自己耳朵聽錯，把“盒”，聽“斤”，孫老板和他的員工同樣如此，一個個震驚，可見陸飛說的有多離譜！

“‘斤’？小老弟，逗我玩呢！”

孫老板板著臉，“我跟你說，燕京哪個地方都一樣，批發賣玩從來是按件賣，……”

“當然咯，在燕京是這樣，可在澄海就不一樣。”陸飛道。

孫老板心頭一震，語氣弱了三分：“小老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飛叼著煙邪笑，還裝？

“玩稱斤賣”在粵東一帶本不算新鮮事，首開先河的就是澄海批發市場，玩統一稱斤賣，普通玩、車類、芭比娃娃等等，各種類型明碼標價，量大還有優惠。

孫老板發覺暴，也不裝糊涂，豎起大拇指：“原來兄弟是行家啊！”

“老板，我這次來談合作，主要你家進的貨確實好，要不然，我自己跑汕頭去進一批。”陸飛遞上一煙，“怎麼樣，考慮一下？”

“進貨稱斤重我干過，出貨稱斤重，我沒干過啊。”

“那是我沒來，我來了，老板你早就這麼賣了！”

陸飛借著點煙的時機，湊近孫老板，小聲謀玩稱斤重的致富經，僅僅兩煙的工夫，純靠遁說服孫老板同意稱斤重。

“你打算一斤給多錢？”

“行價啦，普通玩7塊一斤，電的10塊……”

“小老弟，你砍得太狠了，我進價也就這個價錢，還不算運費、路費、租金、人工費，絕對不行。”

在一眾人的錯愕中，兩人有來有回一番談價，最終敲定品類的價格。

“阿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著陸飛拎起麻袋掃貨，蕭紅梅追問到底，譬如一只玩手槍，在商店可要賣20塊，論斤賣不到10塊，孫老板竟然能同意！

“嫂子，當然因為這里面有大賺頭。”

陸飛翹起，其實還是如出一轍的電商套路，走量不走價。

單件批發的利潤大概在50%，論斤賣，利潤可能降到百分之十幾，但是銷售量暴漲，至能翻一番。

“這樣劃算嘛？”蕭紅梅疑道。

“怎麼會劃不來，嫂子，孫老板又不是批發新品，他是庫存批發商。”

玩工廠的倉庫往往積一堆的玩，要麼款式不流行，要麼殘次品，還有的，就是外貿訂單違約留下的尾貨，既占庫存，又資金。

庫存商瞅準這點，上門回收，廠家為了流通變現，就會低價清倉。

蕭紅梅雖然經商的時間短，但畢竟得到陸飛傳功，打通任督二脈，用電商思維一想，恍然大悟。

比起價格，孫老板更在意庫存，清的越快，貨的風險越低，資金周轉的速度也越快。

而且跟子攤一樣，價格這麼便宜，零售商、流商販肯定認準他，其他同行的流量了，此消彼長，孫老板自然在天外天壯大。

“怪不得他馬上同意，你給他出了個好點子。”

“雙贏，嫂子！”

陸飛收獲到獨家最低價，挑的一麻袋玩上秤40斤，足足80多個玩，一共380出頭，換按件賣，起碼貴一倍。

蕭紅梅雖然覺得占到便宜，卻看不陸飛道用意，他神神，依舊不底。

一個上午，從上到下逛遍整個天外天，貨比三家，選貨大掃。

500塊的預算，所買的東西，多得出乎意料，水晶球，水杯、鑰匙扣、指甲鉗……

當以為陸飛打算改賣雜貨，萬萬沒想到他主地放棄大柵欄這塊據地，捎上一堆貨，游擊到陶然亭公園。

空曠的廣場里，人聲鼎沸。

大媽在音樂中扭著廣場舞，大爺使用短桿的海綿筆，在方形地磚上寫地書，圍觀里有不男，更年的小孩，結伴嬉鬧，相互追逐。

蕭紅梅又郁悶又不解，白白放棄好不容易積攢下人氣的夜市，跑到公園里擺攤，不是前功盡棄，從零開始嘛！

就見陸飛把一樣樣貨，隔著相等的距離擺在方磚上，把玩放在ABCD四個價位區域，立刻招來一票的小盆友。

“哇，奧特曼！”

