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塵封的謎第八百八十六章兩個月(上)
時過境遷,如今的林也免不了俗,從曾經超凡俗遠離紅塵的武林泰鬥變了今天的旅遊聖地。雖說時勢如此,但也確實不能排除有人為的因素在。不過對外開放的林隻能說是外林,真正的林自從對外開放那天起就已經從人們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了。
真正的林一脈自建國後就搬進了深山的更深,但仍免不了被充滿好奇心的遊人時不時的打擾,最終又搬回到了林寺,在寺院後方劃出了一塊區域就此過起了半居的生活。而劃出的這一塊區域是不對外開放的,任何遊客都不得進這裡,甚至是林僧眾不得允許也不能輕易進來。這裡漸漸變了一座寺中寺,儲存著林最純正傳統的一脈。亦保留下了真正的,林古武學。
小沙彌引天行進來的正是這塊區域中的一個小院落,但這個院子還隻是在外圍,天行跟著小和尚穿過好幾個錯綜複雜,林林而立的禪房、院落後,最終來到了一排古老的禪房前。這一排木質結構的禪房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產,但目測至也該有上百年甚至更久遠的歷史了。四方方的建築彷彿象徵著做人也要方正耿直,紅磚青瓦無不發著滄桑古樸的氣息,這裡沒有什麼雕飾,也沒有什麼壁畫,隻有乾淨、古樸、純潔,還有簡單。
小和尚走到一間獨立的禪房前,輕輕叩了叩門。這排殘破古舊的木門同樣沒有雕飾,就是兩塊大木板合在一起便就是門了。兩邊也沒看到什麼窗戶,也不知道這些出家人是不是都不需要換氣的。
小和尚叩了幾下門後便恭敬的開口說道:「師傅,客人來了。」
這是小和尚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大概是進了青春期的緣故,是這個聲音就跟他那張略顯稚的臉龐形了很強烈的對比。
小和尚說完後便繼續雙掌合什站在門外,兩眼微合彷彿老僧定般一也不。
片刻後,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過這扇房門傳了出來。這個聲音彷彿像帶有某種魔力般,讓人是聽著就覺心底平靜、祥和。隻聽他緩緩說道:「該來的躲不過。進來吧。」
小和尚微微頷首,輕輕推開房門,然後躬著腰側過讓到一邊,示意天行可以進去了。在房門開啟的剎那,一很濃鬱的檀香味從屋裡麵湧了出來,如果不習慣的人隻用站在門口就會開始覺得心堵氣悶。
天行瞥了小和尚一眼,邁足步進屋。而小和尚在天行進屋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之後便繼續守在門外默誦著**。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隻有二十多平方,裡麵的擺設隻有一張床,一張擺滿了經書的書櫃,一個款式古老的櫃,以及中間的地上擺放著一個大香爐僅此而已,簡單到一目瞭然,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間房了。房屋四壁沒有裝飾,四麵本該是白的牆麵被檀香經年累月熏的發黃,房裡沒有窗戶,隻有頭頂上方開著一扇氣窗。氣窗隻用一塊玻璃擱著,大概這塊玻璃就是這間房裡最現代化的東西了。
在天行的正對麵,一個穿著黃僧服披著袈裟,年紀約在六、七十多歲的老僧正盤膝端坐在床上,兩眼閉合,雙手抱於腹前,手中拽著一串佛珠。床前的大香爐裡還在往外冒著汩汩青煙,一濃鬱的檀香味在整間房中瀰漫著。看上去還真頗有點世外高人的味道。而天行卻是知道,這個老和尚還真的就是一個世外高人,更是世間難尋的一位絕頂高手。
輕輕笑了笑,天行開口說道:「釋然,好久不見。該有二十二年沒見了吧?」
釋然仍是閉著雙眼,淡淡的說道:「該來即來,該去即去,何必尋那心思去細數日子,陡添煩惱。」
天行聞言淡淡一笑道:「你這大和尚倒是灑。」
釋然不茍言笑道:「非是我灑,而是你放不下。」
天行搖搖頭淡笑道:「我不是你這大和尚,每天隻用伴著青燈古剎,專心念著阿彌佗佛。偌大的龍魂基業,你讓我怎麼能說放就放?」
釋然緩緩睜開老邁的雙眼瞥了他一眼,隨後又重新合上,淡淡的說道:「曾經有一個農戶……」
天行笑著打斷道:「你又開始講故事了?為什麼我們每一次一見麵,你都要講一個故事?」
「講與不講,在我。聽與不聽,在你。」
天行輕笑道:「行,那你講吧,我聽。聽你這大和尚講故事似乎也不壞。」
釋然繼續平淡的說道:「曾經有一獵戶……」
「等等。」天行又一次打斷道:「剛纔不是說農戶嗎?」。
釋然淡淡的說道:「故事講的是隨,正如佛家講求隨遇而安。農戶、獵戶本質上沒有區別,正如我,和你。」
天行還想反駁幾句,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不置可否道:「得,你繼續吧。」
