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冬天很冷,因此家家戶戶都有炕,這里也不例外,顧玉半蹲在地上把炕上的床單開,一個炕出現在眼前。
里面的空間的確只能容納一個孩子。
顧玉對孫奇吩咐道:“把五皇子,六皇子,還有今日兩兩落單的孩子們到隔壁廂房里去,先別告訴他們鄭小公子的死訊。”
孫奇正要走,君澤厲聲道:“站住。”
顧玉臉一沉,站起來直視他道:“現在還沒有實證,王爺就百般阻攔,莫不是心虛,想要包庇誰不?”
出乎意料的是,君澤帶著解釋的意味,道:“我了解五皇子,他脾氣雖然不好,打過宮人,但是從來沒有要了誰的命。”
顧玉冷笑一聲:“卑下是否可以理解為,王爺這是對號座。現在還沒有實證呢,您就替五皇子開。”
君澤長著一雙桃花眼,笑的時候風流灑,一旦嚴肅起來,也冷峻得可怕。
只聽他開口道:“你不信我?”
顧玉不由皺眉,這話很奇怪,談什麼信不信他,倒是他,對五皇子不是一般的護短。
雖然還沒有見到五皇子,但這麼多線索擺在這兒,矛頭紛紛指向五皇子,虧他還能昧著良心要信他,甚至要信五皇子。
道:“是非黑白不是信不信能定的,孫奇,去請他們過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孫奇見逍遙王這次沒有阻攔,低著頭,快步跑了出去。
君澤的臉愈發沉,兩個人在房間里相對無言。
顧玉回到鄭源朗跟前,繼續探查線索。鄭源朗上許多泥濘,上還有腳印,應該是與人打斗過。
看他這豆丁的材,估計只有挨打的份。
他臉上除了脖子里濺出來的,鼻腔里也有不,印證了這一點。
好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他死前,五皇子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在君澤看不見的角度,眼神幽微。
無論是不是五皇子殺的,鄭源朗臨死前寫的字,都會讓他擺不了污點。
上次五皇子把鄭大儒的桌子掀了,鄭大儒尚且要乞骸骨,這次孫子死了,定然會鬧出更大的風波。
不過圣上絕不會允許這件事鬧大,為了他自己的圣名,也為了五皇子。
天子犯法從來不會與庶民同罪。
經此一事,圣上定會對五皇子更加失。
只消稍微放出點消息,儒林定然嘩然,絕不會允許五皇子為儲君。
想到這里顧玉忽然出了一冷汗。
在干什麼?
在利用一個無辜孩子的死給六皇子鋪路。
早上時,鄭源朗和六皇子還一左一右被牽著來到孔圣廟前,又目送他們離開。
心里泛起一陣惡心。
惡心自己。
看著自己的手,剛剛抬鄭源朗腦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點。
閉上眼,狠狠下剛才的念頭。做人要有底線,不能吃人饅頭。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趕起,跟逍遙王一起走了出去,把門關上當做無事發生。
五皇子一臉暴躁地走在前面。另有四個孩子不明所以地也被請了過來。
他們進了一間廂房后,孫奇過來回話:“王爺,世子,六皇子和五皇子邊的狄泰小公子沒有找到。五皇子和其他四位單獨落單的孩子都請過來了。”
顧玉心里怦怦直跳,鄭源朗是六皇子的伴讀,現在死了,六皇子下落不明,不可避免地往壞想。
馬上對孫奇道:“上吏部所有人,暗中搜山。”
孫奇忙快步跑了出去。
君澤道:“顧玉,先別急。”
“王爺當然可以不急,畢竟失蹤的不是五皇子,而是六皇子。”顧玉冷聲道。
看向君澤的目很是駭人。
鄭源朗淋淋的尸還擺在這里,剛剛不敢讓人通知鄭大儒,怕鄭大儒年齡大了,承不了。
現在的自己亦是不敢聽到關于六皇子的壞消息。
六皇子人小,膽子也小,被欺負了一聲不吭,若是真的遭遇不測...
阿姐怎麼辦,國公府怎麼辦。
一切就都完了。
的手不自覺有些發抖,冷著臉抬腳前往隔壁廂房。
君澤被的話堵得啞口無言,若今日失蹤的是五皇子,他反應一定比顧玉還要強烈。
又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宣紙,他冷著臉跟在顧玉后。
走到門邊,顧玉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把門打開。
里面幾個孩子齊齊轉頭。
世家的四個小公子紛紛向見禮。
五皇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到出厭惡的表。
等君澤從后過來,五皇子才站了起來,喚道:“表哥,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單單我們過來。”.七
君澤上下打量了五皇子,嚴肅道:“狄泰呢?”
五皇子眼神有些飄忽,道:“他不適,我讓他回家了。”
君澤走出門去,來一個小吏道:“去把狄公子請回來。”
顧玉按耐住心里的忐忑,道:“孔圣廟的經書失竊,有人看到是被兩個孩子拿走了,所以來問問諸位公子,剛剛都去哪兒了。”
五皇子拿起桌上的茶盞就砸向顧玉,被敏捷地側著子躲過。
五皇子怒道:“顧玉,你找死。一本破經書失竊,你竟然敢懷疑到我頭上。”
顧玉面無表道:“五皇子稍安勿躁,那本經書乃是孔家先祖流傳數百年的手抄本,乃是國寶,所以卑下斗膽來問問,您諒。”
五皇子還要再發脾氣,被回到屋里的君澤呵斥一聲:“景尚,現在不是你發脾氣的時候。”
五皇子怒氣不減,但也沒有再做出什麼作,坐回椅子上,呼吸急促,看樣子是氣急了。
顧玉只得先問另外四個孩子。
這四個孩子都是國子監的混世魔王,平日里調皮搗蛋慣了,但是知道國寶失竊非同小可,老老實實代了剛才的行徑。
一個一臟的小孩戰戰兢兢道:“清談會太無聊了,我就跟姚全捉鳥去了。”
顧玉看了一眼那個姚全的孩子,也是一泥濘,便問道:“誰能證明?”
二人臉一紅,道:“我們是背著人去的,不過我們把捉來的鳥給烤了。后山還有火堆。”
顧玉又問了另外兩個孩子。
他們有點著急,道:“我們就是去涼打了個盹兒,沒人看見,不過我們可以搜自證清白。”
說著就把外面的服了下來,還抖了抖。
兩個捉鳥的孩子見狀也跟著掀開服。
顧玉看了看,就知道不是他們四個,道:“四位公子先回去吧,認真聽學,莫要貪玩,也莫要跟人提起國寶失竊之事,知道嗎?”
他們紛紛答應下來,走了出去。
顧玉把視線投到五皇子上,五皇子直直迎上的視線,眼睛里滿是鷙,道:“顧玉,本宮就是允許你搜,你敢搜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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