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再不愿,也攔不住寧染掌家。
這才發現,寧染竟然這麼厲害,十幾個大男人都近不了的。
其實當初寧染闖進屋里,撅折煙槍時已經有苗頭,但那時寧染還算聽話,蒙蔽了,讓沒往別想。
如今一切都晚了。
要是神頭兒健旺,還能跟寧染斗一斗,可被煙癮折磨的死去活來,實在沒有心力了。
吳順娘倒盡心盡力地伺候,比丫頭干得還多。
但不領,媳婦伺候婆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要不是吳順娘,哪來寧染這個攪家星?
“滾,你給我滾出去!你兒害得我還不夠,你還想燙死我!”
嫌吳順娘倒的洗臉水燙,揪住頭發一頓打。
脾氣越來越差,經常無故發邪火,丫頭們都不敢靠前。
只有吳順娘任打任罵,就像現在臉都被抓爛了,可就著,不逃不躲!
沒資格躲,做了對不起寧家的事,有罪,就得贖罪!
“娘,您消消氣,我再去給您倒。”
老太太打累了,站在一邊兒倒氣,吳順娘撿起盆,轉要走。
“等等,你扶我去找染丫頭。別愣著,快點兒啊!”
老太太臉晴不定。
“哎,娘,我這就扶您去。”
寧染面前一堆賬本,正埋頭看賬。
老太太和吳順娘進門,寧染頭都沒抬。
吳順娘,什麼都沒說出來,越來越沒底氣了。
老太太也不敢計較,只在寧染對面坐下,吩咐吳順娘把門窗關好,然后死盯著寧染片刻,惡狠狠站起來。
“老太太,染丫頭還小……”吳順娘心都快跳出來了,不知該不該求。
“噗通。”
老太太給寧染跪下了。
“染丫頭,我求求你,讓我一口吧,我實在不了了。我是你祖母,你不能看著我死啊!你要再不給我,我就——”
“行啊。”
“你說什麼?”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染把目從賬本移開,“我說行,我給你一口。”
掏出一小塊煙土,“上次的,我沒燒完。”
“快給我!”
老太太一個虎撲食,被寧染躲開了。
迎著寧染戲謔的目,老太太氣急敗壞,“你要怎麼樣才肯給我?”
“簡單,拿你的私房來換。”
寧染懶洋洋合上賬本,“這賬不對,賬上剩下的錢,半年都撐不住。”
老太太發白,“哪有不對?收不好,稅又太高,鋪子里的貨也賣不出去,賬上本來就沒錢了。”
“那我本來也沒煙土了。”
寧染又要去燒,老太太尖起來,“有,有錢,你別燒!”
“這就對了,”寧染收回手,“拿來吧,咱一手錢一手貨。”
老太太閉眼癱坐在椅子上,“順娘,我柜的底板是活的,你去拿開,把底下的袋子拿出來。”
眼前發生的事超出了吳順娘的認知。
老太太竟然會低三下四求人?
求的還是寧染?
寧染還敢跟老太太講條件!
老太太還落了下風!
太魔幻了!
吳順娘腦子死機了,了個牽線木偶,老太太怎麼指使,就怎麼,完全不會思考了。
過了一會兒,汗津津提來個沉甸甸的布袋子,里面都是白花花的大洋。
寧染剛要接,被老太太一把按住,“這可是幾百塊大洋,你這麼一小塊煙土,竟敢拿這麼多!”
“你嫌貴可以不要。”
老太太齜著牙,好像要咬下寧染的,“這是我的私產,是我的嫁妝,都要留給有福!我是你祖母,你不能貪我的錢!”
“得了吧,寧有福還不一定是不是你孫子呢。”
一句話踩到了老太太的命門,奪過袋子就走,“我不要了,我戒!”
冷冷的聲音在后響起,“你下次再找我,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老太太渾的力氣都被干了,算看明白了,寧染就是個白眼狼!
什麼幫戒煙,都是寧染的手段!
先把幫戒煙的名頭喊出去,讓別人都知道寧染孝順,然后再怎麼對,別人都會以為寧染是為了好。
現在誰也不敢給煙,幫買煙的傭人都被寧染辭了,也沒了出門的力氣,想要煙只能找寧染了!
怎麼,怎麼就變這樣了?
老太太又哭又笑,返把大洋塞進寧染懷里,搶過煙土,“給我!”
寧染拎著大洋,笑意未達眼底,“多謝惠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