釋然繼續說道:「曾有一獵戶進山捕猴,但是山中的猴子太過機靈,他嘗試過多次都不能功。最後獵戶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將一些花生倒進一個口小的花瓶中置於荒野。猴子發現了花瓶,並找到了裡麵的花生,它將手瓶口中抓了一把花生,但是要出來時,卻因為瓶口過小,手拿不出來。這時獵戶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猴子急得團團轉,但就是不出手。」
說到這裡,釋然便停下來了。
天行點點頭,接著說道:「其實隻要那猴子放開手裡的花生就能將手出來。」
釋然淡淡的道:「可惜它太過貪心,既想要出手,又想要得到花生。」
天行笑了笑,問道:「你是在說我嗎?說我是在作繭自縛,不懂得放手?」
釋然說道:「紅塵俗世,誰不是在作繭自縛?可真正看得的,又能有幾人?一切皆因是舍,還是得?是執著,還是放下?」
天行搖搖頭說道:「捨得的放不下,放下的捨不得。這舍與得又該如何取捨?」
釋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無牽無掛,自是舍,亦有得。」
天行笑道:「我怎麼覺你是在教唆我跟著你出家當和尚?」
然重新睜開眼,一雙清澈的雙眼看著他,說道:「我是希你,不要再去那個地方了。」
天行沉默了片刻,嘆息道:「這件事,不由己啊。」
釋然重新閉上了雙眼問道:「難道二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就是因為我們太想知道二十多年前,那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為什麼沒有回來?」
「萬般皆由因果,何必去追究底。」
天行搖搖頭說道:「我不夠你灑,我還有太多的責任要背負。」
「責任不是理由,你不夠灑,隻因你心裡仍有執著。你,放不下。」
天行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也許吧。但如果你我的位置換一換,可能你也同樣放不下。」
釋然沉默了良久,最終輕輕一點頭說道:「多大的能力就背負多大的責任,我終究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天行掌笑道:「釋然果然是釋然,還是那個夠灑的大和尚。要是上那個刻板迂腐釋和尚,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談下去了。」
釋然淡淡的道:「這也是我肯見你的原因。」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們林一脈守著那個已有千年,直到當年『首領』找上門時,我們便已知道這個藏不住了。」
說罷,他重重嘆了口氣後繼續說道:「這是林歷代的宿命,終究還是躲不過。」
天行接道:「既然躲不過,那就麵對吧。」
「麵對?」釋然緩緩搖頭道:「談何容易。林歷經千年都無法麵對……」
「這次不一樣。」天行忽然打斷道:「這次我們有足夠的把握。」
釋然睜開眼看了看他,忽地嘆息了一聲,雙掌合什喧了聲佛號,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們還是打算啟用『神話』了?」
天行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半晌後,才艱難的點頭道:「是的,神話已經在開啟的準備階段了。」
釋然那些長滿皺紋的滄桑老臉上浮出一抹悲天憫人之,默喧著佛號說道:「看來這次你們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所以,我才親自到了林來找你。」
釋然的臉上多了一分愁苦之,淡淡的說道:「罷了,既然你都已經做出選擇了,林又如何能躲?躲不過,終究是要麵對的。」頓了一下,他又深深的凝了天行一眼,緩緩說道:「林,參加了。」
天行帶著一鄭重的表,輕輕的朝他點了一下頭。本來有林的參與,他應該是到輕鬆才對,可為什麼心底卻反而多了一份沉重?
就在這時,天行的手錶忽然震了震,雖然震的幅度很小,但釋然卻已經察覺到了。他瞥了天行的手腕一眼,便又重新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手錶隻震了一下,很快天行隨攜帶的手機又響起來了。手錶的震隻是一個訊號,在提醒他接下來打進來的會是龍魂的電話。
天行瞅了已老僧定的釋然一眼,大大咧咧的掏出手機接起來。這確實是來自龍魂的彙報電話,但彙報的容卻著實令人吃驚。
聽著電話中的彙報,天行的臉漸漸沉下來,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半晌後,他掛上了電話,宛如一座即將發的火山般,眼中帶著一的慍,低沉的說了一句:「冰子彈?」
第十卷塵封的謎第八百八十六章兩個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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