“娃娃，娃娃會發。”

“媽媽，我要賽車，我要賽車。”

很快地，孩子的父母長輩們也圍了上來，全都站在陸飛用桿子攔出的起點。

“套圈啦套圈啦，我們的游戲是圈全部套中獎品，就能帶走，10塊錢5個圈，20塊12個圈，舍不得小錢，套不中大獎……”

他吆喝著，手臂上掛了50個圈。

蕭紅梅后知后覺，才發覺是套圈圈。

“爸爸，快來啊！”

在最前頭的小胖子吵吵嚷嚷，男人湊近一瞧，注意到陸飛手上的圈有紅藍兩種。

“我要那把槍，我要，我要嘛！”小胖子喊道。

“行行。”男人不厭其煩，掏錢換了12個紅圈，全部給了小胖子。

其他小孩見狀，哇哇大，求著喊著讓家長掏錢，興許讓他們給自己花錢會摳摳搜搜，可一扯到孩子，便突然大方起來。

一群孩子眼神興，像哪吒投擲金剛圈，沖著他們心儀的玩而去。

小胖子子急，朝艾斯奧特曼連扔5個圈，要麼彈出，要麼沾邊，就沒有套中，越投，越著急，越著急，越投不進。

惡循環！

偏偏，他隔壁的小孩，隨手一扔，第一個圈就套中A區域的芭比娃娃。

陸飛隨即喊一句：“恭喜這位小盆友獲得價值20元的芭比娃娃。”

就像拼夕夕里砍刀，眼瞅其他人都砍到商品，小胖子更著急，果斷放棄信仰的奧特曼，轉投距離更近的絨公仔。

一個，兩個，三個……

簡直是非酋附，10個圈，一個都沒中。

剩下最后兩個圈，小胖子手里著汗，左右兩旁，時不時就有大人幫小孩套中玩，他趕拉拽了下男人。

“爸爸，你幫我投，你幫我投！”

“行行。”

男人投出第一個，未擊中目標，挑挑眉，認真地瞄了很久，終于投出最后一個。

紅圈過奧特曼的包裝盒，幾乎要套中時，卻一個底反彈，彈飛了。

“啊！”小胖子慘一聲，又可憐地瞅著男人。

男人本來想罷手，但心一，又掏出20塊，就在此時，陸飛不遞上圈，還送了一雙純棉的子。

其曰：安獎。

20塊，就拿到一雙子？

男人越想越虧，跟小胖子對半分，打算用6個圈把本兒撈回來，他勇敢地A了上去，然后打出GG，一個沒有。

小胖子也一無所獲，羨慕地嘟囔著：“別人家的爸爸能套到奧特曼，我爸爸不行，哎呦！”

男人扇了下小胖子的腦瓜子，手里著兩雙子，想拉兒子離開，可才退一步，越想越氣。

絕對不能說“男人”不行，更不能說“爸爸”不行！

再瞧瞧周圍，家長孩子一團和氣，立馬掏出第三次20塊，這次不求套貴的，只套容易的，終于套中最前排的指甲鉗，先下一城，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套中一個大獎——

絨公仔！

“哇，爸爸，真棒！”

小胖子興地抱住絨小熊，男人牽著他的手，昂起頭，意氣風發地回家。

嘿嘿，這個，稱斤重才值1塊錢。

陸飛把60塊放進鐵皮盒，慨道：“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不愧是至理名言。”

“阿飛，這話誰說的？”蕭紅梅道。

“周樹人唄。”

“周樹人，他是誰？”

“噢，就是魯迅，嫂子。”

陸飛打了個哈哈，拿著桿子把落在地上的圈子一個個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