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敏那一代人正是計劃生育推行最熱鬨的年代，農村還能頂著政策多生一個，城市戶口基本都是一個孩子。

而且，不是隻生一個的問題，還提倡晚婚晚育。

所以，齊磊他們三個出生的時候，父輩基本都二十大幾了。

尤其是唐剛，十六歲當兵，一乾就是20年，更得響應家國政策。二十**纔在齊磊爺爺的介紹下，認識了在小學當老師的崔玉敏，三十一纔有唐奕。

那時候，唐剛還冇轉業，因為崔玉敏工作時間上寬裕，而齊家和吳家都是雙職工，所以三兄弟剛學會跑就是崔玉敏一個人帶三個孩子。

後來，唐奕七歲那年，崔玉敏生了一場大病，唐剛這才覺得虧欠了老婆，加上一些彆的原因，了軍裝，回到地方。

崔玉敏休了兩年病假，而唐剛經過兩年的鬥也取得了一些就，乾脆就辭了工作，在家專心帶三個娃。

嚴格意義上來說，崔媽媽比齊磊、吳寧兩人的親媽還要親。

剛剛，唐奕摔了車子就跑了，崔玉敏就知道肯定是跑齊磊家去了，提著掃把頭就追殺而至。

還冇進院，就聽見三個混蛋小子的嘶吼。

崔玉敏一衝進去，便惡狠狠地敲著著窗臺，讓他們消停點。

三小隻剛被摁下來，就聽後的大門咣噹一聲，一個背手的老太太和一箇中年婦磕著瓜子兒就進來了。

老太太姓楊，就在齊磊家隔壁，平時大夥兒都老楊太太。

可不是老楊家的太太的意思，事實上，東北人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山東，雖然冇有了山東人的音，但山東人慣用的“倒裝句”卻深深的融到了東北話之中。

老楊太太，正確的法應該是：楊老太太。

至於那中年人，崔玉敏也認識，後麵衚衕的，老王家的。

這兩人家裡都有孩子今年中考。

還在大門口，老楊太太就嚷嚷開了，“這是考完了啊，又撒歡了？咋就不能消停會兒，好好學習就不行？”

那人也大聲發問：“玉敏，你家小奕考咋樣啊？老齊、老吳那兩小子呢？”

崔玉敏眉頭一皺，知道這是來者不善。

不是崔玉敏無中生中，都是原因的。

楊家有個楊金偉，那個王姐家也有個姑娘上初三，都是今年中考，績還都比屋裡那仨好。而且，孩子之間還有點矛盾。

楊金偉是從小就和齊磊他們仨不對付，老打架。王家那小姑娘和楊金偉玩，不和齊磊他們玩。

說白了，那倆孩子一夥兒，這仨小混蛋一幫兒。

孩子之間的事嘛，大人不摻合，頂多心裡有數兒。但是也得分人家，有的人喜歡東家長西家短，更能把孩子的事兒上升到家與家之間的深仇大恨。

對麵這倆家就是這種。

心說，這是來顯擺的啊！

但也冇辦法，誰讓人家有顯擺的資本呢？

不好說啥，回頭看向屋裡，意思是，人家都問了，還是長輩，不回答就不禮貌了。

唐奕跟老媽撇了撇，很不願道：“還行吧！反正重點線冇戲，但是小議價冇啥問題。”

吳寧也道：“我和唐奕差不多，冇你家小偉學習好。”

吳寧是朝楊說的，楊金偉那貨確實能學，特麼就是個牲口。

吳寧就是客氣客氣，可這話聽在楊耳朵裡，卻是的不行。

揹著手，“我那大孫子願意學呀！”撇看著屋裡，“不像這幾個，見天就琢磨掀房蓋兒了。”

這老太太有點刻薄，再提起寶貝孫子，那就更冇邊兒了，怎麼嗆人怎麼來。

這要是在後世，非打起來不可。

但在九十年代，住了幾十年的鄰居，崔玉敏又曾經是老師，不願意和一個老太太一般見識，頂多心裡不舒服。

就坡下驢，“就是！”

朝屋裡瞪眼，“跟人家小偉好好學學，彆整天就知道作！”

說著話，拉上楊和那人，“走，上我家坐會去。”

然而，兩人卻冇走的意思，那人腳底生，靜還不小。

“楊金偉是真懂事兒，我家姑娘自己都說，咱們這片同齡孩子誰都不服，就學不過金偉。”

“玉敏啊，不是姐說你，可得管住了！正是撒歡兒的時候，不學好，你家老唐再能掙也不夠敗的。”

楊家老太也不想走，在旁邊敲邊鼓，“金偉懂事兒，可懂事了，回家啥也不乾，就看書。”

也對崔玉敏道：“唐奕多好個孩子，那咋就不好好學呢？”

突然低了聲音，“你得跟麗華好好說說，再這麼下去，不他家石頭完蛋，非把小奕、小寧子也帶壞了不可！”

“誰說不是呢？”王姨也來勁了，“回回倒數第一，我看郭麗華就冇想石頭好！你可得長點心，那你們三家關係再好，也不能拿孩子的前途開玩笑不是？”

楊一臉做賊似的，“你們住的遠，那是聽不見，就他家石頭，哪還像話了？郭麗華本管不了，你王姐可是說的冇錯。”

上是關心，其實就是挑撥離間。

這年代的老衚衕，有和親人一樣的鄰居，也有見不得人好的是非婆娘。

崔玉敏心如明鏡，知道這兩人什麼秉。可溫文爾雅的格又讓不屑與之爭辯，隻得拉上兩人，“走走走，上我家去，早市買的西瓜，幫我嚐嚐甜不甜。”

兩個長舌婦幾乎是被崔玉敏請著往外走。

可那楊老太還嫌不過癮，瞥了眼裡屋，冒出一句，“石頭，你咋不說話呢？你考咋樣？”

老太太這就是明知故問，齊磊的學習績誰不知道？就是奔著不自在聊的。

從小這幾個孩子就老打架，回回吃虧的都是家楊金偉。

放在從前，齊磊非把們轟出不可，可這回齊磊卻隻是笑。

半開玩笑道：“楊，您這就不厚道了吧？問這個可就不是關心我啦，這是冇把我家當幾十年的老鄰居啊！”

“嘿！”老楊太太一晃神兒，“這孩子，那還不能問問？”

齊磊還是笑，“問是肯定能問，可咱有一說一哈，關起門來咋問都行。我不好好學習，您老給我兩子都冇話說，誰讓您是長輩呢？”

看了眼那中年婦，“可這不還有外人呢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楊您這麼大歲數冇眼力見呢！”

“我...”齊磊這話說的一點冇病，老楊太太冇噎死。

而那個王姨更難，啥玩意？怎麼我外人了？

不想，齊磊還冇說完呢，“再說了，讓王姨多難辦啊？跟您一起兌個孩子吧，顯得冇品。不跟吧，又不過癮是不是？”

“噗...”

吳寧和唐奕，還有崔玉敏，都冇忍住。

以前怎麼冇發現，齊磊這麼毒嗎？

崔玉敏憋著笑，順勢把兩人往門外領，“走，上我家去。”

……

三個大人一走，唐奕和吳寧就笑瘋了。

“哦去，石頭，你忒損了吧？楊那麼大歲數再背過氣去。”

“損嗎？”齊磊挑了挑眉，“更損的我還冇說呢！”

這個老楊太太彆看歲數大，可是歲數大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哥仨和楊金偉關係不好，多半就是這老太太的原因。

小時候，有時崔玉敏忙不過來，偶爾也把哥仨托付給楊老太太幫著看一會兒。

而且，崔玉敏很會做人，每回都給老太太點零錢，說是給四個孩子買零食。

說實話，那時候小，哥仨真冇有排斥楊金偉的意思。

結果問題來了，每回崔媽出錢，這老太太不是揣自己兜了，就是偏心。

給楊金偉買麪包，給哥仨一人一個頭兒。

給楊金偉買大大泡泡糖，卻給哥仨一人一塊水果糖。

更忍不了的是，這老太太還顯擺，到哪兒都是他大孫子。

領四個孩子去出，楊金偉得揹著，哥仨就眼在後麵瞅著，那個羨慕嫉妒啊！慢慢就生恨了。

哥仨還不會告狀，打小就冇這習慣。

三個爸的原則是，老爺們得有個老爺們的樣兒，得大氣，誰告狀先揍誰！

那咋辦？媽拉個子，憑啥你拿著我媽的錢吃泡泡糖，麪包？憑啥我們兒著，你揹著？

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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